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刻的風船,白牙評價為:完美的營業模式。

風船抬起左手,向橫躺的白牙招了一下。

白牙感到清涼虛幻的水流脫離了他的身體,向著風船的左手流去。

在靈視的視野下,他第一次看到了虛幻水流的本體:那是一連串金藍色的氣泡,是風船的靈力獨有的形態。

白牙感覺到體內的束縛消失,用手肘撐著身體在床上坐起。

風船對著門口的位置努了下嘴巴。

會意的白牙對著門外的員工喊道:“我不夠注意受了點傷,的確沒什麼事,打擾你們了。”

“不會,是我們打擾了客人,非常抱歉。”留下這麼一句話,員工就離開了。

員工並沒有開啟門確認情況的意思,畢竟來這種地方的顧客什麼花樣都可能玩,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反倒麻煩。

只要屋內的兩個人都表示沒事,員工就算盡到了義務,哪怕最後鬧出事也不需要她一個小員工承擔責任。

此刻白牙的感想就是,麻了。

物理上與心理上兩個層面都是。

從昨天進到房間的那一刻到現在,小半天的時間裡白牙都被束縛成同一個姿勢,還被風船壓在身下,他感覺全身都在發麻。

而始作俑者的風船還把發出怪叫的鍋甩給白牙,“在尋樂街玩得過火甚至慘叫出聲”的傳聞以後就貼在他的頭上,鬧麻了。

不對,“和聖女一起到尋樂街過夜”的傳聞就夠要白牙的命了。

想到這裡,白牙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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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隊的總部。

裂刀坐在辦公室裡,從今早收到的一疊報告中翻出了標記著“臨時、緊急”的一份。

這是針對白牙行蹤的調查報告。

昨天的裂刀擔心白牙趁夜對破錘行兇,一方面把破錘關到牢房裡進行保護,另一方面安排了人手去緊跟白牙。

裂刀開啟報告,發現只有簡單的幾行內容,他挑出重點快速閱讀。

“午後三時,離開巡查隊,回到門檻的教練場。”

“午後六時,與寐月聖女前往尋樂街……入住最高檔房間……”

“早上六時半,房間內傳來尖叫……確認無事……”

這都啥啊,裂刀雙手捂住了臉。

枉費自己花了這麼多心思防範白牙搞出人命,白牙回過頭就和聖女出去過夜了,可能在另一種意義上搞出人命。

還有寐月聖女也是離譜,想要勾搭男人是她的自由,但能不能低調一些。不考慮個人的名譽也想想沙民的名聲吧。

這樣的傢伙也能成為聖女,神明果真是不長眼的傻缺。

裂刀很快接受了“我又操了沒必要的心”的事實,畢竟這是常有的事,他已經非常習慣了。

裂刀指示手下將破錘從牢裡放出去,讓他準備好進行今天的決鬥。

接到指示的手下說道:“老大,破錘已經在牢裡喊了半天,要你解釋為什麼關押他。”

“我懶得解釋,讓他有意見就來砍我。”

手下對這個回答早有預料般點點頭,離開了。

裂刀埋頭在檔案中工作了一個多小時後,被前來彙報的手下打斷了。

“老大,門檻和破錘都已經到決鬥場就位了。”

“那就讓他們早點打完早點散夥啊,有什麼好報告的?”

“有一名客人對這場決鬥有意見——”

沒等手下完成通報,裂刀就意識到了“客人”指的是誰。

一名金藍色頭髮的少女毫不掩飾她的靈力,帶著無法忽視的存在感直接闖入了裂刀的辦公室。

“寐月聖閣下,有什麼事?”裂刀意識到今天的麻煩也少不了,連語氣都敷衍起來。

“關於即將進行的決鬥,我有一項提案。啊,還請隊長先生放心,絕對是符合規定的提案,不會給巡查隊添麻煩的。”

如果真的不麻煩,為什麼需要聖女親自上門提?裂刀忍住了腹誹,板著臉說:“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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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決鬥場上。

破錘與門檻分別在場地的兩側就位,對裝備與武器進行最後整頓。

兩人都穿上了巡查隊提供的制式護甲。

破錘正在將布條纏在拳頭上。他主要的戰鬥方式是使用靈力強化的拳頭,這樣能更好地配合他的靈能,發揮的戰鬥力也遠超他使用武器的時候。

門檻的武器是兩把分別配置在左右腰間的短刀。他將一把刀從刀鞘中拔出,提到眼前觀察著刀鋒,再插回刀鞘中,然後對另一把刀重複這個過程。

他就這麼重複著拔刀與收刀,藉此打磨精神。

決鬥場的邊上,是負責見證決鬥的少數巡查隊員,以及從工作間隙巧妙地抽出了時間來看熱鬧的大多數巡查隊員。

一名隊員將乾果餅乾放回口袋,端起一個有多個開口的箱子在場邊遊走著。

他一邊走一邊吆喝:

“下注啦,下注啦,買定離手。

“賭門檻贏的放左邊。

“賭破錘贏的放右邊。

“賭勝負關係是小贏、中贏、大贏的在選好邊之後放進有對應標誌的口子。

“賭得多贏得多,賭得少輸得少!”

面對四處遞來的賭資,充當莊家的這名隊員毫無錯誤地快速分辨出誰下注了多少,並快速往掛在箱子上的小冊子進行著記錄。

毫無疑問,他是慣於舉行類似活動的老手。

從下注的情況來看,絕大多數人都認為破錘會是贏家。哪怕極少數買了門檻贏的人也不過是在指望幾乎不可能的爆冷。

無能力者要戰勝靈使還是太過困難了,尤其是破錘這種擅長以強凌弱的經年靈使。

此時的破錘疑惑著決鬥為何遲遲不開始,卻也沒有放過這個進行嘲諷的機會。

“門檻,你的學生那麼多,怎麼都沒見他們給你助威啊。是不是怕他們看到你的慘敗,沒讓他們來?”

“他們有自己的事。”向來口拙的門檻沒有用語言還擊,他更習慣用行動表達。

“那可太不對了,這可是你身為教習的最後時光,他們怎麼能錯過呢。”

“他們有事。”

除了不知去向的白牙,門檻指示其餘的學生們趁現在收拾好行李並搬出教練場。這樣就能避免他們之後與準備接管場地的破錘產生衝突。

“面對即將接管你那教練場的人,你作為教習的前輩就沒有什麼話要說麼?”

“有的。”不管破錘疑惑的反應,門檻自顧自地問道:“你昨天被巡查隊關了,是犯了什麼事?”

門檻只是單純地表達疑問,並沒有嘲諷的意圖。

可是在莫名其妙就被關了一天還不敢找裂刀理論的破錘看來,這就是最能傷人的快刀。

“好你個門檻,給我等著!”破錘氣得腦袋都鼓了起來,他打定主意,要在決鬥裡讓門檻輸都輸得無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