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一叫,謝輝聽見開門的聲音,晚上聲音傳的遠。

這個人迅速原路返回,儘量避開明亮的地方。穿過主路時,相對清晰一些。

謝輝斷定,應該就是那個偷車賊。他幹什麼?鬼鬼祟祟的?

謝輝從水塔上下來,按照他返回的路線,重新走了一遍。

過了主道以後,岔路還是太多,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謝輝又來到亮亮待的那個院子門前,大門緊閉,裡面沒有嘈雜聲。

謝輝返回寶馬車主那裡,大門緊閉,裡面的狗又開始叫了起來。

謝輝也趕緊從那裡出來,返回了水塔。

20幾分鐘後,那個人影再次從停車場那裡轉出來,來到寶馬車主家那裡。狗又一陣大叫,那個人一直往前走去。

謝輝瞪大眼睛,豎起耳朵,就見那個人,從前邊的衚衕出來,穿過主路,不見了。

謝輝又在水塔上待了一會兒,正準備回去,那個人又來了,還是順著相同的路線,走過去,狗還是“旺旺”叫著。

這個人準備幹什麼?他還會再來一次嗎?

謝輝從水塔上下來,悄悄躲在停車場那裡,他想近距離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

奇了怪了,他在那裡等了一個多小時,這個人,卻始終沒有再出現。

謝輝看看時間不早了,沮喪地返回了宿舍。崔兆龍和姚文沒有休息,一直在等著他。

看到謝輝的表情,他們知道,還是沒有收穫。崔兆龍拍拍謝輝的肩膀說:“不要著急。”

姚文心疼地看著謝輝,沒有說話。謝輝知道他們都在替自已擔心。

笑著說道:“睡覺吧,明天說不定就有結果了。他們二人見謝輝狀態還行,也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謝輝又早早來了。先是到寶馬車主家門口轉了轉,狗象徵性地叫了兩聲,偃旗息鼓。

謝輝見一切正常,轉身返回,帶著好吃的,還是爬到了水塔上。

8點以後,謝輝看見寶馬車主出來了。是個胖乎乎黑黢黢的人,應該不到40歲,看著一臉和善的樣子。

他趕緊從水塔上下來,跑到這個人身邊,然後掏出手機開啟照片,遞到他的面前問道:“大哥,你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這個中年人拿過手機,掃了一眼說道:“這不是馮彪子嗎?你怎麼認識他的?”“他就在這個村裡,前幾天偷了我的三輪車。”謝輝說道。

“偷了你的車?他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偷你的三輪車?”這個中年人疑惑地問道。

“是呀,我也覺得奇怪。大哥,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謝輝問道。

這個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謝輝,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前些日子,他在我那裡包過工程。”

謝輝想了想說道:“大哥,我感覺他是奔著你來的。這個人是哪裡的,具體什麼情況?”這個中年人看了一下上表,疑惑地問道:“奔著我來的?”

“對,你們村裡他還認識別人嗎?”謝輝問道。“沒聽說。”中年人說道。就在這時,

寶馬車主來了個電話,他遞給謝輝一張名片說道:“我回來聯絡你。”上車匆匆走了。

謝輝拿過名片一看:遠大建築安裝公司,滕仕鵬。

謝輝把名片揣進兜裡,返回重新爬上水塔。滕家村還和昨天一樣,沒有什麼變化,那個人一直也沒有出現。

謝輝掏出名片,按照這個電話號碼,發了個簡訊給滕仕鵬:我是謝輝,回來後,請馬上聯絡我。

發完資訊,謝輝繼續觀察村裡的人舉動。那個院子裡,又進去了幾個人,現在估計有20個人了。從那個院子裡不時傳來掌聲和口號聲,就是不見有人出來。

站街女的生意也開始好了起來,不時有人光顧。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吸引了謝輝的目光。

謝輝扭頭一看,正是自已的三輪車,馮彪子騎著往村外走去。謝輝趕忙從水塔上下來,騎上腳踏車追去。

出了村口一看,哪裡還有三輪車的影子,這個馮彪子騎的飛快,一轉眼就沒了。

謝輝沮喪地轉回來,盤算著他肯定還會回來的。

停車場那裡停了一輛小貨車,謝輝藏在後面,等著三輪車回來。

這個馮彪子出去幹什麼去了,謝輝躲在那裡,像個小偷,鬼鬼祟祟地,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一直等到中午,小貨車走了,三輪車也沒有回來。謝輝又到小賣部買了瓶純淨水,等到下午1點,這個馮彪子還是沒有回來。

停車場沒有大車,藏不住人了,謝輝又爬上水塔,在上面吃了點麵包,正想打個盹,就聽見那個院子的人吵起來了。

謝輝仔細一看是亮亮,就見他揹著揹包,看來是想走,被幾個人攔了下來。他堅持要走,他們不讓。亮亮被打翻在地,揹包也被拿走了。

現在謝輝懷疑這個院子有問題,有可能是個傳銷組織。

謝輝有點犯難:如果現在報警,警察一來,就怕驚著馮彪子,他再躲起來了,就不好辦了。還是再等等吧,等抓住馮彪子,再把他們這裡端了。亮亮,你再忍忍吧。

就見亮亮滿臉是血的從地上爬起來,還要上去和他們理論,被一個青年一拳打在肚子上。亮亮捂著肚子,抬腳想踢他。被後邊的一個青年,一腳踹倒。

亮亮嘴裡“嗷嗷”叫罵著,又被他們打了幾個耳光。亮亮叫罵的聲音小了,被他們拖到了屋裡,叫罵聲也就聽不見了。

半小時後,亮亮被推出來,站在院子裡。一個青年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亮亮被打服了,一動不動地站在院子裡,嘴裡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謝輝一陣心酸,雖說上次他偷了姚文的樹舍,可他畢竟是個孩子。現在被他們欺負成這樣,謝輝的拳頭攥的緊緊的,真想過去揍他們一頓。

可是一想到馮彪子、三輪車,謝輝強忍怒火,不再看他。

過了一會兒,那個院子裡,又亂了起來。這次是個女人,被他們推搡著,打了幾耳光。這個女人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亮亮被拉到了屋裡,院子裡,只剩這個女人在那裡抽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謝輝簡單吃了點晚飯,繼續在水塔上觀察。

謝輝一直等到晚上10點,三輪車再也沒有出現。滕老闆也沒有回來,謝輝沮喪地回去了。

第三天,他還是早早爬到了水塔上。一直等到下午,他準備吃點麵包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崔兆龍打來的。謝輝小聲說道:“咋了?”

“回來吧,三輪車找到了。”崔兆龍電話那頭說。謝輝大聲說道:“你說什麼?”“車子找到了。”崔兆龍笑著說。“在哪裡找到的?”謝輝急急地問道。“回來你就知道了。”崔兆龍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謝輝收拾好東西,噔噔噔下了水塔,飛快往五金店趕去。

等謝輝回到五金城,見一群人圍在萬順五金門前。謝輝仔細一看,崔兆龍和曹科長都在。謝輝鎖好車子,也擠了進去。

就聽曹科長說道:“劉老闆,你說這車是你的,可是你拿不出發票和合格證等資料。人家王老闆那邊資料齊全,而且發動機編號都能對上,你怎麼解釋?”

劉老闆嘟囔了半天,誰也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你要是說不明白,那這就是你偷的?”曹科長厲聲說道。

老闆娘急了,擰著劉老闆的耳朵說道:“你快說呀,這不是你買的嗎?”

劉老闆還在嘴硬,“那帶走吧。”曹科長吩咐道。兩個警察就要上去抓劉老闆,劉老闆一看這是來真的了,趕緊說道:“這是我下午在城南菜市場買的,花了我1000塊錢呢。”

“誰能證明?”曹科長問道。“我在那裡的銀行提的錢,那裡有監控。”劉老闆想了想說。

“什麼人賣給你的?”曹科長接著問道。“一個30歲左右的年輕人,外地口音。”劉老闆回憶道。

謝輝掏出手機,開啟照片問道:“是這個人嗎?”劉老闆歪頭看了看說道:“就是他。”

謝輝看了看曹科長,點了點頭。曹科長說道:“車子是王老闆的,登記一下,騎走吧。劉老闆涉嫌購買贓物,等待下一步處理。”

劉老闆急了,大聲嚷道:“車子我花了1000塊錢呀,不能騎走。”曹科長厲聲說道:“這輛三輪車就值1000塊錢嗎?你這是購買贓物,是犯罪,一起帶走。”

警察一聽就要給他戴手銬子,老闆娘又急了,打了他一巴掌,又踹了一腳,罵道:“你個要錢不要命的玩意,滾一邊去。”

然後轉頭對曹科長說道:“警察同志,三輪車騎走吧,我們也是受害者,你們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