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之間的友誼很是簡單,一頓飯就讓幾個人忘記之前的不愉快。
“老賴,你那臭襪子,洗不洗?不洗我給你丟了信不信?”
“老何,請把你的被子疊一疊,不然我也一起卷卷丟去垃圾池。”
“老焦,你能不能不要成天看書看書的?我硬是不得勁,你以後想當書呆子是不是?”
自此,宿舍裡時不時就能聽到劉勝利在那嘟嘟嚷嚷的聲音,再配上他抓耳撓腮的表情,很是搞笑。
賴冠和何程鵬的習慣還真被他扭轉了,只要哪天偷懶,他就能圍著你念叨一天,念得腦瓜子疼。
“行了,我這就去洗,你那副清高話少的樣子呢?請不要崩人設。還有很多請叫我冠哥,不要叫我老賴!”
“知道了知道了,不是才起床嗎?慌啥?成天惦記著丟我的東西,你要是丟了我把你的拿來用。”
“不看書看你啊?你又不是女的,怎麼就學會這個碎碎唸的性格?”
幾個人害怕他繼續叨叨,聽到他說話,立馬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完,才開始吐槽。
焦平一直以為劉勝利是那種睥睨天下,人狠話不多的角色,畢竟一開始來宿舍時,一群小弟圍著他討好的形象太深刻。
這才多久啊,整個人像是變了個人,嘴裡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卻是個熱心腸。
那些來幫他打掃衛生洗衣服的小弟,劉勝利總以打賞小費的名義,大手一揮,十幾二十塊的給,讓很多條件不好的學生都爭先著來。
“這人,真是說不清楚。”
週末,只有焦平和賴冠在宿舍,賴冠看向劉勝利床鋪的位置,說了一句話。
焦平明白他的意思,劉勝利這人,看著像是傻大個,有時候又精明得很。
“大概是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吧!人家有高調的資本,卻也算是個很好的人。”
週末是焦平,賴冠,何程鵬三人約好要去喬潤良家的日子。
何程鵬週六晚上就回來寢室了,只是情緒很不好的那種。
“程鵬,是家裡有事嗎?有沒有需要我們的地方?”
焦平想起前一個月他打電話的情形,再加上很久沒有回家,猜測道。
賴冠中午就跟著俞承平跑去機車俱樂部玩,還沒回來,宿舍只有焦平。
何程鵬聽到焦平問起,沒忍住落下淚,把焦平嚇著了,趕緊走到他身邊。
“究竟怎麼回事?是叔叔阿姨身體不好嗎?還是遇到什麼困難?你只管說,萬一我們能幫上忙呢?”
“再不行,商場有俞家在,好歹我們也相熟,說幾句話還是沒問題的;官場有劉勝利在,以他的性格,只要不觸犯底線,肯定是願意幫忙的。”
何程鵬擦擦眼淚,說道:“沒事的,我爸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醫療費用太高,我媽和他商量,決定放棄治療。”
“我說我不讀書了,出去掙錢,讓他放心治療,可他不同意,非得說我們家的基因就靠我來扭轉了。”
“我爸的雙腿因為耽擱時間有點久,沒有辦法恢復,就只有截肢了,癱瘓在床,吃喝都不能自理,更別說幹活了。”
“今天他們出院回家了。看到我爸空蕩蕩的褲腿,就忍不住……”
話還沒說完,何程鵬的眼淚又下來了。
焦平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想起焦二叔出事的時候自已的心情,甚至沒有何程鵬這麼難過,畢竟處境不一樣。
“那家裡還需要錢嗎?我這有點,可以借給你的。”
“不用,謝謝平哥。我媽已經把所有能借錢的地方都借了,接下來也沒什麼花銷的地方。只是以後我的學費啊,生活費啊,都得自已掙。”
何程鵬含淚搖搖頭,說道。
“那行,若是有需要,你只管說。”
正好賴冠走進宿舍,焦平不好再說,坐回自已的桌前。
賴冠只是覺得今天的宿舍氛圍有點悶悶的,何程鵬低著頭,焦平也不說話。
一頭霧水的他,以為是兩個人鬧矛盾了,不知道具體情況,也不敢開口說話,悄無聲息地洗漱完,上床睡覺。
因為要去喬潤良家,焦平早早起來,搭車去市中心,準備採購點日用品。
順手查一下俞承平家給的那張支票,後面一串的零,讓他默默把支票放回內衣袋,慎重的拉上拉鍊。
銀行的人把他熱情地送出來,焦平茫然若失,他現在也是有錢人啦?
幾個人各懷心事,在喬潤良家坐了半天,和喬潤良父母寒暄很久。
“你們下週還來嗎?要是來,我提前給你們做好吃的。”
臨走時,喬媽媽拉著幾個人的手,一臉殷切。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來,到時候我們給您打電話。阿姨,勞煩您了。”
焦平點點頭答應下來,賴冠和何程鵬隱隱以焦平為首,見狀沒反駁,讓喬媽媽一下笑容綻開。
“好好好,下週來,都來,阿姨給你們做好吃的。”
週一早早的,天還沒亮起來呢,劉勝利都已經來宿舍了,身後跟著個小弟,手裡提著幾份早餐。
“起來起來,我都到了你們怎麼還在睡?一個個的,睡這麼香。”
幾個人睡眼朦朧地看向他,腦袋嗡嗡作響,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啥事。
“咋了?你怎麼在這裡?”
焦平最早清醒,凝神一看,宿舍多了兩個人,一個在提供叫醒服務,另一個在後面偷偷抿嘴笑。
“我來給你們提供貼心服務啊!快起來吃早餐,我專門從家裡帶來的。感動不?能得本少爺為你們服務,都給我歡呼!”
這個時候的劉勝利,變得越來越逗,和最初見到的他,判若兩人。
“行,哦~你真棒!我的劉同學,咱就說,其實也沒必要這麼早,你說呢?”
賴冠坐在床上,裹著被子,打個哈欠後,悶聲悶氣地說道。
“那不行,我在家都起來這麼早,要是等到天亮我還沒起,我爸能用皮帶抽我,你們信不?早睡早起身體好,要是再跑兩圈,就更棒了!”
劉勝利坐在自已床邊,翹著二郎腿,修著手指甲,吹了吹,搖頭晃腦地說道。
話雖如此,幾人還是起床,不辜負劉大公子的一片好意,吃他提來的早餐,一堆水餃,還有粥,味道是不一樣。
經過這接近一個多月的磨合,他們宿舍的氛圍變得更加融洽和諧,不同的是,劉勝利的性子從高冷變成逗比,就差那一頓飯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