第21章 光芒

“把冥力毫無保留的給我！”

“要快，沒時間了！！”

風沙與天幕之間，一道光芒如彎月連線著蕭肅和那頭的瘋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地面已聚滿糾察獸，奇怪的是並沒有人出現。

“呃啊…”

“你、到底搞完沒啊…”

像是六月裡沒見過雨的大地，蕭肅已經滿身皸裂，恐怖的一批，

護焰的保護意識玩命把裂開的口子拉攏起來，可那道光芒太強了，裂開的速度太快，護焰根本補不過來。

他眼睜睜看著自已皮開肉綻卻被那道光鎖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種感覺太窒息了，肉身還沒被完全摧毀，意識已幾近崩潰。

最重要的，他根本不知道現在是在幹嘛。

“我不越獄了…疼死了！…快停下吧！”

“堅持住！現在停下你會灰飛煙滅！！”瘋子失聲喊道。

“我堅持不住！”蕭肅更加歇斯底里。

“你堅持的住！”

“我真堅持不住啦！！”

“想…，快想！”

“想什麼啊！…”

“想你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

“我最…”

他用盡所有意識和力量，扭動脖子望向大腿，

皸裂的疤痕讓字跡變的模糊，但那個“媽”字還算清晰，把他從崩潰邊緣往回拉了拉。

“我要堅持…”

“我不能死…”

“對…堅持，你要堅持…”那瘋子的聲音卻越來越弱了，

貢獻了自已所有冥力，承接了九號監所有人的冥力，相比蕭肅的皸裂，他這個變壓器的四肢已消失不見，軀幹亦在慢慢融化，

囚籠下掛滿了膿水、或者說肉湯。

可這還不夠，

光芒在減弱，在變暗，他的目的還未達到。

“真的是他…我沒說謊，真的是他…”瘋子再次開啟喊話模式，

“冥界…冥界不能沒有他…”

“解救他的唯一辦法就是…就是助他衝破馭焰的封鎖…”

“求你們…不要遲疑了…”

“我知道這、這會讓你們力量盡失，”

“可冥界的一切…都、都是他創造的不是嘛！”

“我會補償你們，我會補償你們…”

“我的所有修為…不！”

“我在此許諾，”

“我的術業…我的一切，”

“都將用來滋養九號監的每一位…”

“只要…只要你們把冥力給我…給我…”

“求你們…”

“一百、一百八十二萬五千…”

“我用一百八十二萬五千年的一切與你們做交換！！！”

聲嘶力竭的吶喊，

吶喊之後是短暫的沉默，是逐漸消亡的光芒。

瘋子，九號監的頂級元老，做了幾十萬年的老好人，

可這是賭命，未免太強人所難。

猙獰的表情閃過一瞬苦笑，蕭肅笑這個老傢伙居然如此天真，

若他的成功需要九號監所有人一起賭命才成立，那瘋子真是太天真了，

人都是自私的，

不，所有物種都是自私的，

嗎？…

“什、什麼？”

你猜怎麼著，

還真就有那麼一兩個活夠的傻子在回應他，

不，不至一兩個！

數十道光芒架起一道道彩虹齊刷刷灌向瘋子所在的囚籠，黯淡天幕被再次點亮！

“哈哈…”

“咳咳！…哈哈哈哈，”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

“老傢伙們，我們死得其所，哈哈哈哈！…”

聲音很嘶啞，他的喉管可能已經被血水堵住了，但他笑的很放肆，

真的有人願意為他賭命，

能活到這個地步，死了又何妨。

光芒從幾十到上百，再到上千，九號監的囚徒、這一條繩上的螞蚱，幾乎全都在毫無保留的獻出冥力。

“居然…真的被你說動了…”蕭肅不敢相信，

也許，那傢伙真不是瘋子，

又也許，九號監所有人都是瘋子。

“別分心！”瘋子打斷了他的思緒：“接好！”

“我感覺我要被撕碎了！…”

“碎了就再拼起來！”

這一次，瘋子從恆星進化成了超新星！

他的能量傳輸不再彎曲，而是像奧特曼那樣、直直放出射線打向蕭肅所在的囚籠，

方圓幾里沒人睜的開眼，天近乎大亮！

地面，糾察獸痛苦嘶吼著往沙子裡鑽，

習慣了黑暗的生物，這樣的光芒是致命的。

至於蕭肅，他連人帶囚籠都消失在了光芒中，沒人知道他在經歷怎樣的變化，甚至無法知道他是否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