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未命名草稿

顧靈羽跑出了客棧，路上順便買了一把青菜和三斤豬肉，回到三生寺，悠哉悠哉的做著飯，他知道他們肯定沒事。

天快黑了，飯終於做好了，顧靈羽側耳好像聽到了大師和顧靈羽的聲音。果然，一抬頭，就看見他們兩個正向門口走來。宋少虞邊走邊撣著自己身上打鬥時衣服上留下的土，還不忘吐槽：“那個男的鞋子好髒，還來那麼一腳，鞋底都蹭我衣服上了......”

師父：......”

剛一隻腳踏入門，一陣飯香味兒傳來。

“哇，好香呀，顧靈羽，你還會做飯呢？”說著宋少虞連忙洗手，甩甩手上的水，坐了下來，衝師父大喊道：“師父，來吃飯啦。”

顧靈羽遞給他一雙筷子，對他說道：“行了吧你，不累嗎，喊那麼大聲。”

師父這時也坐到了桌前，宋少虞又開始他的碎碎念：“師父，我今天表現怎麼樣，我那一拳是不是很棒？”

師父放下筷子，眼睛微眯著，看向宋少虞，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看你武功不錯啊，你一個人完全沒問題，怎麼今天還帶著顧靈羽跑呢？”

宋少虞頭一低，像個犯了錯的小狗一樣，結結巴巴的說：“我一個人......害怕，我心裡沒底，你來了......我才放心了。”

師父並沒有責怪，宋少虞從小不被父母待見，冬天，天空飄著雪，他光著腳丫子在街上玩，嘴裡還念念叨叨的很是開心，師父見了很是喜歡，便領了回來，從此師父就成了唯一陪伴他的人。

師父自然不忍責怪，很是無奈，笑著說道：“你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實力很不錯的，很有天分，要記住，心態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你從小練武，底子很好的。”

宋少虞點點頭：“嗯嗯。”

夜幕降臨，孤月懸空，稀稀疏疏有幾顆星星在旁邊做著陪襯，顧靈羽很是喜歡這景象，拿著壺酒，爬上房頂獨自賞月。

“顧靈羽，有什麼心事呀，躲到這來了。”宋少虞開玩笑道，他以為顧靈羽被白天的事嚇到了。

顧靈羽把酒壺遞給他，瞥了他一眼道：“哪有，只不過是感覺今晚的月色不錯，來賞月而已。”

宋少虞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長的說：“得了吧你，我記得我師父曾經對我說，喜歡賞月的人，大多都是失去了某些美好重要的東西，再也回不來了。”

顧靈羽是個通透的人，他早就知道，曾經的小虞再也回不來了，他面前的不是他心裡一直住著的那個小虞，他們差了好多，之前的小虞受了委屈會默默消化，對人很熱情，還會鬧脾氣，不會絮絮叨叨說自己喜歡和討厭的事物......而現在的不同，他很是開朗，他會嘰嘰喳喳訴說自己受到委屈，會有不著調的鬼點子......顧靈羽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宋少虞，眼裡泛出了淚水，不禁出了神。

宋少虞頓了頓，完全沒注意，隨口問道：“所以你失去了什麼呀？”

顧靈羽收回了眼神，手輕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搶過酒喝了一口，扭頭看向宋少虞，目光溫柔如水，聲音沙啞的說道：“我把我的小熊弄丟了。”

宋少虞聽了很是疑惑，睜大眼睛看著顧靈羽：“是玩偶嗎，還是動物的名字呀？”他注意到顧靈羽的睫毛溼溼的，不由得心疼起來。不等顧靈羽回答，宋少虞向他的身邊輕輕的移了移，右手輕輕的攬住他，想給他些安慰，此時的顧靈羽像個小貓一樣縮在宋少虞的懷中。

顧靈羽的頭埋得很低，啞著聲音重複道：“我把我的小熊弄丟了，再也回不來了......”

宋少虞摟著他肩膀的手輕輕拍著他，希望可以給他些安慰。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月亮從最東邊跑到了頭頂，月色不是很亮，卻顯得格外無情。

忽然，遠處傳來急促的呼喊聲：“紅衣男孩又出來殺人了......紅衣男孩又出來殺人了......”

這讓顧靈羽和宋少虞幾乎同時回過了神。連忙趕過去，只見一個老人倚在路邊的木箱子上，全身瑟瑟發抖。

宋少虞開口道：“爺爺，發生什麼了，紅衣男孩是什麼呀？”

那老人緩了一會，聲音依然發抖的說：“剛剛......紅衣男孩又出現了，他每次出現，就會帶走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女童。”

宋少虞又問道：“那紅衣男孩多大了？長什麼樣子呀？”

那老人想了想：“看著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一身紅衣，嘴裡唸唸有詞，我聽不清他說的什麼。”

宋少虞皺著眉頭，在想些什麼。

顧靈羽又問道：“爺爺，再問一下，這件事發生了多久呀？”

那老人思考著：“也沒多久，好像是這兩天才開始的。”

顧靈羽又問道：“他每次出現都是在這裡嗎？”

那老人搖搖頭：“不知道”

顧靈羽眼睛轉動著：“爺爺，再問一下，丟失的女童是誰家的呀？”

那老人睜大雙眼說道：“上一次是城北王婆婆家的，再就沒有聽說過了。”

宋少虞擔心的提醒道：“爺爺，您快回去吧，天色很晚了。”

“好...好。”

他們邊往回走，邊思考著。

不約而同的說道：“今晚還會有女童去世。”

宋少虞說道：“可究竟是誰呢，線索真的很少，唉......”

宋少虞坐不住了，來到顧靈羽的房間分析著，顧靈羽坐在床邊，雙手交叉在胸前，很是無奈的看他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行了啊，別走了，有這功夫還不如養足精力，好好睡一覺呢。”

宋少虞眼睛睜得很大，看著顧靈羽：“我說你這人，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倒是還能睡著，你想想那些被抓走的孩子們，他們多可憐呀，要趕緊給這案子破了。”

顧靈羽嘆了口氣，朝宋少虞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嗯，你說的對，你好好想啊，我先睡了。”

宋少虞很是無語：“哎，你......看來還是得靠自己。”

顧靈羽早就猜到他睡不著，把屋內的香偷偷的換成了迷香，不一會兒，宋少虞感到困了，在顧靈羽的房間睡著了。

顧靈羽也早已經經不住迷香的氣味，睡著了。

第二天一亮，宋少虞就去街上打聽有關紅衣男孩的線索。

顧靈羽起床有些晚了，做好早飯後，悠哉悠哉的在院中澆花，等著宋少虞回來。

宋少虞一進門，就看見顧靈羽在不緊不慢的澆著花：“大早上的，你澆花做什麼。”

顧靈羽見宋少虞回來了，放下手中的花壺，習慣性的拍了拍手，來到飯桌前坐了下來。一邊為宋少虞盛粥，一邊問道：“怎麼樣了？打聽到什麼了嗎？”

宋少虞接過粥，馬上喝了一口粥，遲疑半晌，緩緩開口說道：“昨天晚上果然又丟了一個女童，是前街王大娘的孫女，不過竟一點線索也沒有。”宋少虞其實早早的就可以回來了，只不過王大娘拉著他，又是哭又是說的，耽誤了半天。

顧靈羽也很是疑惑，案子不可能不會在現場留下線索，這案子如此奇怪。

顧靈羽皺著眉頭問道：“這兩次紅衣男孩作案的時間確定了嗎？”

宋少虞搖搖頭：“他們兩個女童都是在上午才被發現不見的，唯一的線索就只有上次那位老人了。”

顧靈羽眉一挑，斟字酌句的說道：“你覺得他今晚還會再出手嗎？”

宋少虞搖搖頭：“說不好，今晚我們再去看看吧，”宋少虞四處看著，像在找著什麼東西：“我師父呢？一大早怎麼也不見人影呢？”

“我也沒見。”顧靈羽搖搖頭。

天還未黑，顧靈羽和宋少虞早早的守在了城內視野最好的房頂上，清風吹過，稍稍有些冷，天上零零碎碎的有幾顆星星，月亮還沒有出來。

他們很隨意的坐在屋頂上，宋少虞怕顧靈羽冷，聲音裡滿是擔憂道：“我去買些酒暖暖身子。”說著已經站了起來，顧靈羽卻毫不在意，懶洋洋的開口：“不用了，沒事的啊，來，坐下吧。”說著拍了拍自己右邊的位置。

宋少虞突如其來的關心讓顧靈羽措不及防，要在以前宋少虞估計會換來一頓無情的嘲笑“大男生的還怕冷。”

宋少虞看著這如畫中般的景色，不禁感慨道：“好美呀，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呢，欸，顧靈羽，你有想過未來你會做什麼嗎？”

顧靈羽搖搖頭：“這個沒有誒。”他確實沒有想過，他只覺得有宋少虞的地方就行，無論是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呢。

人活著，若能有一個精神支柱路總歸好走些，他的精神支柱就是宋少虞，他只想和他永遠的呆在一起。

顧靈羽轉頭看向他問道：“你想過嗎？”

宋少虞頓時來了精神，兩眼放光：“我？當然了，我想和你攜手破盡天下最難的案子，然後在三十五歲的時候，一起騎著馬，踏遍山河海川，看盡這天下的美景，最後找到自己最喜歡的地方定居下來，騎騎馬，放放羊，不錯吧？”宋少虞說的很是陶醉：“不過那時候你應該就快五十歲了，沒關係，你走不動的話，我到時候就給你做個四輪車，推著你。”

顧靈羽笑著問道：“我也在你的規劃裡啊？”

宋少虞聲音稍稍大了些，很是驕傲：“當然了，怎麼可能沒有你呢？”

顧靈羽雙手撐著身體，眼神飄忽的看著遠方，緩緩的說：“如果那時我不在了呢？”雖然語調心不在焉，但能感受到他說的很認真。

宋少虞一驚，他已經習慣了有顧靈羽的日子，他們之間很有默契，感情早已不同當時，他不願離開他，想著想著，不禁委屈起來：“不在了？你有其他的計劃嗎？還是說你要去哪裡呀？”語氣中竟帶著哭腔。

顧靈羽看他這般，忽然感覺有些愧疚：“我逗你呢，怎麼還委屈上了。”說著用手摸了摸宋少虞的頭。

忽然一陣寒風吹來，伴隨著貓頭鷹的尖叫聲，很是瘮人。

顧靈羽和宋少虞不約而同的看向前面的那條街上，有一個人，正緩緩的走著，顧靈羽的直覺告訴他絕對不簡單：此刻已經十一點了，怎麼還會有人不緊不慢的在街上走。

他們兩個面面相覷，四目相對，宋少虞的輕功很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顧靈羽則走的下面，隨後也趕到了。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找到合適的位置後，偷偷的跟在男孩的後面。

天太黑了，看不清男孩的臉，只見男孩身體披紅色斗篷，頭戴著斗篷上的帽子，走的很是緩慢，儘管他們離紅衣男孩並不近，卻仍然能清晰的聞見，紅衣男孩身上散發出的草藥味道，很是清新。

只見紅衣男孩繞著這條街走了一圈後，就出了城，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他們看著男孩出去的方向，很是疑惑，決定跟著看看。

他們和男孩一前一後的走著，忽然感覺男孩身上的草藥味道好像重了些，聞起來，裡面摻雜了其他的味道，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雙雙暈倒了。

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顧靈羽從地上爬了起來，卻不見宋少虞的身影，他的直覺告訴他宋少虞肯定出事了。可是，城外如此偏僻，該怎麼找呢？

顧靈羽慌了，來不及去三生寺告訴大師了，他太害怕宋少虞出事了。

他看著地上的腳印，一大一小，看來就是宋少虞和紅衣男孩的沒錯了，顧靈羽心想：還好城外的人少，腳印還沒有被破壞。

他邊順著腳印走，邊皺著眉頭觀察四周，分析宋少虞究竟會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只見那腳印忽然消失了。顧靈羽很是疑惑，他明明踩在地上還能清楚的看見腳印呀，難道這下面有什麼？

他把腳印對準那男孩的腳印，忽然腳下一空，顧靈羽感覺眼前一黑，猛然跌倒在地下。顧靈羽感覺很是驚訝，這裡竟然有個地下暗道。

暗道兩旁點著幾根作用不大的蠟燭，還是很暗，顧靈羽只得憑感覺向前走，顧靈羽膽子不大，但他更害怕宋少虞出什麼事。

越往前走，蠟燭越多了，越來越亮了，看來是走對了，顧靈羽順著光亮的地方走，那些亮光讓他稍稍感覺到有些安心，越往裡走，越感覺有些草藥的味道，顧靈羽雖然不懂，但是仍然能聞出那中藥的味道，很是沖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