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的離開,並沒有影響到焦平,他知道自已有幾斤幾兩,所以從不貿然行事,也不主動出擊。

這段時間俞承平像是把焦平忘記了似的,每天拉著賴冠一起出去玩,一起吃飯聊天,都沒有叫上焦平。

焦平還是按部就班跟著教授學數學,跟著外教學英語,把自已的專業課反反覆覆吃透,也不和人來往。

“焦平,程鵬,你們不知道,那個機車俱樂部,太好玩太刺激了,那才是我缺失的,最夢寐以求的青春啊!”

週末,焦平和何程鵬正在宿舍裡聊著天,賴冠衝進門來,滿臉興奮,激動得語無倫次的。

自從喬潤良不在,他們宿舍並沒有進來新的室友,何程鵬也不是每個周都回家,三個人的關係反而更加緊密,許是想彌補喬潤良在時的生疏。

“有什麼好玩的嗎?我一直覺得,那都是些富家公子無聊時的玩具,對於我們平常人,根本沾惹不起。”何程鵬笑起來,格外陽光,順著賴冠的話說道。

賴冠坐在椅子上,架起腿,吊兒郎當的樣子笑著說:“我知道啊,但是我還是會想去見識見識,想去看看那些我平常根本接觸不到的世界。”

“人嘛,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都還差得遠,所以能見識多一些,就當是給自已擴擴眼界嘛。”

焦平詫異地看向賴冠,他倒是低估賴冠了,還以為他這段時間玩得挺瘋狂,會不會迷失自已。

這點焦平自認不如賴冠,賴冠這個人平時看起來很油滑,又對自已有著很清醒的認知,不屬於自已的東西不要,不該自已問的事情不問,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都遊刃有餘。

胡天胡地的聊了會兒,何程鵬才提議道:“明天早上去潤良家裡吧,上週沒去成,這周去一趟,叔都打電話來問了。”

“行,沒問題!”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來收拾收拾準備出門,走到校門口,就看到學校封鎖的通知,且門口站著很多警署的人。

“緊急通知:由於港城臨時戒嚴,現對港城大學進行全面封鎖,若無特殊緊急情況,校內師生不得離校外出,違者一律作開除處理!”

學校目前是隻許進不許出,看來計劃泡湯,幾人面面相覷,只得重新回到宿舍。

回宿舍途中,他們才看到學校操場上站著一些人,面帶惶恐,議論紛紛。

“我去打聽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搞得這麼大陣仗,只怕不是簡單的小事。”

賴冠走到宿舍樓下時,突然和焦平二人說道,就轉身往人多的方向走去。

……

學校外面,幾大家族的高層正聚集在俞家莊園裡,很嚴肅的商議著什麼。

若是焦平在,定能認得出大部分人,都是他第一次來港城時見過的。

“來,你們說,現在這個爛攤子誰來擺平?平時讓你們管緊點自已的狗,偏不聽,這下怎麼搞?”

正中坐著幾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俞氏家族的族長俞兆和目光如炬,嚴厲的看向在場的人問道,俞恩力坐在下首第一排位置,一言不發。

“俞族長,這可不是我們能做主的。如今這些人已經不屬於我們能管的範疇了,問責也沒什麼用。我也恨不能和他們撇清關係,今天來,也是想問問大夥有沒有辦法,趕緊把這些人趕出去。”

大家都埋著頭不說話,沉默會兒,人群裡一個男子站起來,滿臉苦澀的說道。

“誰家不是如此啊,之前的時候情況特殊,誰家都不得獨善其身,現在是送不走,不時還要幫忙擦屁股,誰樂意?”

“可不就是嘛,當時你們幾家也是說,只需要提供一個偶爾的住所即可,最後成了常客,最後成了主人,我們也很難啊。”

“是啊,我家裡也是,搞得成天烏煙瘴氣的,還不能讓那些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一不小心我就成反派了,真的頭疼!”

男子的話,激起了在場人的心酸,個個都在倒著苦水,當初以為對這些大家族馬首是瞻,跟在後面吃不成肉也能喝點湯,現在是啥也沒撈著,捱打處處有。

“行了,當初港城處於人人可欺,我們也想著讓大家自保,如何自保啊?還不是隻能儘量哄著這些人。就是現在,我們可以打直腰板嗎?還不能,所以埋怨有什麼用,只有想辦法。”

坐在正中的嚴家族長抬手往下壓了壓,制止住下面人的議論,才開口道。

“哎,你說幹什麼不好,非得去惹那群瘋子。如今紅黨本來人心所向,他們還以為是能耀武揚威的時候,竟然敢潛入內地殺人,還在港城肆意橫行,真是無法無天!都盤點一下,看涉及的有哪些家?”

另一個林家族長喝口茶,嘆口氣,才不緊不慢說道。

“俞家有,而且事情是由俞家聯絡的那幾個組織引發的,每個人說的情況我都理解,並感同身受。”

“嚴家有,畢竟這種情況,應該沒誰能逃得脫。”

“都不用說,應該每家多多少少都有。如今看怎麼搞?如今上層揪住不放,今天更是全城人心惶惶。你們以為那些大佬誰不是心知肚明的,只不過是在等我們的態度,如果等爆出來,誰的日子都不好過。”

原本這些都是平日掩著藏著的事,如今卻不得不拿到檯面上來說,各大家族的族長覺得自已臉面都有些掛不住。

……

“打聽出來了,說是一群外國佬跑去內地撒野,還殺了不少人,又偷渡回港城了,現在內地那邊正在追究此事,若是處理不當,可能會引起新的戰爭。”

一直到吃午飯的時候,賴冠才回來宿舍,先是關緊門,再神色凝重地和焦平二人說道。

“哎,亂世剛結束,還以為終於苦盡甘來,這些死洋仔太張狂了,真該死!既然來到港城,那應該有落腳之地,政府怎麼會查不到,怕是怕上面有鬼。”

何程鵬聽得一臉憤怒,直接把手裡削筆的小刀猛插入桌面,咬牙切齒說道。

“打不起來的,放心吧!我們國家現在不是誰想惹就能惹,但也不能輕易挑起戰爭,人民需要休養生息。你們看著,後面會有人出來背鍋,參與的國家都站出來撇清關係,再然後聯合國出來攪和攪和,最後只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焦平雖然也很憤怒,但畢竟是兩世為人,對很多後世之事都有耳聞。

華國幾千年以來的文明禮儀,都在告訴我們要以和為貴,但不是沒有脾氣,若是逼急了誰也討不了好,所以國際公約,約束的只能是華國的這種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