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陪伴

顧靈羽還不忘照顧宋少虞的心情：“我這個樣子，嚇到你了吧？”聲音幾乎聽不到了，可宋少虞明白他的意思。

不等宋少虞回答，顧靈羽暈了過去。宋少虞輕輕的扶著顧靈羽躺下來。顧靈羽頭上出了好多汗，宋少虞用袖子為他擦去汗珠。

看著顧靈羽虛弱的樣子，輕聲說道：“傻瓜，我怎麼會被你嚇到呢。”

他收拾著顧靈羽的桌子，注意到旁邊櫃子上擺放的藥，他認真研究著，他對草藥略懂一二，看著這些草藥，他都認識，可是這個方子的搭配如此奇怪，並不像當初顧靈羽說的，解毒的方子。

收拾好後，他坐在顧靈羽的床邊，生怕顧靈羽一不小心會死去。顧靈羽醒的早，宋少虞卻趴在床邊睡著了，還沒有醒。

顧靈羽看著宋少虞熟睡的臉，像做夢般。他之前夢見過無數次和宋少虞相見的場景，這次是真的嗎？

他抬起手，輕輕的撫摸宋少虞的臉。宋少虞猛然醒了，顧靈羽立馬收回了手。

宋少虞抬頭看著顧靈羽，兩眼放光，又驚又喜：“你醒了，吃什麼，我去做。”

顧靈羽一頓：“你會做飯？”

宋少虞自信的回答：“當然。”

顧靈羽不在的日子，他學著顧靈羽的樣子做透花餈，學著他的樣子讀書澆花......宋少虞每天還派人四處打聽，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他的下落，自己又怕他們漏掉了哪裡，經常冒著風雨在外面找。

他成長了很多，變成熟了，再也不是之前那個懵懵懂懂的小男孩了。

他們之間安靜了很久，沒有一句話，卻勝過千言萬語，窗外的麻雀嘰嘰喳喳，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他們卻都沒有心情欣賞。

顧靈羽的心痛了一下，儘管如此他也不能把宋少虞留在身邊，他必須要離開他。

沉寂了很久，宋少虞緩緩說道：“你再休息會兒，我去做飯。”

顧靈羽的精神狀態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宋少虞的到來使他的心情很好，此時宋少虞已經把飯盛好了端了過來，顧靈羽不自覺的誇讚道：“好香呀！”說著便要下床。”

“等一下，你別動。”宋少虞忙輕輕的把顧靈羽按回去。

宋少虞把飯端過來，拿著勺子，盛了一勺子，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顧靈羽的嘴邊，顧靈羽愣了愣，很是震驚。顧靈羽心想：“宋少虞都會照顧人了，不，準確的說，他是會照顧他一個人了。”這一點顧靈羽很是肯定。

宋少虞見他發愣，溫柔的說：“啊～，乖，張嘴。”

顧靈羽很是聽話，喝了一口。

就這樣顧靈羽把早餐吃完了。

宋少虞摸了摸顧靈羽的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哇～，真棒。今天天氣不錯，收拾收拾，等下我們去溜達溜達。”

說罷，宋少虞端著飯碗出去了。顧靈羽不緊不慢，收拾好後，他就站在房間門口，面向太陽伸了個懶腰。宋少虞見他心情很是不錯，自己也很開心。

宋少虞笑著說：“顧靈羽，我們走吧。”

“好。”

宋少虞挽著顧靈羽的胳膊，一是怕他體力不支，二是想離他近一點。

他們在林子中散著步，宋少虞講笑話逗他開心，顧靈羽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宋少虞漫不經心的問道：“顧靈羽，你接下來打算幹什麼呀？還要繼續待在這兒嗎？”

顧靈羽語氣都變溫柔了：“對呀，你呢，就該幹什麼幹什麼，不用管我，我一個人也過了這麼久了，可以很好的”。

宋少虞瞟了他一眼：“我才不信呢，你看你自己都虛弱成什麼樣子了，我決定了，要留下來照顧你，別在推開我了，好嗎。”說到最後，宋少虞幾乎是懇求的語氣。他知道如果顧靈羽要走，誰也攔不住。

“走吧，我們去買些肉。”顧靈羽並沒有回答，他見宋少虞比之前明顯瘦了，想讓他多吃些，補補身體。

他們溜達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城內，顧靈羽去買肉的功夫，宋少虞注意到旁邊的藥店，他溜了進去。他之前為了成為偵探，接受過記憶訓練，他記住了顧靈羽藥的配方，把他告訴了大夫，大夫看著有七十多歲的樣子。

大夫聽後先是一驚，他聽說過這個藥方：”這可是破壞身體經脈的烈藥，也是禁藥。”

“大夫，一般什麼樣的人才會使用它呀？”

“據我所知，使用他的人基本都是體內某種力量與生活中的某件事犯了衝突，不得不二選一。”

宋少虞若有所思的走出藥店，顧靈羽已經買完了，正尋找著宋少虞。

宋少虞琢磨著：“顧靈羽有什麼東西比命還重要呢？”

他看見顧靈羽正在找著他，忙跑過來，笑著謊稱自己剛剛去找茅房了，順手接過了顧靈羽手中的肉。

宋少虞忍不住喊道：“顧靈羽。”

“嗯？”

“算了，沒事。”

顧靈羽瞪著眼睛，很是疑惑：“扭扭捏捏的，怎麼了你？”

宋少虞心一狠，說道：“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有什麼東西需要你拿命去保護呢，你的那些藥......”

顧靈羽很是吃驚，他竟然知道了，顧靈羽平靜的問道：“你還有多久生日？”

宋少虞氣鼓鼓的，卻仍壓著怒火回答：“我生日七月初五呀，你問這個幹什麼？”

顧靈羽頭看向樹枝上兩隻嘰嘰喳喳的小鳥：“沒事，我就是想知道......咳～咳”

“你看你的身體，能不能照顧好呀，珍惜點你的小命。”宋少虞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聲音哽咽的厲害，急得流出了淚，他不想看到顧靈羽離開他，他想一直一直陪伴他。

宋少虞像個賭氣的孩子一般，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顧靈羽用手輕輕為他擦去，立馬又流了下來。

顧靈羽感覺又好笑又心酸：“好了好了，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我跟你保證，以後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顧靈羽頓了頓，表情像個小孩般，小心翼翼的問道：“好嗎？”

宋少虞不禁被他這個樣子逗笑了：“快走吧。”

顧靈羽和宋少虞肩並肩走著，各有各的心事。

顧靈羽默默盤算著，還有五個月的時間。其實顧靈羽經常被藥折磨的想去死，可是他仍想等到最後，等待那十分之一的可能性。

宋少虞若有所思，他問我的生日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件事和我有關？難道是傳說中的相生相剋，逆天改命。想著想著，宋少虞似乎明白了。儘管他已經猜測到了，可並沒有選擇告訴顧靈羽。

顧靈羽這麼辛苦的瞞著，他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顧靈羽的身體調理好。

中午飯宋少虞做的，顧靈羽誇道：“廚藝不錯誒。”宋少虞很是開心，嚐了一口：“呸，”宋少虞立馬吐了出來，“好閒呀。”

顧靈羽是真的沒有吃出來，飯菜的香味也沒有聞見，宋少虞默默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他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是藥效發作了，也就是說，顧靈羽的身體狀況又變差了。

顧靈羽吃的很是香，笑了笑：“如果你繼續給我做飯的話，這沒有味覺對我好像很友好吶。”

宋少虞氣呼呼的：“我的廚藝可是會進步的。”

顧靈羽還是想著離開宋少虞，他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如果死去，他不想讓宋少虞看到，宋少虞短暫的陪伴讓顧靈羽很是開心，他希望宋少虞可以永遠快樂幸福。

今晚月色很好，顧靈羽喜歡賞月，可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再出去吹風受寒了，他坐在火爐旁，在煎藥。

“顧靈羽，你看，好大的月亮。”宋少虞站在顧靈羽的身後，指著屋頂說道。

顧靈羽很是疑惑，抬頭看向宋少虞指向的方向，只見上面的兩塊瓦片被宋少虞用薄薄的蠶絲代替，不影響欣賞外面的風景。月亮和星星都看得到。

顧靈羽看天空入了迷，宋少虞看顧靈羽看得入迷。他們早已是最好的朋友，“你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像不像我們兩個，你就是喜歡躲藏的星星，我呢，就是月亮，無論你跑到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顧靈羽淡淡一笑：“看來我這輩子都躲不掉你了。”

藥煎好了，顧靈羽伸手準備把它端下來，卻被宋少虞一把按住藥罐，此時的宋少虞眼角泛紅：“多大個人了，還信相生相剋的話術。”

宋少虞眼眶紅紅的，嗓子也哽咽了：“你是不是傻呀？我何時需要你一命換一命？”

說完手猛然伸向藥罐，一用力把它打翻在地。

顧靈羽立馬明白了，宋少虞已經知道了，顧靈羽愣了神，宋少虞究竟還知道些什麼，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顧靈羽邊想邊向外走去，他本來身體就弱，前腳還沒邁出門，這一激動，他直接吐了一口血。宋少虞想扶他，手伸到一半，卻猶豫了，以他對顧靈羽的瞭解，他肯定不願意。顧靈羽全身無力，跌坐在地上，還不忘問一句：“很狼狽吧？”

顧靈羽氣息微弱，用左手擦了一下溢位血的嘴角：“這藥的後勁果然很大。”

顧靈羽手扶著門框，緩緩地站了起來，宋少虞還是沒忍住，扶著顧靈羽起來了。沒想到的是，顧靈羽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根銀針，刺向宋少虞的肩膀。宋少虞先是一驚，然後就暈倒了。

顧靈羽順勢接住他，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抱上了床。

還好大師之前給了我這針，這大師的東西果然好用，雖然只有一個小時，不過也夠用了，他一天也不敢耽誤，必須每天喝藥，才能保證宋少虞的安全。

他坐在床邊看著宋少虞，儘管心裡很愧疚，卻也無能為力。

顧靈羽撫摸著宋少虞的臉：“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傷害你了。”

他臉色蒼白，單單是重新煎了藥就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正好花費了半個時辰。他喝藥後，來到院子，牽著馬，緩慢的走著，他渾身無力，風一吹就能倒一般。剛出大門，他忽然感覺心口一痛，雙腿無力，慢慢的跌倒在地，顧靈羽吐出一大口血。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如此悽慘，他冷笑道。接著就是渾身灼熱，如針扎般，痛不欲生。

用大師的針倒是個很好的辦法，可他從未用過，只有疼痛，才能讓顧靈羽暫時忘記宋少虞。

他全身再也沒有力氣向前走了，終於暈倒了。

馬像有人性般，看見主人這個樣子，連忙跑進屋內，用頭抵開門，看見宋少虞後，輕輕的用頭晃他，還發出輕聲的叫聲，試圖喚醒他。

宋少虞猛然醒來，看見馬著實嚇了他一跳，可是馬很是慌張，咬著宋少虞的衣服向外走，宋少虞感覺大事不妙，連鞋都來不及穿，向外跑去。

只見顧靈羽趴在地上，像死去了一般。

他飛一般的跑過去，生怕顧靈羽真的不在了，他抱起顧靈羽，顧靈羽很是輕，比之前瘦了不少。宋少虞來不及多想，抱起他就向屋內跑去。

把顧靈羽安置在床上後，才長舒了口氣。他先是為顧靈羽把了脈，脈象很是虛弱，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額頭很燙：“還發燒了。”宋少虞嘟囔著。

他清理完顧靈羽嘴角的血跡，又立馬熬了藥。他是自小習武的，對於這種基礎的病他還是可以診斷出來的。

房間內的藥種類很多，正好有治退燒的藥，他煎上藥後，又馬不停蹄的煮了熱水，沾溼一條毛巾放在顧靈羽的額頭上，使燒退的更快些。

藥煎好了，他又連忙把藥盛了出來，把額頭上的毛巾拿下來，半扶著扶著顧靈羽坐著，使他不被藥嗆到，藥還有些燙，他一勺一勺的吹著，慢慢的喂到顧靈羽嘴裡，終於喂完了，顧靈羽完全像個死人般，一點動作也沒有。

顧靈羽因為常常吃藥，身上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中藥味，還有他最喜歡的玫瑰香的味道。摻雜在一起，很是好聞。

這一夜註定宋少虞難眠了，一會兒熱熱水，保持水的溫度是熱的，一會兒又摸摸顧靈羽的燒退了沒有，一會兒換換他額頭上的毛巾，折騰了一夜。

顧靈羽第二天早上仍不見要醒的痕跡，他趁這個機會，一大早又跑到集市上買了只雞，打算給顧靈羽補補身體，又去藥店買了些補藥。

他還專門請教了賣雞的大娘，如何燉雞。他照著大娘教的方法做好了，自己嚐了一口，很是滿意。

顧靈羽昏迷不醒，只得吃點流食，他盛了碗雞湯，把顧靈羽扶起來，慢慢的喂到了顧靈羽的嘴裡，顧靈羽的臉色很是蒼白，嘴唇也沒有絲毫血色。隨後，宋少虞又熬了點藥，喂顧靈羽喝完了。

宋少虞坐在顧靈羽床邊的凳子上，看著昏迷的顧靈羽，心想：“總算是忙完了，好累呀。”想著還捶了捶胳膊，胳膊很酸。

他自己還沒有吃飯，他一點也不嫌棄，用著顧靈羽的碗，解決了自己的早飯。

他吃完飯後，摸著顧靈羽額頭還燙不燙：“燒退了。”宋少虞竟開心說了出來，這樣他就放心了。

他拿了個凳子，坐在顧靈羽的床邊，看著顧靈羽，發現五官很是精緻，就是有些蒼白，沒有血色。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了。終於，顧靈羽迷迷糊糊的醒了，他看見趴在床邊的睡著的宋少虞，感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不禁笑出了聲。

宋少虞以為顧靈羽出什麼事了，猛的嚇醒了，抬頭看見顧靈羽這副欠揍的表情，又是生氣又是無奈。

“你終於醒了，害的我照顧了你一天一夜誒，還燒不燒了？”儘管句句是責備，他卻每個動作都在關心他，宋少虞還擔心會復燒，又細心的檢查了一遍。畢竟，只要不發燒，問題就不大。

宋少虞邊問邊伸手去摸顧靈羽的額頭，燒已經退了，是正常溫度。

宋少虞問道：“餓不餓啊，要不要我去做點吃的？”

再次看見他，顧靈羽也很開心，語氣中帶點調皮：“還真有點。”

宋少虞有好多話想告訴他，他想說，其實他們可以一起面對這折磨人的藥，他可以很好的照顧好他，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來幫助他。

宋少虞長舒了口氣，最後這些話只得轉化成一句：“答應我，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顧靈羽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像是下了某種決定：“好。”說完，還俏皮的笑了笑，“好餓呀，你要為我做什麼好吃的呀？”顧靈羽已經開始依賴他了。

宋少虞很是開心，話中卻帶著顫音：“還知道餓了，看來恢復的不錯呀，想吃什麼？我去做。”

顧靈羽笑著看著他：“想喝粥。”

“沒問題。”

他們依舊像以往一樣，宋少虞話很多，坐在桌前說說笑笑，吃著晚飯。

忽然，宋少虞很認真的說道：“顧靈羽，無論發生什麼我們一起面對，我陪你一起，別在丟下我了好嗎，不是說還有一定活下來的機率嗎？我們好好把身體養好，一起努力。”宋少虞越說越快，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聲音哽咽了，幾乎是在求他了。

顧靈羽其實早就決定不離開他了，嘴卻很倔：“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幹什麼呀。”

宋少虞端著碗喝了一口粥，顧靈羽溫柔的看著他，隨後一口氣給粥喝完了。

天色還早，宋少虞看著他的身體虛弱的不行：“你這身體跟片樹葉似的，得多運動，我們去散散步吧。”

“好啊。”顧靈羽答應的很是爽快。

宋少虞提前為顧靈羽準備了披風，是奶黃色的，宋少虞用不到。因為顧靈羽身體實在太弱了，怕染了風寒，宋少虞硬要他披上。

顧靈羽和宋少虞肩並肩，走在深林的小路上。此時樹上還沒有新葉長出來，小草也泛著黃，乾枯著。

顧靈羽閉著眼，感受微風吹過，像在棉花中沐浴般，感覺很是舒服。顧靈羽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乾淨清新。

宋少虞不禁感嘆：“之前沒怎麼注意，這裡好安靜呀！”

顧靈羽生來不喜熱鬧，對這裡很是滿意：“這樣挺好的。”

其實宋少虞是希望他多出去走走，不要老呆在屋子裡。

“顧靈羽，你有想過出去遊玩嗎？看一看這大好風景，繁華的都市，或者養一隻可愛的小貓呀，小狗呀。”宋少虞邊說邊想象著，很是陶醉。想著想著,不禁感慨起來：“怎麼辦，我有好多地方想和你一起去呀。”

顧靈羽看他的樣子很是想笑，寵溺的說道：“好呀，我們第一站去哪裡。”其實顧靈羽去哪都無所謂，他只想讓宋少虞快快樂樂，即使以後留下些美好的記憶也是好的。

宋少虞沒想到他答應的竟如此爽快，激動的問道：“你這是......同意了嗎？”

見他這樣子，顧靈羽帶著笑腔說道““我難道同意的不夠明顯嗎？”

“哇吼~”宋少虞激動的的一把抱住顧靈羽不料腳下沒站穩，踉踉蹌蹌的，搞得顧靈羽險些摔倒。

宋少虞一臉期待看著顧靈羽：“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他可是行動派，如果不是現在天快黑了，他肯定會立馬走。

顧靈羽倒是無所謂，全憑他，還是試探性地問了問：“明天可以嗎？”

“太可以了，你說我是不是要寫一份攻，略呀？我已經想好第一站了，我們就去白樺林怎麼樣？我聽說那裡有一個不夜城，很是繁華，我們......”宋少虞很是興奮。

宋少虞做事的風格就是主打一個隨心，他想做的事，會克服千難也要做。可又常常是三分熱度。顧靈羽不同，他是一個深情的人，經常會忽略自己的需求，以自己在乎的人為主。

顧靈羽寵溺的看著他，聽著他嘰嘰喳喳，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他又能聽到宋少虞嘰裡咕嚕說不停了，這感覺如此奇妙。

對於藥，即使只有一點機率，他也想拼一下，他寧願忍受百般痛苦搏一搏，也不想離開宋少虞，一刻也不想。

宋少虞忽然認真的喊了一句：“顧靈羽，謝謝你。”他感激的看了顧靈羽一眼。

顧靈羽疑惑道：“嗯？”

“如果沒有你，這一路早就不知道丟了幾條命了。現在還願意陪我去旅遊，從小到大除了師父，就只有你對我最好了。”宋少虞雖然本意是想帶顧靈羽出去散散心，可還是忍不住想正式的感謝下顧靈羽。

顧靈羽不說話，顧靈羽是個不善於表的的人，喜歡把情緒藏在心裡。他理解他，因為他和宋少虞的感覺一樣。他很感謝宋少虞，感謝命運，又給了他一次機會，又給了他一年的時間。

他們走的很慢，不覺間，他們走到了懸崖邊，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圓，他們肩並肩坐在崖邊，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微風輕拂，很是舒服。

彷彿在這一刻，他們忘記了生活中的不如意，忘記了時間，享受著世間獨有的浪漫。

宋少虞感嘆道：“如果時間能停下該多好呀！”

顧靈羽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甚至不同世界的人，可他們能彼此讀懂內心，做事總有有一個很舒服的默契，看見彼此很有安全感，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潛移默化的變得不可替代了，都把對方看得比自己重要。

天微微黑了，宋少虞就催促著顧靈羽回家，生怕顧靈羽再添了其他的什麼病。

他們回到家中，宋少虞破天荒的給顧靈羽熬起了藥。經歷過上次被顧靈羽扎暈後，他趁著顧靈羽暈倒，把針拿走了。他為了不讓顧靈羽難受，決定為他扎針。

顧靈羽五感退化的很是嚴重，一天不如一天了，眼神看不清楚字了，味覺和嗅覺也消失了，聽覺喪失的還不算太厲害。

“把胳膊伸出來”，見顧靈羽喝了藥，宋少虞擺弄著手上的針，故意用嚇人的語氣說道：“別擔心，一點也不痛呦~。”

“......我都多大了，還能害怕這個啊。”

說著顧靈羽還是乖乖的伸出胳膊，宋少虞當然不會對他下狠手，輕輕的紮下去，雖然這針很細，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但宋少虞還是希望儘量減少顧靈羽痛苦，少受些罪。

顧靈羽很快睡著了 。

儘管這針很厲害，儘管顧靈羽躺在床上睡著了，可還是疼的額頭上出汗珠，宋少虞用自己的袖子輕輕的為他擦去。

宋少虞早上起的很早，來到城內買了輛馬車，他挑了一輛很普通的馬車，可裡面很大很柔軟，大的可以在裡面睡覺。還專門為顧靈羽買了些補品和一會兒路上吃的甜點，準備等顧靈羽一醒就出發。

回到家顧靈羽還沒有醒，他為顧靈羽煮了些補品，好讓他醒來喝。

“誒呦。”顧靈羽嚇了一跳，摸著胸口。一睜眼就看見宋少虞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睛中，儘管那張臉很是精緻漂亮，還溫柔的笑著，顧靈羽還是嚇了一跳。

“你終於醒了。”早飯我都熱了兩遍了。

“我醒的很晚嗎？”顧靈羽有點驚訝。

其實這怪不得顧靈羽，隨著吃藥的時間增加，醒著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