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夫做不了主啊

依循謝家舊例，若是父母長輩皆已亡故，族人的婚事可代由諸位長老操辦。

因此雲震前來同謝膺商量雲若煙與謝塵的退婚一事，也算合情合理。

只不過這退婚卻是建立在一個大前提之上——謝塵已死。

若謝塵確實在昨日死掉了，謝膺行使長老之權，把這婚書退了便是。

但如今的問題是，謝塵非但未死，還帶著兇悍的狼群強勢歸來，以雷霆之勢打殺了謝坤，更是揚言要滅了王家，在謝家建新的規矩。

先不談謝塵能否真的滅了王家，就是從他現如今大變令人完全捉摸不透的性格和行事風格來看，

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極其有主見、說一不二、強勢霸道、雷厲風行、心狠手辣……

所以在謝塵回到謝家、或者不慎死在王家之前，謝膺可不敢隨便插手他的婚事，萬一不小心惹怒了他，誰知道這個瘋子會不會順手把謝家也給滅了。

“此事，老夫做不了主啊！”

沉默良久，認真權衡了其中利弊，謝膺重重擺手道。

“謝膺，你莫要消遣老夫。”雲震愣了愣，臉色變得陰沉下來，“若連你這個謝家大長老都做不了主，那還有誰能做主？難不成是謝塵七年前早已死去的爹孃嗎？”

雲若煙也微微蹙眉，不解地看著謝膺。

“雲震長老，敢問你雲家是哪位長老在負責蒐集打探情報？”謝膺不答反問。

雲震瞪大了眼睛道：“謝膺老兒，你什麼意思！這與若煙的婚事何干？”

“干係大了。”謝膺神秘一笑，“你先說是誰吧。”

雲震猶豫半晌，沒好氣地道：“三長老雲疆。”

“老夫有一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老夫覺得這位雲疆長老不適合掌管情報事務，為你雲家著想，還是儘快換一位長老為好。”

謝膺輕撫長鬚，笑呵呵地道。

“謝膺，你別太過分了！”

雲震當即大怒，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往地上重重一摔，“竟妄圖干預我雲家內務，你到底是何居心？”

謝膺慢悠悠地酌了口茶，不慌不忙地說道：“今天早上，謝塵帶著一群幽影疾風狼回到我謝家，強闖府門，虐殺了少族長謝鼎。”

聞言，雲震面色微愕，旋即嗤笑一聲，道：“謝膺，你莫要胡說，謝塵分明昨日墜崖而亡了，怎麼可能活著回來？

“況且以他的實力，如何敢殺謝鼎，那不是找死嗎？”

雲若煙好奇地說：“謝塵當真沒死？”

謝膺玩味地笑了笑，自顧自地道：“不僅少族長謝鼎給他殺了，連族長謝坤都給他滅了，全屍都沒留下……

“哦，還有前來道賀的王家二長老，王延。”

“謝膺，你真把老夫當傻子了？如此荒謬不經之事，就是三歲孩童都不會信！”

雲震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強橫的氣息，一巴掌將茶几給拍成了齏粉，衣袍鼓脹，鬚髮皆揚。

“還沒完呢。”

對於雲震的暴怒，謝膺絲毫不以為意，樂呵呵地道：“估計這個時辰，他現在已經跟王家開戰了吧？”

“跟王家開戰？”雲若煙櫻唇微張，詫異地眨了眨眼，“謝膺長老，你是說謝塵一個人去挑戰整個王家？”

“他的原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謝膺回憶了一下諸位長老跟他描述謝塵撂下這句話時的表情，輕描淡寫地道：“去滅了王家。”

見謝膺說得有板有眼的，雲震一時也有些拿不準了，關鍵是即便再如何荒謬，他也不應該說出族長謝坤死無全屍這樣叛逆的話來，這嚴重不符合謝坤老成持重的性格。

哪有沒事拿自家族長的死活開玩笑的？

除非謝膺瘋了。

“謝膺老兒，你是不是瘋了？”雲震眉頭緊皺。

“老夫好得很，從來沒有比現在更清醒過！”

謝膺冷哼一聲，“是你雲家情報系統太過遲滯，居然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雲震沉默了，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家的情報蒐集處真出了問題。

“謝膺長老，我聽說謝塵不過七星御者的修為而已，就算他僥倖沒死，又哪來這麼大的本事統御狼群，滅殺你謝家族長？”

雲若煙柳眉微蹙，“若我所知無誤，謝家族長至少是九星御師的修為吧？”

謝膺搖了搖頭，“數月之前，謝坤已突破九星御師，成為了一名名副其實的大御師。”

“那這就更不可能了。”

雲若煙認真分析道：“謝塵區區一個七星御者，怎麼可能會是一名大御師的對手？

“謝膺長老，你肯定是哪裡搞錯了吧。

“恐怕強闖你謝府的那人恐怕不是謝塵，而是某個長相跟你相似的人。”

“若煙小姐，誰告訴你謝塵只是一名七星御者了？”謝膺目光灼灼，“據老夫判斷，他目前的實力至少三星御師以上！”

“什麼！？”

此話一出，不僅雲若煙驚了，就連一旁默不作聲思考情報管理哪裡存在疏漏的雲震也為之震動。

當然，後面半句話謝膺沒說出口，他也同樣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此謝塵不是彼謝塵，至少不是從前的那個謝塵。

“若煙小姐若是決意退婚，不妨與雲震長老一同在我謝家稍待，等謝塵回來再說吧。

“要是他真能滅掉王家，估計今日太陽落山前應該回來了。

“老夫還有要事，恕不奉陪。”

話罷，謝膺毫不客氣地告辭，留下雲震與雲若煙兩人不知所措。

“大伯，這……你覺得謝膺長老的話可信嗎？”

“在我的印象裡，謝膺是一個極其死板的人，行事有條不紊，什麼都要講規矩，照理說不會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才對，可……”雲震百思不得其解。

“確實，這一連串的事情也太過匪夷所思。”

雲若煙低聲喃喃：“謝塵不僅未死，還晉升了三星御師，統御群狼，打殺謝坤，甚至要滅王家……”

“既然謝膺如此說了，應該不會是無的放矢。”

雲震思忖著道：“若煙，我們就依他所言，在謝家稍候便是，是真是假，等謝塵回來，自有分辨。

“無論如何，今天也要把你的婚書給討要回來。

“畢竟你馬上就要成為三清宗清妙長老的親傳弟子，豈是他小小一個謝家能高攀得起的？”

“嗯。”

雲若煙輕輕點了點頭，她也十分好奇，這個謝膺口中神乎其神的謝塵，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