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蠻子目送兩個人離開,手下那群嘍囉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老虎顧不上腰間的疼痛,連忙爬起身跑過來關心道:“老大,沒事吧?”

許蠻子抹了把胸前的鮮血,拿起酒瓶猛吞了一大口,而後擦了擦嘴,狠聲道:“告訴下面弟兄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是哪的雜碎,天亮之前帶到我這來,老子要剝了他們的皮!”

許蠻子的話音剛落,整個屋內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寒氣籠罩,所有在場的嘍囉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是,老大!”

許蠻子舒了一口氣,說道:“去查查跟陳晨來的那個人是哪路神仙,別到時候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

走出酒吧大門,陳晨活動了下脖子,看向任梟說道:“我還以為今晚上會有一場惡戰呢,沒想到你嘴皮子這麼利索。”

任梟笑著問道:“你知道這種人,最害怕什麼嗎?”

陳晨問道:“什麼?”

任梟說:“最怕失去,因為他知道下面的人有多生不如死,所以一但好不容易擺脫了泥潭,就會千方百計保護自已,免得在掉進去。”

“他的依仗是褚家,因為褚家可以給他帶來權勢和地位。”

“但是褚家的依仗可並不是他,少了一個許蠻子,還可以換一個王蠻子,劉蠻子。”

“所以他怕,怕給自已也怕給褚家招惹到麻煩,尤其是現在褚家的地位大不如前,一旦出事可能就是褚家滾蛋的時候,褚家可以滾蛋,他呢?”

陳晨想了想,發現任梟說的的確在理,隨後搖了搖頭,說道:“真可憐。”

........

從酒吧出去那會已經九點了,兩個人回去的時候順便去了一趟‘和平飯店’祭奠了下自已的五臟廟。

任梟一天一夜沒睡,已經精神疲憊的很,吃完飯後就回了旅館。

上樓之後,倒頭就睡。

任梟睡得香,許蠻子可沒睡著。

他簡單包紮了下傷口,就一直在酒吧裡等著。

所幸陳晨手穩,許蠻子只是破了皮肉,沒有傷到裡面。

直到凌晨兩點多,老虎才風風火火的跑進來:“老......老大......人......人找到了!”

許蠻子略微抬頭,眼內兇芒畢露,“帶過來。”

老虎向門外示意,兩名手下夾帶著一名渾身是血、傷痕累累的混混走了進來,隨後粗魯地將他扔在了地上。

“碰......”

“哎呦......”

劇烈的撞擊讓被打的傷痕累累的小混混痛苦的嚎叫了一聲,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

許蠻子站起身,緩步走向那個混混,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緊接著,他突然用力踢出一腳,尖銳的皮鞋尖毫無保留地擊中了小混混的腹部。

原本乾淨的鱷魚皮鞋,沾上了一層鮮紅的血漬。

“啊!”

“...老...老大,求您饒命...老大...饒命。”

混混痛苦的捂著腹部,努力睜開血肉模糊的雙眼,哀求的望著許蠻子,嘴裡不住祈求著。

“呸,小癟三!”

許蠻子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後隨意地跺了跺腳,彷彿要將皮鞋上沾染的血跡甩掉。

他隨後走回沙發坐下,平靜地問道:“昨晚那個車伕,是你殺的?”

小混混蜷縮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口中不斷髮出哀嚎,似乎並未聽見許蠻子的話。

許蠻子眉頭緊鎖,向老虎示意了一下。

老虎立刻領會了他的意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小混混的頭髮,將他猛地提起,然後用力將他的頭按在了大理石茶几上。

抄起茶几上的酒,整個澆灌下去。

“啊!”

烈酒灼燒傷口產生的疼痛,讓小混混痛撥出聲,渾身止不住地顫慄。

許蠻子平靜的問道:“清醒了嗎?”

小混混的頭被老虎一把揚了起來,面向許蠻子。

混混努力睜開血肉模糊的雙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再問你一遍,昨晚上那個車伕,是你殺的?”

“呼...呼...是...是我...”

見小混混承認,許蠻子點了點頭,然後也不在乎他頭上的血酒混合物,俯身下去,拍了拍他的臉,說道:“知道為什麼打你嗎?”

小混混沒說話,依然在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只是目光中祈求的意味更加濃烈。

“你搶劫殺人就罷了,這些都無所謂,一個小車伕而已。”

“但是,為什麼要在中坊的地界上呢?打你是因為你不長腦子,不夠聰明。”

“當混混,不能只靠狠的,明白嗎?”

小混混忙慌不迭地的點頭,“對......對不起......對不起老大!......我......我知道錯了!”

許蠻子隨意地擦了擦手,滿意地說道:“知錯就行。”

而後揮了揮手,淡淡道:“拉下去,把手腳打斷。”

老虎點點頭,身後小弟走上前在小混混的哭喊求饒聲中把他拉了下去。

許蠻子深呼了一口氣,靠在後面沙發上,老虎識趣的上來敬上一根菸。

“呼......”

許蠻子眯著眼,心情愉悅的吐了一口煙,事處理完了,他又能安安穩穩的待在中坊,安安穩穩的享受他的紙醉金迷。

悠閒地時刻還沒多久,連一根菸都沒抽完的功夫。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腳踏黑色皮鞋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

“二爺要見你。”

許蠻子眼神微縮,連忙站起身。

......

中坊警署。

三樓。

許蠻子恭恭敬敬地站在茶桌前,身後跟著老虎。

茶桌裡坐著一個身穿青色儒衫,腳踩軟底布鞋,手持白紙扇的中年男子。

旁邊站著一個大腹便便,梳著大背頭,穿著花色襯衫的大胖子。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瞎折騰啥?”

胖子不滿地盯著許蠻子開口道。

許蠻子擦了擦冷汗,斟酌了一會,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二爺,三爺,是這樣......”

許蠻子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沒有一絲隱瞞。

三爺聽後,眼神冰冷的看著許蠻子,不屑地開口道:“許蠻子,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小癟三就把你嚇住了?”

“三爺......倒不是說我怕這個小癟三,只是我不知道這人的根腳,怕給您惹事啊。”

三爺還想繼續開口再罵兩句,那個中年男子抬起手製止了他。

和煦地說道:“不用擔心,老七,你做得對。”

“叫你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聽說你們那邊大半夜的大動干戈,所以瞭解下情況。”

“人找到了?”

聽到中年男子說話,許蠻子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暗自舒了口氣,說道:“找到了,二爺。”

中年男子點點頭,問道:“誰的人?”

許蠻子尷尬的撓了撓頭,知道這種事瞞不住,只能實話實說道:“二爺,是我手下小弟的馬仔,對不起二爺,給您惹麻煩了。”

中年男子開啟紙扇,輕輕搖了搖,思忖了片刻之後,說道:“明天,讓老三跟你一起去會會這個人。看看是過江龍還是過江蟲。”

胖子不屑地瞥了許蠻子一眼,隨後應道:“知道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