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騎兵三寶

“阿耶，陛下此舉是在告訴群臣，是你出賣了義安王。”長孫僑坐下說道。

胡凳太矮，長孫僑還是有些不喜歡。

迎接著長孫無憲不解的神情，長孫僑接著說道，“阿耶，滿朝的人都知道你和李孝常、劉德浴、元弘善等人關係匪淺。

這幾個人都遷進了謀反的案子之中，唯獨你獨善其身，還得到陛下嘉獎，你說，其他人會怎麼想？”

“陛下的目的又是什麼？”長孫無憲準備伸手拿酒碗喝酒。

長孫僑直接將酒罈搶了過來，說道，“今後朝廷官員誰敢和一個喜歡告密的人相處？

阿耶今後註定只能成為孤臣。”

“你這姑父真是好算計，難怪息王輕而易舉就輸給了他。”

長孫僑急忙說道，“阿耶，這種話能說嗎？”

長孫僑聲音很低，並且臉色很急。

“不就是家裡說說嗎？”長孫無憲不到四十歲，此時的他依然無所謂心態。

“阿耶，家裡也不能說。”長孫僑聲音有些冷。

“這是為何？”

“你們的事情才剛剛開始，為何就洩露了？我敢保證，一定有不少人盯著我們。”長孫僑示意四周，說話的聲音很小。

“知道了，接著剛才的話題。

按你所說，今後我們會更加艱辛！”

長孫僑微微一笑，“不，這恰恰是阿耶獲得陛下信任的機會。

陛下此舉是在告訴你，要做一名不結黨營私的純臣，你的能力差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忠心，重要的是你和皇后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阿耶，今後低調點做人。”

長孫僑說完就走出了長孫無憲的書房，長孫無憲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皇宮之中，無難將一封密報遞給了李世民。

裡面的內容就是此前長孫無憲和長孫僑的對話，一個字都被記錄了下來。

“這小子怎麼看也不像一個孩子……”。

“你小子又來折騰我來了？”長孫無忌看著面前的長孫僑，微笑著打趣道。

“我有一件禮物送給叔父，就當侄兒賠罪！”

“你小子能有什麼好東西？”

“叔父，要不讓侄兒到書房討一杯茶水？”

長孫無忌看著眼前這個鬼精靈，只是淡淡一笑。

“你說這是馬的鞋子？”長孫無忌看著長孫僑畫的圖案，開口問道。

“叔父，我在想，人為了保護腳掌可以穿鞋，馬為何不可以？

馬一旦穿鞋，就能減少馬掌磨損。”

“你小子有點異想天開，這怎麼穿得上去？”長孫無忌搖了搖頭。

“給他用鐵釘釘上就可以了。”

“馬必然會痛，你這想法不合適。”

“叔父，你剪手指甲會痛嗎？”

“肯定不會。”長孫無忌突然反應過來，“你說馬蹄哪兒類似於我們手指甲？”

“叔父不愧是當朝宰相！”

“你小子不要貧嘴。”長孫無忌嘴上雖然批評長孫僑，其實心裡樂開了花。

這些年，朝廷騎兵數量一直有限，就是因為戰馬選擇太難，很多戰馬就是因為腳掌受損不能上戰場。

“叔父，這是馬蹬，漢朝匈奴人用的是單邊馬蹬，目的是為了人上馬便利。

我將其改成了雙邊馬蹬，有了它，再配合馬鞍，普通將士就能上馬殺敵。

馬蹬可以讓人腿部在馬上發力……”

長孫無忌聽完心裡十分火熱。

“這些東西你交給陛下，至少保證你封侯，為何交給我？”長孫無忌開始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少年。

長孫僑揉了揉眼睛，眼角彷彿有淚珠掉下。

“叔父，阿耶當年做的事情小侄聽後心中都深感慚愧，自古以來，子債父償，小侄只是想阿耶今後心裡活得踏實一點，實在不想他在惶恐不安之中度日如年！”

長孫僑說完，還擠了兩滴眼淚出來。

“孩子，苦了你了，你是你，他是他，認不認他，你長孫僑都是長孫無忌的侄兒。”長孫無忌此刻心有所感，上一輩的恩怨讓一個孩子承擔了不應該承擔的東西，這一刻，他感到了心中有些愧疚。

“叔父，今後有人欺負我，我可會來找你。”長孫僑心中踏實了，他要的就是長孫無忌的態度。

“嗯！放心，誰敢欺負我侄兒？”

“嗚嗚嗚……”長孫僑突然哭了起來。

“怎麼了？孩子？”

“叔父，這一刻我才知道我也有親人。”

“讓你受委屈了！”長孫無忌輕聲說道。

長孫無忌知道，長孫無憲一直對這個兒子不好，想到這些，他就覺得長孫無憲是一個混賬，居然把這麼好的孩子逼到了這一步。

“你送的這些東西不要告訴其他人，我馬上進宮！”

“好，小侄這就告退。”

皇宮之中，李世民聽完長孫無忌介紹後，面色潮紅，他是馬上天子，二十三歲就擔任天策上將，這是他戰場上立功換來的。

作為一名優秀統帥，李世民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輔機，你說這幾樣東西是長孫僑那小子交給你的？”

“是。”長孫無忌做不到吞自已侄兒的功勞，何況如今的他，早已經不需要這樣做了。

“這小子是一個寶庫，將來必成大器。

只不過，我總覺得他是想巴結你才這樣做的。”李世民打趣道。

“陛下，我挺喜歡這個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痛。”長孫無忌並沒有反對這一點，他更加深知，人與人之間有時原本就是互相利用，君子論跡不論心。

“其實我也一樣，我跟觀音婢說了以後，她說想見見這個孩子。”

“陛下，這馬蹄鐵、馬蹬和馬鞍眼下還得保密。

用僑兒的話說，這幾樣東西應該成為我們解決東突厥的大殺器。

一旦解決了東突厥，今後大唐就不會缺馬了，那時就算傳出去我們也不用擔心。”

“輔機，你說我應該賞他點什麼？”李世民開口詢問道。

“陛下，以他的年齡和境況，現在就不要賞賜了，等到合適時機再說。”

“有功不賞，我擔心這孩子寒心。

長孫僑如今不到十五歲，我們只要加以培養，等到太子長大成人，剛好用得上他。”

長孫無忌明白了李世民想法，這是給太子李承乾準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