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壁下,一桌三人的酒局。
因單心言的一問,劉驥欲要起身離去,卻被兩人又拉了回來。
兩人見他蹊蹺舉動便知有所隱情,又豈會輕易放他離去?
“天才漸黑,時辰還早,師叔在喝幾杯!”
劉驥是出了名的老狐狸。醉了乏了的這種說辭又怎會讓人相信。見劉驥一再的推諉,更是印證兩人猜想。
劉驥終是推脫不過,心中暗自懊悔過後,還是道出了原委。
劉驥為何突然如此?是什麼原因讓他不願講起?
皆因此後之事,著實埋藏著一些不能明面的密事。而這些密事也是劉驥自已都不能確定的。但就是這些密事,隱隱造成當年秦川太白的‘劍派分家’。
而當李夢來、單心言兩人聽到劍派分家後皆是震驚喃喃。
“什麼?劍派分家!?”
單心言也是思緒搜尋過後道:
“我怎麼毫無印象!”
劉驥嫌棄一聲:
“你們那時幾歲?真把自已當太白老人了?”
兩人都忘記了那時候的自已,要嗎還是孩提時之年,要嗎就是還未入太白山門。尷尬之後,李夢來與單心言仍舊疑問千萬,祈求著劉驥將往事全盤托出。
劉驥嘆然著捏起身前之酒杯只看不飲。
李夢來急於知道究竟,催促著劉驥。
“師叔?到底怎麼回事兒?快說呀!”
劉驥眼神微眯看著兩人心中嘆然。
“終是到了要讓你們知道肩上責任的時候了!”
感嘆之後,劉驥眼神遊離向遠處。
“白玉京不戰而退,或許是因為當時還有一件大事的發生!”
李夢來好奇問道:
“還有大事?什麼大事?”
劉驥隨之說來。
“明泰十三年,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神秘組織白玉京攻上秦川同時,整個天下還發生了另一件大事。這件大事就是,夏唐的皇后‘寧後’薨天於鳳寧宮中!”
單心言甚是不解的問道:
“‘寧後薨天’?可這又與我太白有何干系?”
劉驥不屑的看著單心言。
“你們只知道寧後與明帝一起打下江山。可還聽說過,她還曾與明帝有過‘江湖之爭’?”
李夢來聽此更是雲來霧去問著。
“什麼是‘江湖之爭’?”
但一旁單心言似是記起什麼,思索片刻回答道:
“我曾在一些秘史雜書中看到過些許關於夏唐初統天下的秘事雜記。”
“傳說,明淵皇帝一統天下時,是有兩大法寶鼎力相助。”
“一個是一群高手聚集的刺殺組織,也就是現在的緋花金絲冠,魚龍鳥獸袍的隱龍衛。而另一個則是以寧後為首的情報組織,一個叫什麼‘梭月陵鏡’的組織!”
“在兩大組織的幫助下,明淵皇帝的軍隊才得以攻城拔寨勢如破竹,很快便統一了天下!”
“但統一天下之後,隱龍衛成了明淵皇帝的親身侍衛,而寧後的‘梭月陵鏡’卻因知曉許多朝堂之人的秘密,而被明淵皇帝罷黜和肅清掉!”
“在明眼人看來,就是帝王之術的權力爭奪!”
“可能是寧後一派勢力被肅清,想尋求別的權力制衡手段。所以伸手向江湖勢力,可能就有了師叔所說的’江湖之爭‘!”
單心言講完突然好似抓住了什麼,急切的問這劉驥。
“等等!師叔?寧後是怎麼死的?”
劉驥見單心言抓到重點也給以了提示。
“廟堂傳出的訊息是突發病疾,這種說法不信也罷!”
李夢來沉思過後應然問道:
“可白玉京的退去跟寧後薨天又有什麼關係?”
劉驥看著他深沉開口。
“但若說白玉京的身後是明淵皇帝呢?”
聽到此話李夢來、單心言兩人皆是驚訝和震驚!
“誰?!”
劉驥漠然重複道:
“明淵皇帝!”
震驚的兩人,雙雙呢喃。
“明淵皇帝?一國之主之怎會插手江湖之事?”
李、單兩人眼神互換之後,又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
“江湖之爭!?”
兩人心中拼湊一番之後,又覺得這一切都說的通了。
李夢來看著劉驥詢問道:
“白玉京的退去,是因為寧後的薨天已是這‘江湖之爭’落局?”
單心言也同樣等待著劉驥的答案。
劉驥沒有給出答案,因為這些也是他的猜想。
李夢來又有些不通的繼續發問:
“那太白劍仙呢?明帝為什麼要選臭名昭著的白玉京呢?”
單心言似有答案的解釋道:
“朝堂之上,寧後失勢,要入手江湖必然要得勢,要讓江湖為她所用。而明帝則不需要,他可以更加激進,甚至還可以藉此機會整頓江湖,讓這江湖知道他才是天下的共主!”
李夢來想起那人,想起他的出現到成為傳奇的一路。似是仍不相信的想要一一印證。
“那一怒破境劍棄盡,皆是因寧後薨天?”
看著劉驥默然便已是預設。
李夢來繼續往下說道:
“而化流光東去,隨即就有了踏龍堂的之說。也坐實他是寧後入手江湖的執事之人?”
劉驥仍沒有回答,只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看到劉驥的預設李夢來黯然喃喃。
“尤如天降之人,風雪樓都翻不出任何蛛絲馬跡,身前一片空白…”
之後便是一口辛辣入喉,惆悵萬分。
劉驥明白那人在每個後輩的心中地位,但 當突然知道他也是人,是有著七情六慾不再完美的普通人時,又怎會不讓人心中闇然?因為他也曾為那人這樣黯然過。
他試著讓兩人也是讓自已對於那人之情不那麼破裂的說道:
“我不能確定他就是寧後江湖之爭的執事之人。踏龍堂也僅是傳聞,沒人能去證實,也沒人敢去證實!”
李夢來惆悵許久過後,終是釋然的心境歸平。
“可這與我太白,劍派分家有何干系?”
聽此一問,劉驥輕捻酒杯憤恨由生的說道:
此間變故皆由那‘天下劍魁’的四字而起!
“那人去後,明帝便差人送來了親書的‘天下劍魁’四字,還把前院按照宮廷格式修建一番。”
“這種捧殺伎倆無非是想壓下我太白的頭顱。讓這江湖看看,這劍林之首跟這天下劍魁之名皆可隨手幾筆便可附送!”
“當年劍仙左右之人何等驕傲!那‘天下劍魁’豈是他皇帝老兒一筆四字隨意寫來皆可附送?這不是在鞭策江湖,而是要斷我練劍之人的脊樑!”
“在別人看來那是無上榮譽,可誰能看透那是他懸在我太白頭頂的劍!那人即已去了,他又怎會讓這江湖再出現另一個那樣的人?”
“自古以來,武人犯禁並沒有幾個有好結果的。所以劍派之中也出現了不同聲音,但意氣之人安能摧眉折腰?視那黃貴強權如糞土的皆是憤然下山!卑躬屈膝依附廟堂而去之人也不在少數。”
“說白了,就是那人不在!太白的人心也跟著散了。我太白劍心渙散,分崩離析。這何嘗不是遠在皇城的那位,樂此見之的?”
“可又能如何?沒有劍仙的太白只能隱忍。”
“好在之後,我曹師兄知恥而後勇,挺身而出,連拿兩屆劍甲穩住了我太白根基!”
惆悵之後,劉驥杯中濁酒一飲入喉,沒有讓單心言再次滿上,而是懇請的看著李夢來。
“而如今,掌門交到了你的手上。”
“而你也不再是你,你即是我整個太白呀!”
“夢來,你能清楚嗎?”
劉驥的話帶著些許酒氣,說的凌厲,說得沉重,似是真醉了的起身而去。
石桌上,李夢來呆呆的凝視著身前酒杯,神情尤為複雜。
單心言起身拍了拍入神的李夢來後,送歸劉驥而去,只留李夢來時桌之上獨自清醒!
酒局已散,此夜卻也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