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肥皂

“陛下，臣的建議還是等等，這孩子聰明無比，但是又小心翼翼，看得出來，他對大唐也是忠心耿耿，不然他也不會拿出騎兵這一整個套裝。

他現在太小了，如果真的賞他，不如讓他去國子監讀書。”

“好！”

貞觀元年的長安依然顯得蕭條，不少小店的叫賣聲雖然顯得很熱鬧，而街邊成群結隊的乞丐在寒風中依舊凍得瑟瑟發抖，百姓的日子依舊十分艱難。

然而，熟知歷史的長孫僑知道，眼下還不是最困難的時候，明年關中將遭遇大旱，對於百姓來說，那時才會更加艱難。

隋末一個亂世，讓整個國家人口銳減，隋文帝楊堅在位時，隋朝人口4600餘萬，而今年初，大唐朝廷重新統計了一次人口，大唐人口只剩下1270萬，可以想象，一個亂世帶給百姓的是什麼，人口十不足三。

戰爭直接死亡人數並不會太多，但因戰爭帶來的饑荒、瘟疫還有將領的屠城，對於百姓來說遠比統治者壓迫更加殘酷。

長孫僑不是聖人，但是作為華夏子民，尤其是接受過現代價值觀的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他眼下無法告訴李世民和朝廷大臣們明年將會大旱，他只能自已暗中準備。

在大街上閒逛的長孫僑突然想起，家裡好像也不寬裕，這些年，祖父長孫晟留下的家底，被自已爹基本敗光了。

“不行，我要賺錢，沒有錢，什麼都做不到。”

12月底，眼看年關將至，長孫僑想到了賺錢的辦法。

任何時期，兩種人的錢最好賺，女人和孩子。

唐朝相對開放，女人還能主動提出和離，因此，女人地位並不算太低，以貞觀名相房玄齡為例，他就是典型怕老婆的人。

肥皂是長孫僑最先能想到的東西。

肥皂製作簡單，只要有豬油和草木灰就能製作出肥皂，雖然長安吃彘肉（豬肉）的人不多，但還是能夠買到。

“忠叔，府裡還有多少錢？”找到管家長孫忠，長孫僑開口問道。

“少爺，府裡的錢糧不多了。”長孫忠開口就哭窮，他擔心長孫僑學他爹上青樓。

長孫僑眉頭一皺，“還有多少？”

長孫忠顯得有些猶豫。

“阿耶不是已經說過，我有任何需要你們都要配合嗎？”長孫僑的聲音大了幾分。

“少爺，府裡只有不到100貫銅錢了。”

唐初的貨幣主要是銅錢，一貫銅錢是一千文，也就是一千個銅板。

貞觀元年長安的糧食一斗大約十多錢，也就是十幾個銅板，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一輩子也賺不到一百貫錢，然而，對於一個朝廷左監門將軍來說，這樣的家底就顯得很寒酸。

“你拿著錢幫我收購豬油，越多越好。”

“豬油？”長孫忠一下子不知道什麼是豬油。

長孫僑才想起，這個階段，豬叫彘，因為腥臊味重，這些肉主要是平民百姓食用，有錢富貴人家都是吃狗肉和羊肉。

“哦，就是彘肉。忠叔，買肥肉回來，最好把下水也買一些回來。”

“好的，少爺，老奴這就去安排。”

忠叔少年時被長孫晟收留在長孫家，對長孫家忠心自不必說。

“忠叔，今後就不要自稱老奴了，在我心裡，你和親人並無區別。”

長孫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已家這位少爺，醒了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不過，說話比原來更加和氣，以前，長孫忠在長孫僑眼睛裡看到的是對自已這些人瞧不起，而如今，他在長孫僑眼睛裡看到了對自已這些人的尊重。

“好，老奴…”

“又忘了？”

“一時改不過來，我聽少爺的。”

肥皂製作就是一個簡單化學反應的過程，草木灰透過水煮過濾後的湯汁，用來和豬油熬煮，最後進行冷卻………。

幾天後

皇宮之中，一個少年急匆匆跑進了後宮。

“姑姑…姑姑……”

長孫皇后看到來人，“沖兒，慢點跑！”

長孫皇后口中的沖兒是長孫無忌的嫡長子長孫衝，今年十三歲，比長孫僑小一歲。

“姑姑，我給你送東西來了。”

“不是和你父親說過嗎？宮裡什麼都不缺，不要送東西過來。”

“這次不是阿耶送的東西，是僑哥讓我送來的。”

“你說的是你三伯家的長孫僑？”長孫觀音婢突然想起了對方，因為李世民多次當著自已的面誇讚長孫僑機智聰明。

“姑姑知道他？”

“嗯，知道。”長孫皇后接著說道，“他讓你送什麼東西前來？”

“淨手用的東西，僑哥說這是肥皂。”

長孫衝小心翼翼掏出一塊油紙包裹的東西。

看著面前晶瑩剔透的肥皂，長孫皇后微微一笑，“你知道怎麼用嗎？”

“姑姑，你讓他們打一盆水來。”

長孫皇后示意身旁的侍女去打一盆水。

在長孫衝的示範下，長孫皇后洗了起來。

“太神奇了，居然我的手都白了不少。”

皇宮裡，她們長期用的是胰子，使用遠不如肥皂，並且價格昂貴。

“沖兒，這是你喬哥自已做的？”

“是，喬哥說，現在沒有鮮花，明年他可以做出香皂，洗了以後就像鮮花的味道一般。

他還說，做好了以後，先送給你用。”

“嘻嘻嘻……，這孩子有心了。

他應該還有話交代給你吧？”

“姑姑怎麼知道？”

“你的臉上已經寫得一清二楚了。”

“姑姑，喬哥說馬上就是元旦了，能不能在元旦之前將朝中大臣夫人們請進宮，到時以姑姑名義把這些肥皂送給她們？

僑哥說了，肥皂他來出，人情算姑姑的。”

“噗呲……”長孫皇后忍不住笑了起來，“沖兒，你可知道你僑哥什麼目的？”

“他應該是不想姑姑生三伯的氣。”

長孫皇后心中嘆息一聲，這娃娃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長孫皇后怎麼會看不出長孫僑的目的？他是想借用自已名義給他宣傳肥皂，他就出一堆肥皂，還把人情送給我，這些人一試必然叫好，肯定會問貨源，這樣一來，他就能坐在家裡賣出肥皂。

不過，她挺佩服這個侄兒，居然敢打自已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