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請和我契約，成為靈使少年

離開巡查隊總部，往東南方走出兩條街，就是巡查隊下屬的教練場。

獲得巡查隊許可的教習，都能在這裡分到一塊專屬的場地。門檻也不例外。

門檻的教練場內。

“我對靈力的看法？”門檻驚訝地看著向他提問的白牙。

“破錘能這麼囂張，就是靠他有點靈力。光論戰鬥技術和教學水平，哪兒比得上老師你。”

“那當然。”

“所以靈力就是這麼重要，老師你以前難道沒有追求過麼？”

“怎麼可能。當年我既信過沙民的神明，也試過海民的信仰，但結果如你所見。”門檻攤開了雙手，說道：

“雖然說法有差別，但每個教派的祭司們表達的看法本質上都一樣。‘我的信仰不夠虔誠’‘我的付出和改變都還不夠’‘我運氣不好沒那個機會’。

“無論是哪個原因，我最後也只能承認，這輩子與靈力沒什麼關係。

“那就當一個無能力者湊合過吧。”

“假如，只是說假如啊。有那麼一個機會，保證你能獲得靈力，老師願意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你小子當心點。

“說著什麼百分百保證能獲得靈力的人，肯定都是騙子。甚至你接的懸賞裡有不少都是抓這種人。說難聽點，哪怕是進行邪祭的瘋子，都不敢保證多少次儀式後肯定能成功。

“別被破錘的事氣到上頭就上當啊。真的想要靈力，寧可去找那幫神棍。他們哪怕不靠譜，也不至於專門騙你。”

風船倒不是神棍，她只是個不信神的聖女。

白牙繼續說道：“都說了只是假設。再問一遍，老師你願意為獲得靈力做到什麼地步？”

意識到白牙的認真，門檻也端正了臉色。

片刻的沉吟後，這名混血的中年男人給出了答案。

“現在我對靈力已經無所謂了。但如果讓當年的我去選擇，那拿走我的一切都可以。”

一切。

當初的門檻與夥伴們組成了一個賞金客小隊。

他們一起對敵，一起喝酒，一起犯傻。

直到有一天，他們遇上了一名進行邪祭的失控靈使。

夥伴們，為門檻找出了僅有一次的破綻。

門檻殺死了那名靈使。

但只有門檻還活著。

當初的門檻要是能有靈力，就能改變這個結局。

在無數個悚然驚醒的夜裡，門檻都這麼想。

…………

教練場的門外。

風船一個人背靠牆壁站著，左腳的涼鞋踩在牆壁上，看起來頗有些無聊。

她有點後悔圖方便把小黑留在了巡查隊那邊，不然還可以逗一逗它。

路過教練場的行人都不自覺地被她的身影吸引了注意。

雖然風船全身都用防沙斗篷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但斗篷隱約透出的曲線，還有兜帽下略微露出的流利下巴，都讓行人們感覺到：這是個美人。

甚至有一些行人，已經路過這個位置好幾次了。

走出教練場的白牙正準備和風船搭話，發現四周的行人忽然都加快腳步離開了這裡。

“什麼情況？”

風船擺了擺手，說道：“一些產生了幻想的傢伙看到你出現，忽然又察覺到了現實而已。

“不說這個，你已經決定好了？”

在離開巡查隊總部的路上，白牙向風船提出，要接受風船昨天夜裡的交易，從而獲得靈力。

“啊，剛剛和老師的交談，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我要在決鬥裡當著所有人的面狠揍破錘，為此，與你的交易是必要的。”

“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不拘手段的人，寧可夜裡去刺殺他呢。”

“那太拐彎抹角，根本不能讓我出氣。”

風船默默記下，白牙也有這種符合少年性子的一面。

“但我得先和你說好，靈力並不是萬能的。

“靈力的確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它也不過是一種力量，也需要時間去成長，需要經驗去掌握。

“決鬥的時間就在明天。哪怕你在今天覺醒了靈力，只獲得靈力一天並不會給你帶來極大的實力提升。

“靈力掌握不好的靈使，就如同你之前對付的那個頭目，有靈能都會被無能力者所殺。”

白牙點頭表示理解，問道：“那在你看來，破錘的靈力怎麼樣？”

“他沒什麼前途，在靈使的道路上不能走得更遠，一次靈體化就是極限了。

“但正因為如此，他是你很難對付的敵人。

“他的靈力無法繼續成長，在這麼多年的時間裡全都在磨練已有的靈力，掌握程度很高。

“他的靈能應該也是最樸素的那種，只能單純地強化基礎能力。

“他這種型別的靈使，不能憑藉詭異的靈能效果去對抗更強的靈使，但面對靈力不如他的對手也沒有什麼明顯破綻。”

白牙總結了一下，大概就是：機制怪可以憑藉獨有機制以弱勝強，但機制被破解後也容易被更弱者擊敗；而破錘就是個純數值怪，不能贏過更強的敵人，但虐菜是一把好手。

“覺醒靈力也不能贏的話，那沒有靈力的我就更沒機會了。

“沒關係，就按照之前說好的條件。你只需要讓我獲得靈力，剩下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責任。

“再說了，萬一我是靈力方面的天才呢。

“如果你沒有其他意見，就算交易成立？”白牙向前伸出了右手。

看到一點點扯開嘴角露出笑容的白牙，風船忽然感到有些羨慕。

她羨慕白牙與門檻之間的關係。

門檻作為長輩，寧願獨自面對困難也不想白牙因此吃虧。白牙作為後輩，毅然決定接受之前還有所猶豫的交易，只為有能力替受屈的長輩出頭。

能讓風船去依靠的長輩，早就已經不在了。

她想說的話和想回報的恩情，只能像毫無終點的風一般飄蕩在無盡的沙海上，為憤恨與懊悔的火焰助燃。

要宣洩出心底不停燃燒的渴望，白牙這樣的共犯是必須的。

既然白牙同意要進行交易，風船就絕對不會放開他。

“即使最終的目的地只有毀滅，我也不會停下。當我們一起下地獄的時候，希望你看在我沒有獨自逃跑的份上，別太怨恨我啊。”

風船這麼想著，回握住了白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