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擎朗的話語在空氣中迴盪，江守言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你說什麼？！”
項擎朗沒有理會他的驚訝，繼續以一種嚴肅的口吻說，“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將在明天的早報上刊登道歉啟示。”
夏允文，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深呼吸，試圖平復自已的情緒，“我覺得沒必要。”
江守言立刻明白了項擎朗的用意，他迅速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歉意，“怎麼會沒必要呢！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夏允武也意識到了形勢的變化，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哥，哥，我沒有……”
“你閉嘴！”夏允文的聲音突然提高，他揮手重重地打在夏允武的臉上。夏允武踉蹌地退後兩步，捂住臉，震驚和痛苦在他眼中交織。
“你這是幹什麼？”江守言搖頭嘆氣，語氣中帶著責備，“衝動是魔鬼啊……”
項擎朗冷冷地瞪了江守言一眼，江守言轉轉眼睛，裝作沒看見。
“我要知道所有情況！”夏允文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沒問題！”項擎朗回答得乾脆，“如果你弟弟肯合作的話。”
夏允文轉向夏允武，後者突然像孩子一樣無助地一直向後退，“我……哥，我……我沒有……”
“你殺了瑤瑤？還想殺我？”夏允文的聲音冷如冰霜。江守言並不覺得夏允文有多可怕，但夏允武的眼神中卻充滿了恐懼，彷彿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物。
“我……”夏允武退到牆角，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想殺你……”
“那你帶著刀去醫院幹什麼？”夏允文的質問直指核心。
夏允武抱著頭蹲下，沉默不語。
“小武，你長大了……”夏允文冷笑，“我是不是最近幾年對你太好了？”
夏允武低著頭，喃喃自語，“好！真好！”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公司的事一點都不讓我插手！我明明也有股份的，哪怕拿了幾萬塊錢也要向你彙報。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我？說我是個草包，躲在你後面什麼都不會做……稍有不順心就對我又打又罵……”
夏允武的聲音越來越響，他站起身，一把撕開衣服，露出胸口上錯綜複雜的疤痕，觸目驚心，“我高考那次，就因為離你的要求差了三分，你記不記得當時你怎麼對我的？”
夏允武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他露出了一個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哥，你對我真好……”
“既然那麼恨我，幹嘛不殺了我？”夏允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挑釁。
夏允武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以為我不想？我多少次看到你睡覺的時候都想過去狠狠地掐著你的脖子，看你睜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沒膽子殺我，所以殺了瑤瑤？”夏允文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信任。
“瑤瑤……瑤瑤和我一樣，是個可憐人……”夏允武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哥，你知道嗎？這孩子一直以為她害死了嫂子，所以你才不原諒她。她怕你看到她觸景生情，自已拿菸頭燙掉那個胎記……你肯定不知道，因為傷口發炎，還是我帶她去的醫院……”
夏允武搖頭嘆氣，“真是個傻孩子，她怎麼就不明白呢？根本不是她的錯……你，就是一個變態。”
夏允武的膽子似乎隨著在警局的時間越來越長而變得越來越大，“你對自已要求嚴，憑什麼要我們都和你一樣？我告訴你，我唯一留在你身邊的理由，就是為了錢！老天有眼，你居然得了絕症，哈哈，你以為我傷心，其實知道結果那天我高興得一晚上都沒睡……”
夏允武的臉上浮起一絲甜蜜的笑，“一想到還有幾個月你就要死了，你所有的錢都是我的了，你說我怎麼能睡得著？”
夏允文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你等了那麼多年，為什麼不再多等幾個月？你殺了瑤瑤是想我死不瞑目嗎？我告訴你……”
夏允武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別自作多情了！你死了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你這輩子除了你自已誰也不愛，我殺了瑤瑤你就會傷心嗎？”他冷笑一聲，“你連認屍都不肯去，你會為她難過？笑話！你剛才肯幫我，也不過是因為害怕事情鬧大了讓你丟臉！一聽到警察說要登報，你那副嘴臉真讓人噁心！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你幫忙！”
夏允武轉過頭對項擎朗說，“我什麼都說，你讓他滾！”
夏允文站得筆直，張了張嘴想說話，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你聽見沒有！你趕快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夏允武揮揮手。
“你，殺瑤瑤，是為了錢嗎？害怕我立下遺囑把錢留給她？”夏允文用乾澀的聲音問道。
“你不是已經這麼做了嗎？我聽到了你和律師說的話，50%……她有什麼資格拿這些錢，我跟你這麼多年，你怎麼打我我都認了，我忍得這麼辛苦，她這個一走了之的叛徒居然還可以得到一半！”
夏允文深呼吸，慢慢地轉頭，看看項擎朗，“這就是你說的報應？”沒有等項擎朗回答，他腳步堅定甚至是決絕地走了，再也沒有回頭。
走廊上響起腳步聲，越來越遠，終於聽不到了。
夏允武的情緒逐漸失控，他的笑聲中帶著一絲瘋狂，“是的，我恨你！我恨你的每一個呼吸，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命令！你從來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只關心你自已，你的形象，你的權力，你的錢！”
“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項擎朗冷靜地問，試圖引導夏允武透露更多真相。
夏允武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已的情緒，“我想要的是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一個充滿愛和溫暖的家。但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難嗎？每當我快要觸及那個夢想的時候，你就會無情地摧毀它！”
江守言忍不住插話，“所以你選擇了用殺人來解決問題？”
夏允武轉向江守言，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別裝得你好像有多高尚！你們警察不也是在用你們的方式解決問題嗎？至少我是為了我的夢想，我為了得到我想要的生活！”
項擎朗站起身，走到夏允武面前，目光如炬，“你想要的生活就是透過殺戮和欺騙來實現的嗎？夏允武，你已經走得太遠了。”
夏允武避開項擎朗的目光，聲音低沉，“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一切。瑤瑤她……她懷孕了，她想要那個孩子，她想要一個家。但我不能讓她破壞我的計劃，我不能讓她的孩子成為我夢想的絆腳石。”
“所以你殺了她？”項擎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悲哀。
夏允武沉默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審訊室內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夏允武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迴盪。江守言和孟醒都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們知道，這個案件的背後隱藏著太多的悲劇和痛苦。
項擎朗重新坐下，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夏允武，你將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們所有的真相，包括你和聶小柔的計劃。”
夏允武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好，我說。我和聶小柔的計劃是……”他開始詳細地講述他和聶小柔之間的交易，以及他們如何計劃殺害夏念瑤和聶小柔的丈夫。
隨著夏允武的講述，案件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們知道，這個案件將給所有人留下深刻的教訓和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