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降臨,任梟拿起陳晨準備的武器別在腰間,然後隨意披了個外套就出了門。
七號區不能動槍,沒有任何人能打破這個規矩,誰打破誰死。
所以,陳晨只准備了兩把刀,刃長約30公分的短刀。
晚上的中坊似乎顯得更加熱鬧和繁華,時間才堪堪到八點,路邊的各色霓虹不約而同的亮了起來。
昨晚上任梟來的時候下大雨,所以很多東西沒有仔細的去觀察過,今天看到這些場景,不由多看了幾眼。
“是不是感覺晚上似乎不一樣?”
任梟走在中坊的街面上,頭頂閃爍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他看著街面上絡繹不絕的行人說道:
“是不一樣,熱鬧很多。”
陳晨說道:“其實很多人對七號區有誤解,他們認為這裡的人都是罪犯都是囚徒,都是十惡不赦、殺人放火的惡人。”
“當然,他們認為的沒錯。”
“所以很多人理所當然的以為,七號區應該是荒涼、人跡罕見的。”
他指著路邊的小攤販和街道兩旁的店鋪說道:“事實上並不是,這裡的人也需要生存,他們也是人。”
任梟停頓了一下,說道:“不會到了現在,你要阻止我吧?”
陳晨搖了搖頭,說道:“怎麼可能,我只是想說,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公平,那就從根本上打破它們。”
任梟說道:“我沒那麼宏大的理想,我只是覺得,車伕因為我死了,我想給他討個公道,就這麼簡單。”
陳晨笑了笑,沒有說話。
......
‘夜曲’酒吧在中坊二街的街口位置,所以任梟二人只要走到街頭,然後拐個彎再走一段功夫就到了。
酒吧大門是兩扇厚厚的玻璃門,推開門進去之後,一股汗臭味和香水味瞬間撲面而來。
音樂的嘈雜聲,震得任梟耳膜不住地跳動。
門內站著兩個大漢,看到任梟和陳晨並沒有說話,只是認為他們是來喝酒的。
甚至連搜身都沒有,畢竟在中坊的地盤上,他們並不認為有人敢去觸控褚家的虎鬚。
陳晨輕車熟路的順著一邊的樓梯走了下去,任梟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
下到地下一層。
裡面燈光昏暗,閃爍的霓虹燈將整個空間染成一片迷離。
舞池中央,一群男男女女隨著節奏瘋狂扭動,彷彿在用身體詮釋著音樂的每一個節拍。
看到有人下來,兩個穿著華麗、身材高挑的女子連忙迎了上來,“兩位帥哥有定卡座嗎?”
任梟熟練的攬了上去,一邊走一邊笑眯眯的說道:“沒有,給找個座唄。”
倒是陳晨,因為顧忌到柳火鳳,略顯放不開。
任梟攬著的女子眼睛一亮,看來是個玩家帶著初哥,像這種兩人組合的錢最好賺。
然後連忙引著二人找了個角落的座位坐下,接著順勢倒在任梟身上,笑眯眯的問道:“帥哥喝點......”
話還沒說完,女子臉色突然一變,她感覺到自已腰間杵著一根硬硬的東西。
坐在陳晨旁邊的女人看到她突然不說話,不明所以的看了過來。
任梟依舊攬著女子,一副色眯眯的樣子,說道:“別緊張,別緊張,我可沒耍流氓。”
而後鬆了手,將自已腰間別著的刀拿了出來,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女子只是普通的酒陪,但是畢竟生活在七號區,什麼事沒見過。
自然知道任梟和陳晨來者不善,她生怕自已被傷及無辜,不由有些顫抖的說道:“大...大哥,我就是..就是個陪酒女,大哥..您這是....”
任梟摸了摸女子的臉,笑著說道:“又不是找你,這麼緊張幹嘛?去叫許蠻子。”
兩個女人一聽任梟這話,如蒙大赦。
連忙站起身,連客套話也沒說就跑了出去。
陳晨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放鬆下來,然後依靠在卡座的靠背上。
任梟看他這模樣,哈哈笑道:“你不會還是初哥吧?”
陳晨瞪了他一眼,罵到:“說什麼屁話,老子從不碰這些庸脂俗粉。”
“嘖嘖..”
任梟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從舞池一邊走過來四五個大漢,打破了兩個人閒聊的時光。
為首的一個滿臉鬍鬚的光頭大漢臉色不善的掃視了任梟和陳晨一眼,冷聲道:“陳晨?”
陳晨抽出腰間的刀,跟任梟一樣,也放到了桌面上。
任梟沒想到大漢竟然跟陳晨認識,看了眼陳晨後,再次將目光放在大漢身上。
大漢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兩把刀,不屑地冷哼一聲,說道:“阿貓阿狗也敢跑來砸場子?”
隨後揮了揮手,身後上來兩個健碩的打手,兩人伸手想要拿住任梟和陳晨。
任梟不清楚陳晨的身手,所以雙手同時探出,一手握住伸向自已的胳膊,另一隻手拿住伸向陳晨的胳膊,兩隻手同時一用力,硬生生將兩個人別了過來。
“啊...”
“啊...”
兩個打手吃疼,忍不住一下跪倒在地,同時痛呼起來,幸虧舞池的音樂聲夠大,並沒有引起很大的騷亂。
大漢見狀,面色一變,知道了任梟不是普通人。
任梟沒有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許蠻子在哪?”
大漢看了兩個手下一眼,最後深吸一口氣,說道:“許爺不在這。”
陳晨身子微微前傾,看著大漢笑道:“老虎,扯什麼淡?許蠻子不在他的金窩?”
隨後拿起桌子上的刀,隨意地耍了個花刀,說道:“在扯淡信不信把你店砸了?”
老虎並不怕陳晨,但是對陳晨後面那個女人有點忌憚,真要是陳晨在這出了事,第二天那個娘們絕對敢來把店給掀了。
老虎眼神閃爍,顯然在權衡利弊,最終他深吸一口氣,低聲道:“許爺在樓下貴賓室。”
任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後鬆開了手,那兩個人立馬站起身抱著手臂佝僂到一旁。
陳晨站起身,將任梟的刀遞到他的手上,然後向前拍了拍老虎的肩膀,笑著說道:“早這樣不就行了,帶路。”
老虎無奈,只好在前引路,穿過喧囂的舞池,繞過幾道裝飾華麗的走廊,最終停在向下負二層的樓梯口,樓梯口的盡頭是一扇厚重的木門。
門上鑲嵌著金色的把手,顯得格外尊貴。
老虎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進來。”
他推開門,側身讓任梟和陳晨先進。
房間內煙霧繚繞,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奢靡的氣息。
這裡的隔音很好,外面舞池的嘈雜聲一點都沒有傳進這裡。
許蠻子坐在一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身邊圍著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子,正嬉笑著遞上雪茄和美酒。
他見到陳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許蠻子慢悠悠地說著:“陳晨?你不在柳火鳳那個娘們被窩裡躺著,跑我這兒幹嘛?”
聽到許蠻子粗俗的話,陳晨並沒有生氣,他走到正對著許蠻子的電視櫃坐了下來,笑著指了指任梟,說道:“我兄弟說有事找你。”
順著陳晨的手指,許蠻子才把視線放到一旁的任梟身上。
他仔細打量了任梟幾眼,實在看不出面熟來,於是疑惑地問道:“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任梟笑了笑,不客氣的走到一旁轉角的沙發,然後將刀扔到了桌子上,說到:“不認識,只是有個事要拜託你。”
許蠻子看到刀後,瞅了老虎一眼,臉色一下冷了下來,隨後揮了揮手,身旁的幾個女子連忙跑了出去。
老虎看到許蠻子的眼色,招呼了身邊小弟一聲,而後小弟也跑了出去。
許蠻子冷著臉寒聲問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