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宋少虞被抓

顧靈羽不自覺捂住鼻子，那味道實在受不了。前面蠟燭越來越多，空間也越來越敞亮了。

顧靈羽小聲嘟囔道：“看來離宋少虞不遠了。”

他大步走了起來，裡面越走越亮了，他的雙腿開始小跑了起來，他很是著急，額頭上多了幾滴汗珠，他深知，多走一分鐘宋少虞就多一分危險。

終於，他到了。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類似實驗室樣子的房間，封閉式的，只有這一個入口，右手邊有一面放滿中草藥的牆，上面有藏紅花，靈芝等上百種藥材。

他來不及多看，轉動著眼睛觀察裡面的情況，並沒有發現人，他慢慢的向裡面走，很是謹慎。

裡面卻異常安靜。他知道宋少虞肯定在這兒，他在屋內認真的尋找開關，生怕錯過什麼。忽然，他發現牆內是空的，他檢查著牆面，忽然，手觸控到一塊鬆動的石塊，用力按下去。

顧靈羽抬頭一看，差點沒把顧靈羽嚇死，怡然映入眼簾一個小女孩，披頭散髮的，雙手雙腳被綁在十字架的柱子上，像死了一般，渾身散發著草藥味，顧靈羽注意到這個女孩身上的好多面板腐爛了，還起了不少疹子。

顧靈羽戰戰兢兢的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她鼻子下感受呼吸的氣息，有呼吸，看來只是被下了藥，睡的死沉死沉的。顧靈羽心一慌，聲音都發抖了：“糟了，得趕快找到小虞”

他以相同的方法在牆上找著其他入口，又一個機關被開啟了，映入眼簾的正是宋少虞，只見他和那位小女孩一樣，被綁住了手腳，昏迷不醒，看樣子，也是被下了藥，他連忙把宋少虞的手腳解開，平躺在地上。

這可讓顧靈羽犯了難：“宋少虞？醒醒，醒醒吶。”顧靈羽這樣做完全是徒勞。他不經意的看向地上，注意到地上掉落的一味草藥——鉤吻。這種藥顧靈羽認識，含有劇毒，之前他在看來宋少虞再不及時得到治療會隨時喪命的。

顧靈羽來到那一面全是草藥的地方，慌亂的翻找著，冰片可以讓人保持清醒，很是強大，他們必須合力走出去，光靠顧靈羽一個人根本是非分之想。

這一牆的藥材很是費時間，這要怎麼找？儘管每個藥材外面都有對應的名字，還算容易些，可他們雜亂無章，排列無序，真讓顧靈羽頭大。

可他顧不了那麼多了，只得一味一味地找著，一遍一遍並未發現冰片，忽然顧靈羽被腳下忽然凸起的一個小土堆絆了一下，加上他本來動作就很快，猛然摔倒在地，只感覺膝蓋隱隱作痛。

他的餘光瞥到另一面牆的最下面竟還有藥，顧靈羽爬了起來了，蹲下去用眼掃著這些藥，在看到最後一味藥時，終於發現了冰片，他快速開啟抽屜，取出冰片，放入宋少虞的嘴中。

不一會兒，宋少虞緩緩的睜開眼，顧靈羽感覺到他醒了，舉起左手在他眼前揮著，確信他能看見。宋少虞受了驚嚇，打了拿手一下。

顧靈羽如釋重負，長舒口氣：“你終於醒了？走吧。”

宋少虞很是迷茫：“這是哪啊，我們怎麼在這？紅衣男孩呢。”一連串的問題搞得顧靈羽很是無語。

顧靈羽生怕宋少虞出什麼事，畢竟被一個懂醫術的人下毒，很明顯拿他們當小白鼠了，很讓人揪心的：“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三生寺，否則就會有一人因此喪命。”

宋少虞一頭霧水，感覺很是不妙，他能聽得出顧靈羽的語氣不對，顧靈羽攙扶著宋少虞向前走，這讓宋少虞更摸不著頭腦。

顧靈羽頓了頓，聲音低沉的問道：“你會把脈嗎？”

宋少虞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宋少虞右手三指併攏，放於自己左手，發現脈象混亂，是中毒，可他除了感覺自己很困外，其他卻並沒有什麼，宋少虞反應過來：“我們快走吧。”

顧靈羽眼神看向前方的路，是他來時的路：“小心腳下，”顧靈羽語氣沉重：“我看裡面還有跟你一樣的其他人，不過我們現在並沒有能力救出他們，當下之急，是要治好你，揪出這幕後兇手。”

他們到了洞口，宋少虞輕功很好，帶著顧靈羽就上去了。

他們回到三生寺，師父正在焦急的找人尋找他們，見他們回來了，忙迎上去。宋少虞見到師父，一激動，竟暈了過去。

顧靈羽和師父把宋少虞扶到屋內，師父為他把了脈，滿面愁容：“這毒如此奇怪，倒讓我想起了先前的一個故人，他的脈象也是如此，中了此毒後，除了藥力最強的冰片，否則絕對不可能醒來。這毒無藥可解，他在中毒後的三天後，去世了。”

顧靈羽說話很慢，問道：“月見草的那塊碎片可以用嗎？”

大師聲音嚴厲了些，眼神中滿是拒絕：“這和一命換一命有什麼區別？我不同意。”

顧靈羽卻眼神堅定，心意已決：“大師，我本來就屬於外來人，再說那藥不還是有一線生機的嗎？如果小虞發生了什麼，我一刻也活不下去了，還請大師成全。”

大師嘆了口氣：“你在回去好好想想吧，明天再給我答案，千萬不要一時衝動呀。”

顧靈羽語氣都顫抖了，不是害怕自己以後真的會怎麼樣，而是擔心宋少虞：“不用了大師，多一份等待就多一份危險。”此時的宋少虞已經嘴唇發白，氣息很弱。

大師從保險箱中取出那塊月見草，使用內力，把他渡入宋少虞體內。宋少虞額頭出了大滴的汗珠，而後嘴唇恢復了血色。

大師滿是擔心，雖然他很愛宋少虞，可他從小便立志“眾生度”的理念，幫助更多的人在這世間更好的生活。可這次，他第一次感到無能為力了，一命換一命，讓他很是心痛，眼角不禁流出兩滴淚。

大師抬頭看著顧靈羽 ，滿是心疼：“毒已經解了，宋少虞一會兒便會醒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大師和顧靈羽移步出臥室，好讓宋少虞好好休息。

顧靈羽淡淡一笑，緩緩說道：“大師，想必你已經知道紅衣男孩的事情了。我懷疑這次給宋少虞下毒的人和當時給大師故人下毒的人是同一個人，我還沒有和那人打過照面，我怕宋少虞醒來以後不死心，你可要多盯著他點。”

大師不解：“好，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顧靈羽微微挑眉，很是隨意的說道：“我呢，自然要離開了，至於去哪裡，我也沒想好。”

大師多希望他可以留下來：“如果你願意，可以一直留在這裡。”

顧靈羽知道大師是為他好，他向大師微微鞠躬表達感謝：“大師，謝謝你的照顧，我已經想好了。”

說完便轉頭離去：“告辭。”只留下這兩字迴盪在房間裡。

宋少虞好像做了一場夢，夢中顧靈羽要離開他，宋少虞全身動不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助，眼角流下了兩滴淚。

顧靈羽知道，他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只能喝藥，如果繼續在三生寺，顧靈羽擔心遲早被宋少虞發現這藥的作用。還有，趁現在離開，萬一死去了，宋少虞應該也不會太難過吧。

他走的很是瀟灑，步伐堅定，他不敢停，不敢回頭，他眼裡的淚珠忍不住的流了下來，一滴接一滴。他想讓宋少虞快快樂樂的過完一輩子，不能因為這件事羈絆他。

而他，本就是意外才來到這裡的 上天又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讓他和宋少虞重聚了，彌補了遺憾，現在，是時候把這條命還給上天了。

他走的很是乾淨，一點東西都沒留下，像他來的時候一般。

他知道宋少虞醒來後必定會用盡全力尋找他，可他已經不能回頭了。

他來到馬廄牽走了他的馬，騎上馬，走在路上。淚水根本止不住，胸口的衣服溼了一大片，可那又怎樣呢，他再也不能和宋少虞一起賞月亮，破案子，騎馬趕路了。

顧靈羽雙腿猛然一夾，馬跑了起來，很是快。他的心永遠留在那裡了。

他走走拐拐，不知不覺走到了人煙稀少的林子中，林子中央立著一個房子，還算不上破舊，顧靈羽把馬繩拴在樹上，走進去看，裡面堆積了好多土，也完全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房子不大，不過完全夠兩個人住了。這地方遠離鬧市，冷冷清清。顧靈羽冷笑道：“在這裡度完餘生倒也不錯。”

他花了兩天時間把房間收拾好了。又添置了些日常用的東西。

顧靈羽這兩天把喝藥的時間調到了晚上，這樣，白天就可以收拾收拾家，置辦些東西。

他必須讓自己忙起來，否則他腦袋裡無時無刻不想著宋少虞。他砍柴的刀一下下的落下來，顧靈羽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加上每天喝藥，身體更加虛弱了，還沒幹一會兒，就喘的不行。

碰上天氣好的時候，顧靈羽就拿著煮好的酒，爬到屋頂上看月亮看星星，天氣不好時，他就在屋內寫著信，信上的每件事都是關於宋少虞的，前世今生，他把他想到的一點點都寫下來，寫寫笑笑，笑著笑著就哭了，轉眼就寫了一本書那樣厚。

四個月過去了，不知不覺，春天到了，顧靈羽買了些種子，想著種點白菜和豆角，顧靈羽的母親當時給他塞了不少錢，足夠他用好久了，這方面顧靈羽一點也不擔心。

他只是不想讓自己閒下來，他一休息，滿腦子都是宋少虞。上天又一次把宋少虞送到了他身邊，可還是要收回去，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陪伴著他。

顧靈羽如今身體早已不如之前，身體瘦弱，整日咳嗽，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眼神也變得黯淡無光，他好想宋少虞啊。

剛入春的夜裡還是很冷的，他喝完藥後，坐在桌前翻著書，眼神中卻充滿了絕望。他一直以為他是個很通透的人，可這件事他卻怎樣都無法釋懷。他不甘心，不甘心老天的安排，不甘心怎麼會是這個結果，可這所有的不甘又能怎樣呢，最終化作一滴淚和一口無奈的嘆息。

他眼眶紅了一圈，蒼白如紙的嘴唇也閉了起來，眼神中多了些淒涼，他站起來，想把熱好的酒壺拿下來，剛站起來，腳下踉踉蹌蹌險些跌倒。

他伸手扶住桌子，身體卻不爭氣了，止不住的咳起來，嘴角竟溢位了血，顧靈羽無奈的笑道，用手一擦。

顧靈羽只感覺渾身如火灼燒般難受，體內如撕裂了一般，終於，他站不住了，猛然間跌倒在地上，心好像被刀割裂了一般。

他問自己：“後悔嗎？”

答案依舊是：“如果再來一次，還有比這更好的結果嗎？”

劇烈的疼痛感使他蜷縮成一團，像一隻可憐的小狗，他渾身發抖，卻無能為力，說實話，這不是第一次這個樣子了，他每次喝藥幾乎是把生命堵了進去。

他沒注意到的是，此時窗戶外面站了一個人，那人發出輕微的哽咽聲。可顧靈羽的五感退化的太厲害了，一點也感覺不到。

那人直接推門而入，聲音顫抖的厲害，帶著哭腔：“顧靈羽，你在搞什麼？你怎麼變成這個鬼樣子了？”邊說邊過去扶起顧靈羽，動作很是溫柔，生怕弄疼了他。

把顧靈羽扶到床上後，顧靈羽坐在床上，靠著宋少虞的肩膀，宋少虞輕輕的把顧靈羽攬在懷中。

顧靈羽幾乎是用盡最後的氣息在說話：“你來這裡做什麼？”

宋少虞嘴一撅，擦了擦臉上的淚，哽咽道：“你管我啊，拿不拿我當好朋友，自己一個人跑了這裡。”

顧靈羽此時早已無力了：“我......”還不等他說完，忽然一口從顧靈羽口中血噴湧而出，把宋少虞看傻了。

其實宋少虞早就不生氣了，他只是心疼顧靈羽，以為他會過的很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