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好點沒?”醫生離開後,俞承平擔憂地問焦平。
看到焦平甦醒,他才覺得自已稍微放鬆一點,這幾天,他覺得自已像是過去了半輩子那麼長。
一閉眼,就看到焦平的肩膀上,那血止都止不住,那種熱熱的血在他手心裡往下流,他怎麼叫,怎麼都叫不醒焦平,那一瞬間,俞承平真以為焦平沒了。
焦平搖搖頭,眼睛看向桌子上的水杯。
賴冠忙倒水,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喂焦平,溫熱的水順著喉嚨流進胃裡,焦平才覺得自已的嘴能張開了。
“我沒事,別擔心!”
看到俞承平紅紅的眼睛,就知道他這幾天真是被嚇壞了,畢竟是沒經歷過多少風雨的大少爺,遇到這種事情,沒有崩潰已經很好了。
俞承平閉緊嘴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雙手併攏,頭靠在中間,眼淚止不住的流,“我以為,我以為......兄弟,我欠你一命,嗚~”
“別哭,我沒事,大難不死,我必會有後福的,你要高興才對。”
焦平第一次見俞承平失控的情緒,頓時有點感動,又有點後怕,用沙啞的聲音安慰道。
“好啦,焦平醒來就是好事嘛,你高興一點啦,別讓他說太多話,他才醒來,精神還不好呢。不然,你喂喂他喝水,我去準備點稀飯去。”
賴冠把手中的水杯遞給俞承平,起身出門。
俞承平笨手笨腳的,喂得不如賴冠順手,焦平喝得也差不多了,為了讓自已不再受罪,他選擇不喝。
“放著吧,我喝好了。”
“別想太多,事情都發生了,也不是你我情願的,我這不是沒啥事嗎?男人嘛,受點傷正常。再說,能遇到這事,說明你我緣分深啊,我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焦平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安慰俞承平。
俞承平笑笑,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才坐回焦平的床前,點點頭道:“對,咱兩是過命的交情,往後只要你一聲吩咐,刀山火海我都去闖!焦平,無論你信和不信,我俞承平這輩子,就拿你當親哥。”
焦平大俞承平月份,這麼說也沒錯,焦平本來還有氣無力的,一聽這話,還是忍不住的笑著點頭。
......
住在醫院的日子枯燥無味,俞家不時來人慰問焦平,床頭床尾擺滿了各種鮮花、水果、營養品,特別是那些個老頭每次來,那種考量的笑容,總會把焦平搞得渾身都不自在。
他在心裡暗暗吐槽:“這些老狐狸,真的要命!要不是他們知道兇手是誰,只怕都會懷疑這場暗殺是我安排的了。”
賴冠始終和焦平關係不一樣,身份地位也相當,很是明白他這種感受,直接說道:“呵!這都什麼眼神!真當他家是什麼貴族皇宗,值得人用命巴結。”
焦平止住賴冠接下來要說的話,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可不能太放肆。
“正常的,對人家來說,百姓能站在他家門口,都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對於我們這種,能和他們家扯上關係,已經是上天給的天大恩賜。如今我還救了人家傳宗的公子,那不得了,日後靠著他們家,我定飛黃騰達的。”
病房難得清靜,焦平靠坐在床頭,聽賴冠聊起近期港城的風雲變幻。
“這次才看到什麼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俞家為找到這個兇手,那真是叫翻地皮似的搜尋,街上都安靜地不得了,到處是他們家的人,還有警署,警署也是他們家養的,指哪裡打哪裡,俞家在港城,果真是王一般的存在!”
“聽他們說,那段時間的港城,那是準進不準出的,整個邊境都被包圍住了,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你受傷的那天晚上,就找到兇手了,可惜兇手已經吞槍自殺,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好像說要找兇手的後臺,不知道找到沒。”
賴冠不是個說故事的好手,本來驚心動魄的追逐,卻被他幾句話說完,焦平聽得清楚,也不指望他能說出話來。
“那肯定,港城的範圍,大概和我們省差不多大小。俞家經營這麼多年,人脈金錢都是常人仰望不可及的。如今港城還沒有回到華國,華國還沒辦法大張旗鼓的介入進來。這個時候的港城雖說有政府,倒不如說是這些有錢人的,在資本國家的眼裡,錢賺到一定的厚度,世界都任由你說了算。”
其實無論是現在,還是後世,世界本身就是很不公平的存在,百姓窮極一生都在掙錢,富人富及幾代依舊剝削。
焦平經歷過身處底層的黑暗,也看過資本家高高在上的嘴臉,對於賴冠的說法,他太理解了,可不就是王嘛?指縫裡漏出一點,都夠焦家村的人一輩子吃穿不愁。
......
消失幾天的俞承平,此時正坐在自家莊園的地下室裡,盼著手上的佛珠,看手下的人在拷問叛徒的場景。
他竟然不知道,這場暗殺,竟然是因為自已最信任的手下背叛,把自已的行蹤告知國際上的一個特工組織。
平日裡,焦平和賴冠或許不知道,只要他俞承平出現的地方,不出兩米都會有保鏢跟著,就擔心會遇到這樣的事。
“林建,我好像對你不薄吧?誰給你的膽子?敢來背叛我?”
看林建被打得渾身是傷,俞承平一改往日陽光的模樣,格外陰鬱的問道。
“俞少,沒有為什麼,人固有一死,我無論說不說,結局都是註定的。所以,說了也沒什麼用。”
林建吐出一口血沫,苦笑著搖頭,認命地說道。
“是,結局改變不了,至少讓我知道,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有對不住自家兄弟的地方,需要用命來償還。這一次不成功,還有下一次,誰知道呢?”
聞言,俞承平先是冷笑一下,站起身來回踱步,大拇指撇一下鼻尖道。
“俞少知道我有個妹妹,您還見過。這麼一說,您應該明白吧?”
俞承平站定,猛然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建。
“她?”
“對,後來我才知道,她在被抓的第二天,就被那幫畜生糟蹋死了。”
“放他下來。”
……
這次受傷,意義不同,無論焦平怎麼覺得自已挺好,俞承平死活不願讓他出院。
這一躺下,就是三個月,成功從夏天躺到了秋天。
焦平從來不問槍擊案件的後續,無非就是做一回好人好事,事情也不是衝自已來的,問多了惹人厭煩就不好了。
“這人啊,就是賤皮子,忙的時候想偷懶。如今有機會懶散,又懷戀以前。”
賴冠和俞承平只是時不時來陪陪他,更多時候都是他一個人獨處,無聊之際就看書,房間雖然有電話,焦平也就偶爾和齊悅通個電話,三月兩月都說不上一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