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星聞言,不禁啞然失笑,心想:“這可不是看那些虛構的傳奇故事,哪有那麼容易就遇到鳳凰蛋這等奇事?我連普通的雞蛋都未曾偶然拾得。”
“海倫,不必驚訝,並非所有比蒙的後裔都遵循胎生的方式。模特族、天鵝族,乃至我們美杜莎,都是透過孵化蛋來延續生命的。”美女蛇崔蓓茜耐心解釋道。
“聽海倫提及,美杜莎一族似乎已在王國中消失許久,導師您……”葉寒星眉頭微皺,回想起進入神廟前與海倫在戰神魔寵雕像前的對話。
“這其中的緣由,我也一直困惑不解……”海倫無辜地聳了聳肩,做了個俏皮的鬼臉。
“比蒙一族中,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種族不勝列舉,美杜莎只是其中之一。萬年前那場神魔大戰,為了抵禦殘暴的魔族入侵,比蒙一族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幾乎損失了百分之八十的種族,愛琴大陸曾經輝煌一時的比蒙王國,也自此走上了衰落之路。”《祭祀法典》在崔蓓茜手中輕輕翻動,她指著書頁繼續說道:“這些歷史,雖然記載多有殘缺,但依舊能窺見當年的慘烈。”
“百分之八十……”葉寒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是的,難以想象吧?”崔蓓茜嘆了口氣,“比蒙中最為複雜的蟲族,便在神魔大戰中全軍覆沒,僅剩的綠黨族螳螂也瀕臨滅絕。去年的人口普查顯示,全國綠黨族人口已不足百人,滅絕只是時間問題。而這樣的悲劇,在比蒙的歷史中不勝列舉。海陸大戰中,水族幾乎消失;海加爾戰役中,博德族在空戰中幾乎全滅,如今僅剩的斯邁族天鵝與奧斯崔特族鴕鳥,也已失去了飛翔的能力,勉強維護著比蒙天空的榮耀。”
海倫深吸了一口氣,嘆息道:“許多弱小的種族,正因失去了生存的競爭力,而漸漸消逝在風中。”
“譬如我們在威瑟斯龐城門口遇到的那位蝸牛人,便是如此。”葉寒星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酸楚。
“我們美杜莎一族,在神魔大戰後突然消失於比蒙之中,具體原因連《祭祀法典》都未記載,始終是個未解之謎。當我被孵化出來時,引起了比蒙王國的巨大轟動,我的受洗禮甚至由紅衣大祭司親自主持。”崔蓓茜的臉上洋溢著甜蜜的回憶,“而我,這個森林中的棄嬰,自小便在祭祀戰歌上展現出非凡天賦,二十歲便晉級戰爭祭祀,僅次於我的導師穆里尼奧大人。我們的師承中,從不乏天才。如今,更是有你這樣的自然進化戰歌祭祀,以及海倫這樣的天生靈魂歌者龍祭祀,真是令人驚歎。”
“崔蓓茜大人,您謬讚了……”葉寒星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儘管他臉皮不薄,但被美女誇讚總歸是另一番滋味。
“我並非隨意誇讚,我從海倫看你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你隱藏的秘密,遠不止這神力驚人的霜雪皮丘獸那麼簡單。”美女蛇輕撫著果果的腦袋,小傢伙舒服地呻吟了一聲,隨即跳上床,歡快地奔跑起來。
“哪裡哪裡,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匹格而已。”葉寒星看著果果在床上嬉戲,連使眼色示意它收斂些。
“探尋他人秘密並非美德,那是無聊人類牧師才會做的事情。”崔蓓茜輕笑,“我與我導師之所以震驚比蒙王國,並非只因戰歌造詣,我們還做了一件讓國王陛下與長老院都為之震動的大事。”
葉寒星與海倫屏息以待,好奇這究竟是何等驚天動地的秘辛。
“我們相愛了,愛得難捨難分。”美女蛇的話語如同驚雷,讓葉寒星與海倫面面相覷,震驚不已。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竟是如此震撼人心的“大事”。
“斯邁族天鵝,素來注重門第之見,其美女與福克斯並稱。穆里尼奧大人年少成名,無數天鵝少女傾慕於他,即便是矜持的斯邁族女子,也常於睡蓮葉上題寫情詩寄予他。因此,我們的戀情在斯邁族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崔蓓茜的眼中閃爍著對往昔的甜蜜回憶,“穆里尼奧大人一直未婚,他以研究戰歌為由,搪塞了家族多年。但此事曝光後,天鵝族長老們憤怒不已,視異族通婚為重罪,僅次於獸親交配,可動用家族私刑,連國王陛下都無法干涉。”
“後來呢?國王沒有出手相助嗎?他也是異族通婚啊,應該能理解你們。”海倫關切地問道。
“我們的命運,終究無法逃脫家族的桎梏。”美女蛇輕嘆,將海倫的臉龐溫柔地捧在掌心,“我,將最珍貴的初次交付給了心之所愛,隨後默默離去。十七年光陰荏苒,他依舊安好,我的世界並未因我的離去而崩塌。”她望向海倫,眼神中滿是深意:“而我,守著那份最璀璨的記憶,內心亦得安寧。你,可曾明瞭我的心意……海倫?”
“李察於我,如同生命之源,失去他,便是失去了世界。”海倫的眼中閃爍著決絕,她已然領悟了導師話語中的深意。
“昔日的我,亦是如此決絕。今日,這一幕彷彿歷史重演,讓人唏噓。”美女蛇輕嘆,眼中閃過一抹複雜情緒,“看來,我們這一脈的師徒,不僅是天才的延續,更揹負著這不為世俗所容的情感傳統,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葉寒星聞言,語氣冷冽:“我是我,穆里尼奧大人是穆里尼奧大人,我們的路,由我們自已來走。”
美女蛇望著眼前這對固執的男女,深知再多勸說也是徒勞,只能輕輕一嘆,不再多言。她轉而換上溫柔的笑容:“好了,孩子們,導師不再幹涉你們的選擇。說說正事吧,海倫的祭祀袍與樂器,需得好好籌備。待你們歸來,一切都將準備就緒。”
“祭祀袍的款式,就交由導師您來定奪吧。至於樂器,待我們獵獲了合適的魔晶再做決定。”葉寒星站起身,將玀莎獸的膀胱袋輕放在床邊,一手抱起果果,一手牽著海倫,“或許,我們能獵得龍晶也未可知。下次……”
“下次我踏入神廟之時,必將是王國最耀眼的祭祀!”葉寒星目光堅定,豪情萬丈。
“而我,緊隨其後,成為第二優秀的。”小狐狸海倫破涕為笑,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
美女蛇望著這兩個年輕人,從他們的眼中,她看到了與自已當年截然不同的東西——那是一種純粹的堅定與無畏。她輕輕撫摸著海倫火紅的秀髮,將那本承載著過往的《祭祀法典》遞到他們手中:“這本法典,曾是穆里尼奧大人贈予我的珍寶,如今,我將它轉贈給你們。我期待著,你們凱旋歸來的那一刻。”
這場略帶尷尬的會面,最終在一片複雜的情感交織中落下帷幕。
走出神廟,葉寒星與海倫正欲嚮導師告別,卻意外發現凝玉與艾薇兒被一群人類團團圍住,熊貓武士們嚴陣以待,氣氛緊張至極。這些人類並非獸人,而是身著精良皮甲與鎖鏈甲,手持寒光閃爍兵器的戰士,其中幾位更是身形魁梧,面容兇悍,不遜色於任何比蒙勇士。
葉寒星心中明瞭,眼前這群人,大抵便是那穿梭于禁忌邊緣,以勇氣與貪婪為生的人類傭兵。儘管人類王國與比蒙王國之間貿易的官方大門緊閉,但利益的誘惑如同磁石,吸引著無數多洛特商人跨越重重險阻,湧入比蒙,而威瑟斯龐,便是他們淘金之旅的起點。
為了抵禦荒原上那些如同蝗蟲般肆虐的食人魔、地精與野人強盜,這些富有的商人們往往會僱傭身手不凡的傭兵作為護衛。比蒙王國長老院,念及他們為王國帶來的鋼鐵與日常用品之重要,便默許了他們攜帶小型衛隊,但人數需嚴加控制。
“諸位,何故在此對峙?”葉寒星一聲怒喝,聲如洪鐘,震得四周空氣都為之一顫。他敏銳地察覺到,這群人絕非善類,古德緊鎖的眉頭與蠢蠢欲動的姿態便是最好的證明。
古德見狀,連忙推開擋路的人類傭兵,為葉寒星讓出一條道來,一名強壯的傭兵因此踉蹌,險些失態。
“在神聖的神廟之前,何故如此無禮?”葉寒星故作威嚴,目光如炬,掃視著這群人類傭兵。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人群中,一位身著華麗商賈服飾,滿臉橫肉,黑痣上金毛顫動的胖子站了出來,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
“葉寒星,比蒙戰爭祭祀!”葉寒星傲然回答,拇指高揚,盡顯自信。
“葉寒星大人,您的晉升已然成功?”凝玉面帶喜色,款步而來,艾薇兒亦是秋水盈盈,目光中滿是欣慰。
“那是自然!”葉寒星被兩位佳人的目光所包圍,豪情頓生,彷彿欲與天公試比高。
“戰爭祭祀?”人類胖子顯然吃了一驚,小眼睛滴溜溜地在葉寒星身上打轉,那樸素的裝扮讓他心中生疑。
“葉寒星!”美女蛇崔蓓茜身姿曼妙,款款而來,語氣中帶著幾分嚴厲,“切莫妄言,你尚未得神廟正式冊封,只能自稱靈魂祭祀。”
“權杖祭祀?”人類商人目光毒辣,一眼便注意到了黑袍祭祀領口上的荊棘權杖標誌,態度頓時變得恭敬起來。
艾薇兒見狀,又見一絕色美女與葉寒星言談甚歡,臉色不由一沉。
“這位便是我導師的導師,尊貴的權杖祭祀,擁有亞龍魔寵的傳奇美杜莎,崔蓓茜大人!”葉寒星自豪地向眾人介紹自已的師祖。
“見過大人,我等皆是葉寒星大人的追隨者。”凝玉恭敬地向崔蓓茜行禮。
崔蓓茜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非因熊貓武士的威猛與冷靜,而是因這兩個種族難辨的美女,竟都甘願追隨葉寒星左右。她心中暗自揣測,這看似平凡的匹格,究竟有何魅力,能讓三位絕色佳人傾心,更讓海倫死心塌地?
“能與您相識,實乃榮幸。”崔蓓茜禮貌回禮,隨即疑惑地望向兩撥人,“諸位,這究竟是何故?”
“大人!”人類商人搶先答道,“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彼爾族的朋友,在樹屋酒吧釋出了一條出售美人魚奴隸的訊息,我們急欲購得,便跟隨至此。不料,這位小姐……”他指向凝玉,“卻突然反悔,不願再售。商人重信,比蒙如此對待外國商人,自然引起了我們的不滿,故而雙方言語上有些衝突。但在神廟前,我們並未有過任何無禮之舉。”
“原來如此……”葉寒星苦笑,回想起自已一時氣憤,讓古德散佈訊息,意圖“賣掉”艾薇兒的衝動之舉。未曾想,古德竟如此認真執行,還真引來了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