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急地等待中,查血結果出來了。

“對,他的血型是Rh陰性,和傷者吻合,能用!只是,他一個人的話支撐不住,每個人單次抽血不能超過500cc,而首長目前的狀況,至少都要1200CC才行!”

醫生面帶一絲喜色,把結果告訴眼前一群滿含期待的人,只是言語裡還很遺憾。

“輸入一袋血,需要一定的時間,醫生,這樣,麻煩您先抽一袋血,幫我爺爺先輸入。然後緩一緩再抽,分三次抽吧,我身體沒問題的,最多就給我掛上營養袋。”

焦平聽明白了,缺血,而自已的直系親屬,這種熊貓血很難尋覓到,所以他們才會在看到自已的時候那麼驚喜。

還好他平常比較注重運動,沒事就跑跑步鍛鍊鍛鍊,不然的話這麼大的抽血量,估計真要命的。

要命也得上,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簽了一堆知情承諾書後,第一次抽了500cc的血,送進監護室。

焦平覺得自已有點頭暈眼花,傅國漢扶著他找了個空床躺下休息,並提來雞湯,讓他喝下。

“謝謝你,唐少,很抱歉,一來就讓你承受這樣的事情。”

焦平搖搖頭,笑道:“只要能用得上,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子彈取出來了,距離心臟才兩毫米,很危險,但是幸在手術很成功,只是失血過多,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血源。”

“大家差點都絕望了,正巧胡老師的遠房一個表親來拜訪,恰好又能匹配上,就是身體不太好,只敢抽500毫升,人都休克了。今天要是再找不到,可能首長會很危險。“

“我沒想到你能來這麼快,畢竟距離太遠了。你估計是接到訊息的第一時間趕來的吧?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到。”

傅國漢舔舔開裂的嘴唇,語氣很驚訝,顯然對焦平的到來很驚喜,他都沒立場要焦平如此付出。

舟車勞頓這麼遠,還冒著生命危險救人,雖然對他們來說是首長,可對於焦平而言只不過是相處過幾天的陌生人。

“對,接到電話當天下午來的,船太慢,怎麼走都要八九天,實在是沒辦法。”焦平喝完雞湯,躺回床上才點頭回答:“還好趕得上,我奶奶知道嗎?”

傅國漢搖頭:“不知道,我們沒敢告訴她,只說首長這兩天外出,大概要一個月左右才回來。那邊有我們的一個女同志陪著的,你放心!”

焦平又問道:“那就好!等兩天我再回去,我奶奶是個很細心的人,就怕她察覺到不對。我母親呢?”

傅國漢還是搖頭:“你母親她有個很重要的科研課題要做,我們都沒見過她,已經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吃睡都在基地裡,所以應該是還不知道的。”

又說道:“你堂叔回來了,正好來的時候遇到,所以他第一個知道,不過今天回單位去了,一會還來,你能見到。”

唐家關係,焦平就聽唐定邦提過一嘴,直系後輩就他一個,旁系還有一個小叔,一個伯父,他的頭上有個堂哥,下面還有兩個堂弟,一個堂妹,再沒人了。

這些旁系的,焦平一個都還沒見到過,不是將軍就是將士的,就連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堂妹,也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經驗老到的小戰士。

他忍不住感到心酸,說是一個大家族,可旁系直系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個人,這算什麼家族?

所以,後世的榮耀,是建立在多少英雄用血鋪成的道路上。

“我爺爺他醒過嗎?醫生怎麼說?”

傅國漢依舊搖頭:“沒有,一直昏迷至今,醫生說目前生命體徵還不穩,如果再有兩三天不醒的話,醒來的機率不大,身體機能衰竭是不可復的。”

“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這次,傅國漢終於沒有再搖頭,而是點點頭。

“可以,有防塵服,每天可以進去一個人看護。你不說,我也想說的。醫生說,多和他說說話,刺激刺激他的腦細胞,也能讓他早點甦醒,只能依靠你了,我們這群人反覆進去都沒什麼效果。”

抽完1200毫升血的焦平,只覺得自已的魂都在飄,整個人渾身乏力,發冷,呼吸不暢,一陣陣心慌難受,醫生給他掛了兩代營養液,都差不多一兩個小時才緩過勁。

旁邊的傅國漢卻是看到焦平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冒冷汗,而且面色蒼白,口唇紫紺,直到醫生解釋,才知道是因為短時間急劇失血的原因。

還好焦平身體素質比較好,這種現象持續的時間不長,不然要是有任何閃失,拿他傅國漢十條命都不夠賠償的。

休息了將近五六個小時,焦平才覺得自已有點力氣坐起來,手腳都還有些發軟。

“這是你傅嬸,我讓你嬸嬸燉了只老母雞,裡面放了幾根人參須和枸杞,你先喝點補補。”

“來,唐少,您坐著就好,我喂您喝吧。”

傅國漢身後的一個女人,聞聲開啟提來的湯盒,笑著用小勺子小口小口喂焦平。

“謝謝傅嬸,您叫我予安就行,勞煩您了。”

焦平先是抬頭和傅太太打聲招呼,這是個看起來很樸實的嬸嬸,和他見過的城裡人不太一樣。

“您甭客氣啊!要養好身體才是大事的。您也甭心焦,老首長會平安無事的。”

傅太太說話粗聲大氣,哪怕是安慰人,都覺得像是在拉家常似的。

“你別嚇著唐少,他估計不會習慣你的說話。唐少,別介意,你嬸嬸她來自農村,和這些輕言細語說話的人不一樣,她是一片好心,就因為語氣老是被人曲解。”

傅國漢看焦平的表情微變,急忙攔住自家夫人,和焦平笑著解釋道。

其實焦平並不是被嚇著,反而覺得很親切,和前世自已家那邊的方言很像,應該屬於東北一帶,說話語氣和南方人不一樣,性格很是爽朗,沒有那麼彎彎繞繞的。

“我倒是覺得嬸嬸說話很親切,我能明白嬸嬸的意思。我竟然能不知道傅叔家是東北那嘎達的,我有個朋友就那邊的,我很喜歡。”

焦平笑著搖搖頭,看向有點無措的傅嬸說道。

“哈哈哈,是嗎?那是真有緣分,你說這話可讓你傅嬸開心了。她自從來這裡,都沒敢放開說過兩次話,就擔心嚇著這些城裡娃娃。”

傅國漢瞅一眼自家夫人笑起來的樣子,也很開心,現在他越看焦平這孩子,越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