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的情緒如一陣風吹過,了無痕跡,甚至連炎鐸都沒察覺到,當然現在他的眼中宗越不過是他洩憤的玩物罷了,沒有誰會關心一個玩物的心情的。

“知道陛下不吃辣的,不吃酸的,不喜歡蒜味,不喜歡味道清淡的”

宗越親手替他夾了一筷子糖醋排骨,為的炎鐸不愛吃酸,他特意多放了糖。

午後在廚房準備這頓飯的時候,宗越的心情是愉悅的,偶爾透過廚房的視窗望著外頭碧藍如洗的晴空,心裡頭說不出的暢快。

炎鐸是先帝最疼愛的幼子,母子皆是尊貴無比,是以也養成了他口味刁鑽的怪毛病,尋常的東西哪裡入得了他的眼?

那個時候長日裡無事,兩人幾乎吃遍了京城所有大大小小的酒家。

無論酒家的菜色如何,炎鐸總能挑出毛病來,這個菜吃一口,那個菜只咬一塊,跟貓兒似的。宗越那個時候都以為他到底是吃什麼長的這般高的?

宗越那個時候最愛逗他,他不愛吃的菜,他便吃的津津有味,還故意嚼出了聲,末了還得極為誇張的喟嘆一聲說“太好吃了,真的是人間絕味”。

炎鐸瞧著他吃的香甜無比,狐疑的皺起了眉頭,又爭著搶著分盤子裡剩下的菜。

兩人跟小孩子比賽似的,每回都將滿桌的飯菜吃的光光的,猶記得當時京中的店家都打出了廣告,說自家的食物頗得炎鐸的喜愛,以此來招攬客人。

思及往事,宗越的神情柔和的像是外頭那抹月色。

炎鐸的神情稍緩,雖面有嫌棄,可還是嚐了一口。一來這是宗越頭一次做的飯菜,二來他忙於政務,晚膳都沒用,這會子正餓著肚子呢。

見他賞光,宗越笑了笑。

“我只當你還跟以前一樣那麼挑剔呢....…”

只這一句話,又惹怒了炎鐸。

他摔了碗筷,臉色陰沉的可怕。

宗越起身替他重新拿了一副碗筷擺好,輕聲道:“今兒是你的生辰,我不想與你吵架。阿鐸,只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好好的跟我說說話。”

他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將下巴搭在了他的肩頭,聲音軟的不像話,說話時撥出的氣息拂在他的耳畔,讓炎鐸原本緊繃的身體重又軟了下來。

他沉著臉,“你既知道今兒是朕的生辰,便該知道如何做才能取悅於朕,讓朕高興。

炎鐸抓住他的手,重重的咬了下去。

宗越吃痛,悶哼了一聲。

“阿鐸,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今晚我只想………”他只想好好跟他告個別而已。可是話還沒說完,只覺腰身一緊,跟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落進了炎鐸的懷裡。

他嗤笑一聲。

\"你想?\"

他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打量著他那因為驚慌而無措的神情,這樣的表情成功的勾出了他心底的火,那火騰騰的燃燒著。

“朕把你留在身邊的唯一理由,就是你這張臉,你這副身子.….”

宗越攥著他衣襟的手緩緩的垂了下去。

“哦,看來也不是全無用處嘛。”

他掙扎著想要起來,卻被炎鐸死死的扣在懷裡。

“陛下還是先吃點東西,再……”

後面的話他羞於啟齒。

炎鐸勾起了唇角,抬手將一桌子菜盡數掃了下去,杯碟落地的碎響,滿地的油汙。

“朕是皇帝,就算是想吃龍肉也只是一句話的事,你以為朕會在乎你做的這些垃圾?”

宗越被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跟著身上一涼。

夏日的衣裳原就單薄,哪裡禁得住炎鐸的力道,他的下腹抵在了桌角,被磕的生疼。

他原想求饒的,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身體像是被撕成了兩半,他的手緊緊的抓著桌角,承受著來自炎鐸那一波又一波的怒火。

疼痛到了極致,大約也會麻木吧。

宗越絕望的想著。

炎鐸的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後脖子,企圖將人按在桌上,不讓他有掙扎的可能,彷彿這般就能將身下之人釘在恥辱柱上似的。

男人的背雪白而纖細,蝴蝶骨很漂亮,沿著脊柱往下有兩個深深的腰窩,再往下便是大團的白。

豐盈而飽滿

炎鐸像是一隻飢不擇食的狼,唯有將眼前的男人給吃幹抹淨,踩在腳底,才能填滿他那顆絕望而空虛的心。

屋子裡傳出的聲響,讓魏青衍一陣面紅耳熱。

他擔心宗越,不敢走遠,眼下跟桑洛一左一右的守在門邊,裡頭的聲響讓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那聲響帶著糜爛而勾人的氣息。

桑洛不覺舔了舔唇。

魏青衍則雙手攥成了拳頭,恨不得立刻衝進去。

桑洛啞著嗓子道:“你要是敢進去,就連宗少爺也救不了。”

魏青衍知道後果,他不斷的安慰自已,過了今晚就好了,只心裡頭卻有火,他恨恨的瞪了桑洛一眼。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桑洛被罵的莫名其妙,半晌才回了話。

“你不是男的?\"

魏青衍語塞,只低聲道:“我罵的是你的主子,是炎鐸……”

桑洛面露不悅。

“不許你說主子的壞話,否則....”

魏青衍一肚子的火正愁沒處撒,只挺著胸往他跟前湊,大有一副有本事你打我啊。

桑洛對於他的突然靠近有點緊張,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小步,這可壯了魏青衍的膽子,他又不怕死的往前靠了去。

直到兩人的鼻尖無意間碰到了。

氣氛一時凝固住了。

桑洛的呼吸一窒,鬼使神差的親了下去。

魏青衍起初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往後退了一大步,跟被踩了尾巴的雞似的,急了眼,指著桑洛。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其他話來。

宗越跟炎鐸認識多久,他跟魏青衍便認識了多久,這還是他頭一次跟他吵架時,佔了上風呢。

宗越跟炎鐸認識多久,他跟魏青衍便認識了多久,這還是他頭一次跟他吵架時,佔了上風呢。

桑洛立在暗影裡,唇角有了點點的笑意。

屋子裡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宗越像是一條死魚一般垂掛在桌子上,炎鐸自顧的穿好了衣裳,準備來說,剛才他甚至連衣裳都未脫。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宗越。

“人人都知道朕的生辰是七月十六,唯獨你膽子大,居然敢在七月半這樣的日子給朕過生辰,這便是給你的一個小小的教訓。”

腳步聲漸行漸遠。

炎鐸艱難的睜開了眸子,在心裡再次道別。

“炎鐸,再見了。”

願你此生平安如意,願我們此生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