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完早晨的課,焦平和賴冠肩並肩走出教室,準備先去吃飯才回寢室,就看到神色凝重的俞承平。
“你這是怎麼了?遇到鬼啦?”
賴冠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平常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調侃道。
“等會的。焦平,你先過來一下,我和你說兩句話。”
“行。”
焦平見他一點開玩笑的痕跡都沒有,心裡有預感事關自已。
賴冠不知道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識趣地走到一旁等著。
“作為兄弟,我覺得你有必要回內地一趟,或者你可以打電話回內地,再決定要不要回去。”
俞承平說完這句話,定神看他一眼,才拍拍他的肩膀。
焦平聯想到自已的身份,能讓他鄭重其事地來和自已說這話的,那就是和唐家有關。
顧不上吃飯,焦平急忙跑回宿舍,手忙腳亂地翻出電話卡插上,打通那個很少很少撥打的電話。
不同於以往響兩聲就掛,這次響了很久,才聽到一個不太陌生的聲音接起:“您好!請問哪位?”
“傅叔,我爺爺呢?”
接電話的正是傅國漢,首長辦公室只有固定的幾個人能進,他是其中之一。
“唐少,首長受傷,正在醫院搶救。”
果然是焦平最不願意聽到的訊息,想起之前自已見過的那幾個人,商量說要搞件大事,肯定和那群雜碎有關。
“什麼時候的事?傷到哪裡?有沒有生命危險?”
“昨天下午,他出去參加一個會議,在途中被一群人擾亂秩序,混亂的時候中了一槍,在左邊胸口,一直在搶救,還沒有脫離危險。”
“行,我明天回來。”
焦平結束通話電話,正巧賴冠進宿舍,給他帶了一份飯。
“怎麼了?有事嗎?”
看到焦平臉色不好,賴冠擔心地問道。
“嗯,我要回家一趟,麻煩幫忙請個假。我先去找一下承平。”
焦平來不及和賴冠說什麼,放回電話後,起身出去找俞承平。
“我猜到你要去,這是剛拿到的船票,一個小時後出發,你去拿一下行李,我在門口等你,送你去,來得及。你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太著急,學校這邊我給你先請兩個月假。”
俞承平正準備去找焦平,就看到他急匆匆走來,忙遞上手中的票說道。
“是你家裡那幾個人嗎?”
“不是,我昨晚已經問過了,他們還沒來得及下手,而且目標不是他。”
“但是他們肯定知道是誰!”
“我一定會給你問出來,你先回去看看。等你回來,我一定給你答案。”
俞承平堅定地看著焦平點點頭,他第一時間就找到那幾個人問過,才敢和焦平說這話,不然他沒這臉。
“行,我信你!謝了!”
焦平定定地和俞承平對視十幾秒,才點點頭,拿過船票轉身離開。
……
京城這邊,康德醫院。
一群人緊張地等在手術室門口,偶有護士出急救室,就圍上去。
“都不要急,主任還在裡面做手術。你們有沒有RH陰性血?傷者需要輸血。”
“你們誰是特殊血?”
“我不是,我是A型。”
“我也不是,我是AB型。
“我不知道自已是什麼血型。”
“我也不知道。”
“我們都不知道。”
一群人嘰嘰喳喳地,紛紛舉手,知道的都說,不知道的就要求查血。
畢竟是危險關頭,護士也不敢耽擱馬虎,馬上叫來幾個人幫忙,讓他們排隊抽血,驗血。
可是最後這群人都沒有合適的,醫生說這種血型的人一萬個人都不一定有一個,把傅國漢這群人急得團團轉,時間不等人啊!
“你們馬上聯絡所有的醫院,看看有沒有辦法找到血源!”
醫院主要領導連夜召集開會,要求大家全力以赴搶救,要拼盡全力,分工合作。
“對不起,我們實在找不到這種血型的資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尋找血源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天,再不輸血,維持不住傷者體內的血容量,生命危在旦夕!
所有人都一籌莫展,能拉來配血型的,都配不上,不願意來的人,他們又不能強求,難道就沒辦法了嗎?
......
不得不說,有關係的人是很厲害,正常來說要提前半個月左右才能買到的包廂船票,俞承平現買都能有資源。
焦平此時就坐在獨立的包房內,雙眼望著窗外廣闊的大海,眉頭緊皺,內心很是焦急。
其實,唐家人的出現,帶給焦平的感覺,不是親情的溫暖,更多是感動,是責任,是忠於大家的奉獻,親情反而成了不重要的感情。
焦平生平第一次恨自已離家太遠,尤其是在這種交通極其不方便的情況下,遇到事情都輪不上他,等他趕到,啥事都晚了。
可惜現在還沒有飛機,沒有快巴,沒有能比得上輪渡更快的長途工具,唯一的交通只有輪渡,最快都要近十天的時間,哪怕在焦急,焦平仍一籌莫展。
十天的時間,足以讓一個生命起死回生,也能讓一個生命銷聲匿跡。
他越想越多,想那個失去孩子的母親,是不是又將失去老伴?在想那個忠於國家的將士,是不是最終油盡燈枯,遺憾收場...
......
緊趕慢趕,船在第九天的傍晚抵達目的地,焦平用比平時貴一倍的價格找到一輛車,連夜送他往醫院去。
快到黎明,焦平風塵僕僕出現在醫院門口,距離唐定邦受傷,已經過去10天的時間,他甚至不敢想象。
正好一個焦平看著幾分眼熟的人來到醫院門口,步履匆匆,他連忙跟上。
直接走到重症監護室門前,四五個人坐在那裡,鬍子拉碴,面容憔悴。
“傅叔,我回來了!我爺爺呢?他怎麼樣?”
傅國漢神情呆滯, 眼睛通紅,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過覺的樣子。
聽到焦平的聲音,才木木的把目光轉向焦平,確認一番,頓時跳起來,眼神迸發出驚喜的光亮。
“醫生,醫生,快,幫幫忙,這是首長的直系親屬,應該血源能匹配得上!”
傅國漢拉著焦平就衝到醫生辦公室,大叫道。
焦平還沒得喘口氣,就被拉到醫生面前扎針,雖然一頭霧水,卻也知道傅國漢不會害他,只是配合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