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瞳嗤笑一聲,拍開他的手。

“現在,就去辦你的事兒吧,天黑了才是我的主場。”

張小官淡淡點了點頭,轉身扮演被主家唾棄,轉投明主的老管家去了。

10分鐘後,老管家畏畏縮縮都從後門鑽了出來,招呼著一輛黃包車。

拐了10個8個彎兒,去了日本憲兵隊的方向。

下午,有人接到舉報。

說日本憲兵大隊裡,死了箇中國人。

警察局帶隊就想進去搜查。

日本憲兵隊非要以強權壓人,一時間在憲兵隊軍營門口進行了激烈的討論。

民眾反應激烈,一時難分高下。

同一時間,白懶懶一臉冷漠的,捏著李幽瞳十指禿禿的手指,一根根給他包紮。

李幽瞳嚥了咽口水,有些心虛的看著他面上冷漠的神色,還想伸手去拉他。

“瀾瀾,你別生氣,我。”

白懶懶只是倔強的擰眉,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

李幽瞳立刻結結巴巴不敢說話了。

白懶懶倔強的別過頭,用手背抹去淚水。

“你為什麼老是這麼極端?悄悄處理掉不就行了嗎?把它剁成屍塊兒,就悄悄的丟進小溪裡,民國政府不會有人發現的。”

李幽瞳擔憂的目光一收,瞬間變得麻木:也是,瀾瀾自從做了懶懶。都許久沒殺人了,自已還真的把他當成一隻小綿羊了。

李幽瞳嚥了咽口水,看著自已十指上包的整整齊齊的10個蝴蝶結,猛抽嘴角。

“瀾瀾,那你能別生氣了嗎?”

白懶懶說起來就氣,伸手狠狠掐了他的腰。

“作戲害別人,你還要拔掉自已的指甲。你這不是害人又害已嗎?我什麼時候這樣教過你?”

李幽瞳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最開始他帶著自已的11年,不一直是躲躲藏藏,不惜一切代價,拼命的擺脫那些殺手嗎?

白懶懶看他還敢走神,抄起桌上的紗布,就狠狠的勒上他的脖子。

李幽瞳沒有絲毫反抗,甚至在意識渙散前窒息的那一秒,還露出了變態的笑容。

“瀾瀾,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給的。”

白懶懶上手就是兩個腦瓜崩子。

“你的命不是誰給的。我只是養了你而已,沒有我也會有別人。你是妖啊,就算沒有人養你,你也能活下來,自已長大的。”

李幽瞳只是依戀的蹭了蹭他的手背。

“才不是,你教會了我,怎麼成為一個有心的人,而不是隻有野性的大鳥兒。”

“大鳥兒?”白懶懶莫名其妙笑噴了。

“本來就不是大鳥兒,這麼多年,你都已經學會當人了。你現在,就是一個擁有獨立思想的‘人’啊!”

李幽瞳委屈的快要擰成實質。

“那你為什麼還喜歡二月紅,不喜歡我?”

白懶懶中指彈了彈他的腦門。

“不一樣的。我對他是情侶之間的那種喜歡。只不過當前超越了性別而已。”

李幽瞳不屑的抹了把眼淚。

“所以我和張小官兩個加起來,都比不過他一個,是嗎?”

白懶懶不贊同的拍了拍他的腦門。

“你為什麼要這樣比?你這樣做對我來說不公平。幽瞳,我只希望你們都好。”

“那是因為,因為我根本就不想當你的孩子。哼。”

李幽瞳氣呼呼的推著輪椅就走了。

白懶懶無奈的手指輕點桌面。

30歲的人了,還要上演孤兒怨嗎?

唉,這破孩子。

想著,白懶懶直接轉身回去睡了。

二月紅已經回了自已的府邸。

某些情況下,兩個大男人之間,還是需要一些安全距離的。

這樣對彼此都好。

深夜,二月紅悄然來到家中的密室。

推開門,地下滿是尖刺和暗器。

二月紅只是手指一揮,袖中飛出一枚鐵蛋子,穩穩擊中對岸的機關。

地上的尖刺瞬間彈回,轉而升起代表安全的木頭裝置。

二月紅如蜻蜓般,身姿輕盈的踏了過去。

隨手推開正對面的密室。

密室內佈滿了關於礦山的路線圖和分析事件。

他只是淡淡掃過,垂眸坐在案前。

開啟了紅木桌前的一個抽屜,那裡正藏著一枚戒指。

跟此時此刻他手上攥著的那一枚,張大佛爺留下來的一模一樣。

二月紅一左一右握著兩枚戒指。

心中糾結不已。

自已早已金盆洗手不幹了,更不想再沾手後山的事半點兒。

可懶懶,如今又染上了屍毒。

況且佛爺他是那樣固執的人,礦山的秘密,他一定會追查到水落石出。

我究竟應該如何抉擇呢?懶懶,我只想與你過簡單的日子,怎麼就那麼難呢?

二月紅深吸一口氣,還是將兩枚戒指放在一起,通通鎖進了密室的抽屜裡。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便是不能示人的。

我一定不能插手這件事,但是不代表,我不可以暗中相助。

二月紅打定主意,從旁邊抽出幾張空白的信紙,適當向佛爺透露了一些關鍵資訊。

為了我的白官,紅官只能做到這些了。

佛爺,祝你好運吧。

第二日一早,二月紅找到正在扎馬步練下盤的陳皮皮。

“陳皮,幫我送一封信。”

陳皮接過那封信,看了看封面。

“師傅,我們要管這件事嗎?可是師兄的事還沒有解決呢,我們哪兒有餘力呀?”

二月紅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

“正是因為你師兄,我們才不得不捲入這個局。墓裡帶出來的東西,也許只有墓裡才能解決。”

陳皮有些自責的跪了下來。

“師傅,都是我的錯。但是我們還沒有到這種地步,聽說神醫化千道最近會行醫,經過浙江。我就是浙江人,我去請他來。”

二月紅眸光閃了閃。

“已經發生的事情就別再自責了。至於佛爺的事,能不插手這件事當然是最好。”

陳皮皮目光堅定的磕了一個頭。

“師傅,你等著我。等我把化千道神醫帶回來。師兄一定會好的。”

二月紅只是勉強的勾了勾唇角。

現如今,懶懶身上還沒有任何痛處。

當然可以等,等又不吃虧。

怕就怕,有一天毒素慢慢侵入,懶懶的身體藥食無益。

只能一點一點看著他死去,那才是會成為自已永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