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會贏的

無意中激怒了破錘的門檻，聽見身後有人抑制不住地發笑。

那個人笑著說：“我第一次覺得老師的口才很厲害。”

門檻回過頭，訝異地問道：“白牙你在這幹什麼？”

“來和老師你換個手，把破錘揍趴。”

“瞎胡鬧，我說過這是我的事，你摻和什麼。”

“但老師你只說了要給破錘點教訓，沒說你要贏。”

門檻的確沒有勝利的把握，他只想在這場決鬥裡給破錘狠狠來幾下痛的，算是報復破錘之前的所作所為。

“老師，讓我上就不一樣了。”白牙抬起了右手，說道：“會贏的。”

門檻看見白牙的指尖有一枚細小的沙礫，儘管白牙的手沒有任何動作，沙礫還是被什麼力量推動著一樣在白牙的指尖上來回跳躍。

這是初階靈使們用來訓練靈力掌控的基本練習。

即使對白牙一天不見就獲得了靈力的事實感到驚訝，門檻還是固執地反駁道：“覺醒了靈力又怎麼樣，練了不到一天就以為自己出息了？給我回去。”

“老師，請聽我說。”

白牙沉靜的口吻讓門檻覺得，他不是作為一個學生在對老師說話，而是作為一個獨立的戰士在與並肩的戰友商談。

門檻決定認真聽聽白牙怎麼說。

“我不是一時衝動，而是考慮過的。我在決鬥裡對上破錘，有勝算。向你學習這兩年多里，答應過你的事情我都有做到。

“這一次也請你相信我。”

白牙斂去了平靜的口吻，像一個少年般張揚地扯開了嘴角。

“更何況，我真的很想暴打破錘。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吧，老師。”

門檻發現，他很難再說出拒絕的話。

此時的破錘急了。

他不認為剛覺醒靈力一天的白牙能威脅到自己，但他一直都是在針對門檻做的準備，根本不想增加不必要的風險。

破錘扯著粗糲的嗓子喊道：“決鬥都安排好了，哪有臨時換人的道理，在場的巡查隊員們都不會答應！”

給決鬥開盤坐莊的巡查隊員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喊道：“可以換！換得好！懸念越多賭局越精彩，剛才的賭局作廢。

“現在是門檻的學生白牙對上破錘，新誕生的靈使對老牌靈使，請各位下注表示你們對勝負的判斷！”

無視鬧哄哄拱火的人群，破錘徑直看向負責見證決鬥的隊員，喊道：“你們怎麼說！決鬥的時間已經到了，還不趕緊宣佈開始！”

“教習考核條例第五條第十三細則規定，針對教習資格提起的決鬥，教習可以指派教學時長在兩年以上的學生替代參與。”

一段音量不大的話語壓過了場內嘈雜的各種聲音，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如同嘈雜的電視被突兀按下了靜音按鈕，每個人都停止說話，看向了決鬥場的入口。

一臉不爽的裂刀走了進來。剛剛就是他用附加靈力的宣言給關於決鬥的爭議定了結論。

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關注裂刀，白牙看向入口處的門框，那裡正露出半個金藍色頭髮的白衣身影。

那個身影伸出左手的大拇指很是活潑地晃了幾下，消失在門後。

白牙收回視線，看向走到師徒二人面前的裂刀。

“就像我剛才說的，教習的資質也可以透過學生的水平體現。門檻，你是否要讓你的學生白牙替代你參與決鬥？”

“學生太有主見，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門檻說著抱怨的話，但表情卻看不出一點不滿。

門檻向著白牙伸出了握成拳的右手。

“看你的了，臭小子。”

白牙遞出右拳與門檻的拳頭敲在了一起。

“沒問題，老師。”

…………

決鬥的雙方各自在場地的一頭站定了。

但場內的情形與剛才差別並不大。

白牙的裝備與武器，甚至反覆拔刀、收刀的準備動作，都和門檻如出一轍。

就連破錘也不得不承認，白牙是門檻的優秀繼承者。

但破錘不覺得自己會輸。

白牙就算學到了門檻的全部本事，他的經驗也絕對不如長年來反覆磨練和實戰的門檻。

至於靈力，他才覺醒了一天，這點時間積累的靈力恐怕都不夠他用上兩三次。哪怕在決鬥即將開始的現在，破錘也能在靈視中看到白牙在時刻不停地吸納散逸的靈力，這就是他靈力不足的證據。

白牙覺得他有勝算，不過是新手靈使的常見錯覺罷了。

剛剛覺醒靈力的人，因為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能力，經常會產生自身已經無所不能的錯誤認知。等到他們被更強大的靈使甚至早有準備的無能力者擊敗，他們才會從自我催眠的美夢中醒來。

太遺憾了白牙。讓你從夢中醒來的人，就是我破錘。

來回看著正在為決鬥準備的兩人，裂刀在心中為即將到來的決鬥進行倒數。

本來這種等級的決鬥是不需要裂刀親自下場做裁判的，但是在寐月聖女提出讓白牙代打的時候，裂刀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麻煩預感。

最要命的就是，裂刀對於麻煩的預感往往都會成真。

於是他做出了兩個決定：自己要親自擔任決鬥的裁判，寐月聖女必須遠離決鬥場以免憑藉任何形式干預決鬥。

寐月聖女輕易就答應了離場的要求，倒是出乎裂刀的預料。

當時的裂刀向她提問：“你就不擔心白牙麼？”

他沒說出口的下半句是：畢竟你和白牙已經是勾勾搭搭的關係了，想要透過各種手段幫他一把很正常的。

那時的寐月聖女臉色古怪，過了一會才反問：“隊長先生，你見過靈力方面的天才麼？”

“號稱天才的人我當然見得多了，有的是吸收靈力特別快，有的是靈力掌控特別好，有的是靈能的效果特別強。但是，天才並不代表著實力，否則山影鎮的最強者就不該是我。”

靈力這條道路，說到底還是講究積累和經驗，裂刀是如此堅信的。

“隊長先生的話自然是對的，甚至以前我也是一樣的想法。但就在今天我才發現，以前見過的那些都算不上天才。真正的天才能夠突破我們認知的極限，之後你就會見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