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宰相府中一片狼藉。滿屋盡是碎片,原本碩大豪華的宰相府被砸得七零八落。此刻若踏入宰相府,仍能聽聞咒罵和打砸東西的聲響。
“蜀中怎麼會突然竄出匪寇?那些押送士兵都是飯桶嗎?給我派百名紅衛,將匪寇剿滅,把那些女子給我帶回來。”王鶴厲聲喝道。面前跪著的李正,頭已低得不能再低,默默承受著王鶴的怒火。“是,主上,我現在就去安排。”李正嚇得急忙往外退,未留意撞到了身後之人。此人正是宰相府中的一名侍從,他從地上起來,揉著自已的腦袋,說道:“大人,皇宮來人了,說是讓您入宮。”王鶴聽完,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獨自思索道:“這個時候召自已進宮,所為何事呢?”
王鶴只好急匆匆地趕往皇宮。目前,王鶴的實力尚不足以與皇室翻臉。鄰國的大邦雖答應願意輔佐王鶴上位,可也要見到王鶴的投名狀才滿意。
“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急召老臣所為何事。”王鶴躬身站在殿前。九五至尊的皇座上,靖國皇帝劉烴面色虛弱地癱坐在皇座之上,全然沒有皇帝的威嚴,皆因他荒淫度日所致。
“愛卿,前些日子不是說有美人相送嗎,還需多久朕才能見到那所謂的美人。”劉烴用那病嬌的口吻質問著王鶴。
“陛下,蜀地距京城遙遠,路途坎坷,臣已經派人將她們押送回宮,相信不多時日,便能如陛下所願。”王鶴心中早已咒罵劉烴百遍,對這個荒淫無道的庸君的催促甚是厭煩,不過此刻他並不能將這種心情表露出來。
“那愛卿多多費心了。還有一件事,朕最近總是覺得身體虛浮,四肢乏力,你幫朕尋一些世間會煉仙丹之人,嘗試一些真龍永駐之法。”王鶴聽完劉烴的話,額頭青筋暴起:“是,陛下,臣一定讓陛下滿意。”
當王鶴退出皇宮,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手指攥得嘎吱作響。心中早就想好了陰招:“你不是想保你真龍永駐,那我就讓你病入膏肓。”
然而,王鶴不知的是,當他退出殿外,龍座上的皇帝早已一改往常的惺惺作態,看不出分毫的病態,迎面而來的是真正的龍威。“哎呀,王公公你說我整天演得這麼累,如果結局不如我所願,那我該多失望啊。”皇帝身邊的老太監躬身道:“陛下英明,王鶴的小心思根本瞞不過陛下,他野心過於大了。”
“其實朕早就知道此人野心龐大,當年他陷害國師林瑾之之事,朕也知曉。”聽著劉烴說的話,旁邊的老太監忍不住問道:“陛下,您知道林老是被冤枉的,那……”老太監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劉烴眼神凌厲地看著他。
“奴才該死,奴才話太多了。”劉烴看著陪了自已幾十年的老奴才,嘆了嘆氣說道:“罷了,饒你一回。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朕也不想犧牲林國師。整個朝堂之上,忠臣少得可憐,像林國師這樣的忠臣更是鳳毛麟角。可是,如果不犧牲林國師,我沒法揪出王鶴安排在我身邊的人,更不會讓母后死心。王鶴此人對於人心的掌控令人膽寒,母后對他疼愛有加,我也只有這個辦法,希望林瑾之的在天之靈能有所慰藉。”
劉烴說完這些話,身旁的老太監也驚出了一身冷汗。所謂伴君如伴虎,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如若林瑾之知道皇帝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去懷疑自已,恐怕一定會忍不住弒君的。
即將到達蜀地邊界的林瑾之,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哥,你感冒了?”林黯看著揉著鼻子的林瑾之,林瑾之也疑惑:“按理說雖然已經是深秋,可是我穿的衣服也並不是很薄,應該是誰想我了。”林黯無語地看著林瑾之。
眾人進入蜀中,林瑾之目視前方,對林黯說道:“如今你也回到故鄉,當初答應你的一定在這次實現,那府衙貪官的狗頭,為兄一定讓你親自動手。”
林瑾之和林黯帶著數十人來到了彭縣,徑直往書生信中說的方位走去,這裡也正是林黯曾經的故鄉。一座座小草屋映入眼簾,在一個草屋的籬笆圍欄中,有他們的馬匹。林黯叩了叩破損的木門,木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隨後才完全開啟。
“黯主,是黯主和主上大人。”開門的影衛向屋中說道,頓時屋中的人皆起身來到門外。
“情況如何?”林黯問道。
書生躬身道:“主上,黯主。我們先前殺了府衙的人,怕他們再派人報復,所以我們這幾日閉門不出。我們藏在京城的影衛來報,京城有數百紅衛朝蜀中奔來,怕是找我們來的,我們要不要先退出蜀中。”
林黯看向林瑾之,林瑾之的臉上並無慌張,對著林黯說道:“我們不會撤出蜀中,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區區京中紅衛,我還沒放在眼裡。不過我們是要有動作的,今晚你和書生帶幾個人去府衙將那貪官帶過來,這筆賬我們慢慢算。”
“這是你們的頭嗎?”從另一間房子中走出一個年幼的姑娘,看著書生對面前的人畢恭畢敬,禁不住問道。
“這是?”林瑾之看向面前的女孩,書生藉助話茬說道:“主上,這是我在牢房中救出的一個女子,叫做洛水瑤,曾說要加入我們。”
林瑾之也好奇地看著面前年紀尚小的姑娘。
“小瑤?你是三叔家的小瑤?”林黯看向面前的姑娘,不禁問道。
“你是狗娃哥?”小姑娘試探道,林黯也感到驚喜。“是,是我。你爹呢?”面前的小姑娘沉默了,哽咽道:“我娘先前被狗官抓走,我爹將我藏在床底,躲過一劫。我爹去報仇死在它們的刀下,我娘不願意苟活,就隨我爹去了。”林黯聽完,忍不住一拳砸在旁邊的木柴上,粗壯的木柴瞬間炸裂開來。
林瑾之知道他們也都是苦命人。洛水瑤紅著眼眶問道:“你是他們的頭嗎?我能加入你們嗎?”
林瑾之緩緩地蹲下來,示意她過來。洛水瑤慢慢地走到林瑾之身前,林瑾之輕聲問道:“今年多大了。”
“年今十四載。”林瑾之聽著洛水瑤的回答,好奇地問道:“可以讓你加入,但是在你十六歲之前不可執行任務,能做到嗎?”洛水瑤擦乾眼淚,認真地點頭。
“那你願意跟著誰?”林瑾之並沒有直接讓她入麾下,而是讓洛水瑤自已選擇。洛水瑤看看林黯又看看書生,看向書生說道:“那我就跟著他吧。”
林瑾之起身看向林黯和書生說道:“小黯,書生,你們覺得呢?”
林黯看著面前的小姑娘點點頭,默許下來。對於成為孤兒的洛水瑤,加入林瑾之應該是更好的歸宿。書生有些遲疑地看著林瑾之。
“我知道你的擔憂,這孩子跟你有緣,讓她跟著你吧,進入黯部好生照顧。無論是黯部或是虎賁軍都是我們的兄弟姐妹,好生照看。”
書生看向身邊的小女孩,躬身道:“書生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