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龍費力地抬眼望著李梓壽,眼神猶如即將熄滅的燭火,“小兄弟你沒事啊,那真是太好了,現在我快死了,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清楚。”

此時他的內心交織著愧疚與無奈,既為自已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又對無法挽救妻子的命運感到深深的無力。

“其實武力當初進山的時候我沒有勸過他,目的就是讓他深入,以戮詭人的身份必然會引來救援。”

他的心如被重錘敲擊,每說一個字都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我的目的其實為了找一顆藍靈果,它除了能助人修煉之外還能醫治病痛,我的妻子阿蘭,她得了癌症,那可怕的病魔就像一隻無情的惡狼,一點點吞噬著她的生機。她就像一朵嬌弱的鮮花,在狂風暴雨中苦苦掙扎,急需這顆果子來拯救。”

“但是妖狼群守著那顆藍靈果,我一個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所以只好出此下策,真是抱歉了。”

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恨自已的無能,恨命運的不公。

“梓壽小哥,我現在快不行了,雖然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但是你能幫我摘下那顆果實送去醫院給我妻子嗎,我相信你是一個好人。”

他的眼神中滿是哀求,那是一個絕望之人最後的希望。

李梓壽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黃興龍,你以前夢想是當歌手,並一直在追逐夢想,導致家裡窮困潦倒,後發現自已覺醒了神力,為了家庭選擇加入戮詭人。”

“兩年前妻子突然得了重病,為了照顧妻子辭去了戮詭人這個身份,到處尋找能救助妻子的靈藥,你就像在黑暗中摸索的孤行者,拼盡了全力。”

“你的妻子於今天上午已經在醫院去世。”

黃興龍苦笑一聲,那笑容充滿了無盡的苦澀與淒涼,內心彷彿瞬間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原來你早就懷疑我了。”

“是的,但由於你是戮詭人的身份,導致現在才能查清楚你的背景,其實在山坡上你是故意踩空的吧,就是為了逼我們跟狼妖動手。”

“抱歉,確實是我故意的,現在我的妻子已經死去了,為了補償你們,我便將那顆藍靈果的位置告訴你們。”

他的心已經破碎成無數片,每一片都在滴血。

李梓壽從口袋中掏出了一顆散發藍色微光的果實,“不用,是這顆吧。”

黃興龍微微一笑,勉強地點了點頭,那笑容卻比哭還讓人心酸。他的內心充滿了絕望後的麻木。

“啊龍,啊龍,醒一醒,都大中午啦,太陽都曬到屁股了還在睡,快起床吃飯了。”

黃興龍艱難爬起,揉了揉眼睛,眼神中滿是睏倦,“知道了,阿蘭,今天吃什麼菜啊”。

名叫阿蘭的女子瞪了他一眼,眼中雖有責備卻藏不住愛意,“整天不工作,還天天問吃什麼菜,愛吃不吃?”

此刻的他,心裡既有對妻子的愧疚,又有著對未來的迷茫。

黃興龍叫苦道,“我哪有不工作啊,我天天寫歌好不好。”

“好好好,你先過來吃飯行不行,等下飯菜都涼了。”

黃興龍邊吃著飯邊說,“老婆,總有一天我會紅火的,到時候你就不用過這麼苦的日子了。”

阿蘭微笑地看著對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嗯,我相信你可以的,快把飯吃完,我洗完碗筷還要去上班呢。”

他的心中滿是對妻子的感激與心疼,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黃興龍突然握住對方的手,他的手微微顫抖,“辛苦你了,老婆,這麼多年都是靠你養活這個家,我一定會火的。”

阿蘭搖了搖頭,輕輕撫著他的手,“不辛苦,只要你能實現你的夢想,這一切就是值得的。”

“明天我就要去參加電視上的歌唱比賽了,這次我一定能紅。”

阿蘭深情地看著對方,眼神中滿是鼓勵與期待,“加油,我老公一定可以的。”

這一天,黃興龍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眼神空洞得彷彿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你唱的太差了,你沒天賦,這碗飯不適合你吃,你還是老老實實進廠打螺絲吧,今天評委的各種評價在他的腦海裡不斷迴響,猶如一根根尖銳的刺,刺痛著他的心。”

天空漸漸下起了大雨,那雨滴彷彿是上天無情的淚水,狠狠地砸在他身上。

此刻他的心被痛苦和失落填滿,覺得自已辜負了妻子的期望。

阿蘭在家裡的門口焦急地看著外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啊龍怎麼還沒回來啊,電話也不聽,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啊。”

阿龍躺在地上,暴雨無情地衝刷著他,他毫無反應,雙眼空洞地看著地面發呆,整個人如同被霜打蔫的枯草。

突然沒有雨淋在他身上,但大雨還在下著,他緩緩抬頭看到了自已的妻子舉起了雨傘,並一臉溫柔地看著他。

他突然坐起抱住了自已老婆的大腿,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大聲哭了起來,“老婆,我火不了,他們說我唱的不行,沒有才能。”

阿蘭摸了摸他的頭,聲音輕柔得如同夜風中的低語,“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璀璨的明星,唱的最好聽的,還是最帥的。”

黃興龍再次大哭了起來,阿蘭將雨傘放下,將對方緊緊抱入懷中,那懷抱如同溫暖的避風港。

“老婆,我今天找到工作了,等我發工資,帶你去吃大餐。”

阿蘭微微一笑,臉上卻難掩病容的憔悴,“咳咳,好,我等你的大餐吃呢。”

“老婆,今天我找到了一份特殊的工作,至於是什麼工作不能跟你說,但肯定不是違法犯罪那些,很快你就不用工作了,在家我養你。”

“咳咳,咳咳,真的嗎,我相信你不會幹那些事的,那我以後就等著享福咯。”

“阿蘭,你最近咳嗽怎麼變嚴重了,快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沒事,老毛病了,吃點止咳水就好了。”

“那你注意一點自已的身體啊,我先去工作啦。”

“老婆,你看我們的新房子怎麼樣,漂亮嗎?我還買了輛車子送給你,以後你去買菜就不用被太陽曬被雨淋了。”

“咳咳,咳咳,漂亮,車子嘛,得先讓我去考個駕照再說。”

“阿蘭,你這咳嗽怎麼一直不好啊,我今天就帶你去醫院看看,咱現在不差錢。”

阿蘭猶豫片刻,眼中滿是恐懼和不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因為她害怕,她在半年前就開始感覺自已的身體不對勁,但那時沒有錢,為了節省一直沒有去醫院,她害怕剛來的幸福就沒了,她害怕再也見不到阿龍,她害怕阿龍要是沒了自已的照顧該怎麼辦。

“對不起,是肺癌晚期,只有幾個月的命了。”

黃興龍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彷彿被一道驚雷擊中,內心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極度的痛苦,“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阿蘭,老天啊,這不公平,這不公平啊”,說著說著他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來,那哭聲如杜鵑啼血,令人心碎。

阿蘭將他抱住,聲音虛弱卻充滿深情,“阿龍,我沒事的,能跟你在一起了這麼久我已經滿足了,只是我不放心你,我走了以後沒人能照顧好你,沒人知道喜歡吃什麼,沒人知道你習慣睡覺前要有人幫你捏一下頭才能睡得著。”

“不行,我不能讓你死去,我要去找藥救你,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死。”

他的內心被堅定的決心和無盡的悲傷佔據,一定要救回妻子。

他的努力沒有完全白費,他為了阿蘭尋得不少靈藥,一直幫對方續命,直到了昨天。

這是一個年輕的阿蘭出現在他身邊,“阿龍,阿龍,醒一醒,起床吃飯了”

阿龍看著阿蘭流下了眼淚,“好,我這就來了。”

隨後黃興龍緩緩閉上了眼睛,嘴上還掛著一絲微笑,看起來很幸福,彷彿他已經在那個世界跟阿蘭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李梓壽看著閉上了眼睛的黃興龍,“素晴,我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