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價格太高的軟飯要說不

白牙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知道巡查隊的人員很緊張，肯定會透過簡單的方式處理問題。他也知道巡查隊的作風是實力至上，對下屬成員之間或明或暗的競爭採取默許的態度。

道理他都懂，但現在的結果明晃晃地有利於試圖為惡的破錘，白牙在感情上無法接受。

好人就活該被槍指著？

看出了眼前少年的不滿，裂刀考慮到白牙具有的潛力、與寐月聖女的關係，決定提出一個讓步的方案。

“明天的決鬥是沒法撤銷了。但白牙你這麼有實力，完全可以破格參加三個月後的教習選拔，相信你突破選拔獲得教習資格也不是難事。

“到時候你可以只掛個名，讓你的老師門檻實際擔任教習的職務，這不就變相保住了門檻的位置麼。”

如此一來，還能把大有前途的年輕人吸收到巡查隊的預備隊伍中，裂刀都不得不稱讚自己的機智。

“不用這麼麻煩。”風船從旁插入了對話。

“只要我用聖女的身份要求這位隊長，不管是撤銷決鬥也好，讓那個叫破錘的挨罰也好，隨隨便便都能做到。對吧？”

裂刀乾巴巴地回答：“是。”

“你是背景廣闊的聖女，你是三次靈體化馬上具象化的大人物，只是要針對一個巡查隊下屬的教習候補，難道我還要出頭硬抗？”裂刀在心裡腹誹。

風船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對白牙說道：

“問題很簡單就能解決，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求我啊。”

一旁的裂刀閉上了眼，在內心咆哮：“合著你就是想包養小白臉啊，我們巡查隊就是你逗弄男人的道具？”

白牙捏了下雙眼內角，他的確對風船的提案有一點心動，但並不想接受。

次一等的理由是，接受風船主動提供的好意，背後的代價很大。

《魔女時代》中，選擇“瀆神的反聖女”風船所在的勢力，是官方推薦的簡單難度開局。

進入風船所屬的勢力後，這名天災魔女會不斷地向遊戲主角提供資金、資源、裝備。利用這些收穫快速提升實力，是玩家們戲稱為“小白臉玩法”的最簡單的通關方式。

但是，與通關的簡易相對，攻略風船的難度之高，在所有天災魔女路線中都可以排在前列。

因為每次接受了風船的饋贈，就會降低在她心裡的評價等級。

一開始風船會期待主角能成為與她地位平等的夥伴，隨著饋贈的次數增多，她看待主角的角度就會依次改變為“還能相處的朋友”“還算聽話的下屬”“又一個常見的投機者”“吃飽了就好好上路的炮灰”。

要在風船的路線中獲得完美結局，就得依靠不吃任何饋贈的近乎自虐的玩法。

題外話，白牙前世是最早攻破了風船路線的完美結局的玩家，他將通關錄影上傳到某彈幕網站後獲得了三十來萬播放，小賺了一筆。

雖然現在的風船還不是後來的天災魔女，但在最基本的觀念與原則方面她不會有太大不同。

白牙確信，只要接受了風船主動提出的好事，她在心裡給白牙構思好的那份契約，就會立刻改變內容。

往白牙自主更少，更有利於風船的方向改變。

可是說到底，不想接受風船的提案最主要的理由是，白牙很不爽。

裂刀的提案是讓白牙他們變通，風船的提案則是用權勢壓過破錘。無論哪種都是彎彎繞繞，沒有直接勝過破錘，得不到勝利的實感。

破錘用骯髒的手段對付老師，白牙只想要親自打爛破錘的臉。

正在思索方法的白牙感受到一隻粗糙的手掌按住了他的頭髮，前後揉搓起來。

“你這孩子，瞎想什麼呢？”門檻對白牙說道：“破錘要針對的是我，明天要賭上教習資格決鬥，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我收了你們這些學生的學費，你們能在我這學到東西，出去沒有丟了我的臉，那我們就不欠彼此什麼。

“就算我的教習資格丟了，和你們這些學生有什麼關係？

“他們倆的提案，要麼把你的將來和巡查隊繫結，要麼讓你欠小聖女的人情，都沒有那個沒必要。

“不要為了我這個老東西，讓你自己吃虧，我知道你有這份心思就很好了。

“再說了，老師我還等著明天狠狠給破錘來點教訓，你別壞我好事啊。”

看到門檻那熟悉的開朗笑容，白牙下定了決心。

…………

將不速之客們送走的裂刀仰頭倒在辦公室的地毯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豆蔻奶茶。

“終於又成功把漫長的一天給混過去了。”這麼想的裂刀忽然想起了黑髮少年在離開前的事情。

當時的白牙似乎是聽從了門檻的建議，沒有接受裂刀和風船之中任何一人的提案，應當是放棄為一個無關緊要的教習資格繼續糾纏了。

但裂刀不經意中看到了少年的眼神。

裂刀說不出眼神中具體的含義，但那個眼神讓他想起了多年之前看見的野狼。

當時的裂刀與夥伴們受僱替牧民們看守山羊，擊退了一群試圖襲擊羊群的野狼，殺死了其中數頭。有一頭野狼在逃跑的時候回過頭看了一眼，它的眼神讓裂刀印象深刻。

裂刀不顧夥伴們的嘲笑，獨自加緊了看守，他總覺得那頭狼一定會回來的。

但直到一個多月後，看守的任務結束，野狼都沒有出現。裂刀失落又安心地回到了巡查隊。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僱傭過裂刀的牧民們來到巡查隊報案。

有一頭野狼趁夜裡溜進了羊群。它不是為了獵食，只是挨個去咬斷山羊的喉嚨。即使被看守的獵犬們圍住，咬傷了四肢，它也只是執拗地去咬下一頭山羊。在咬死了數十頭羊後，這頭狼死在了獵犬們的嘴下。

牧民們覺得這事情太詭異了，可能是有人在幕後操縱。

唯獨裂刀十分確信，犯事的就是那頭逃跑時回看了一眼的野狼。它等到了巡查隊員們離開，然後毅然捨命對牧民們發起了復仇。

白牙絕對不會放過破錘，裂刀產生了這個想法。

“拜託，巡查隊只是對付盜匪和野獸就已經很吃力了，不要在我們的地盤上搞出命案啊。”

嘀嘀咕咕的裂刀讓人把破錘找來，送進巡查隊的牢房裡。

都是這傢伙惹的事，那就讓他在牢裡待一晚。起碼明天決鬥之前，不能讓他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