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終於有人找回了聲音:“許燦詐屍了!快跑!”

“救命啊,有鬼!”

一時間宋家院子裡兵荒馬亂,死的人突然從棺材坐起來真的太有衝擊力了。

為防止發生踩踏事件,喬錦站在高處喊道:“別怕!許燦壓根兒就沒死!”

躁動的人群重新站定,

“沒死?不可能吧,郎中確認沒救了才入殮的。”

“人是我們幫著抬的,人都涼了。”

“可她的確是個活生生的人,只是脈搏虛緩,應該是吃了什麼東西進入了假死狀態。”

喬錦在看到棺材的第一眼開始就發現裡面有絲絲縷縷的生氣,要是真死了,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所以她一開就打定主意要砸棺材,和許廣耍嘴皮子就是為了做鋪墊,但沒想到蘇氏看出了她的企圖,包攬了下來。

真相即將水落石出,許廣想趕緊喊停。

他佯裝高興地說道:“燦燦你醒來了?你快嚇死我了,來,咱出來。”

許燦大腦還處於宕機狀態,沒注意到周遭的人,只急切地問道:“爹,成了嗎?”

簡簡單單四個字證明了喬錦的話。

許廣低咳兩聲:“你說什麼胡話?快起來,我揹你回家。”

然而宋家不是想來鬧事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喬錦拎著大錘擋住去路。

“許里正,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假死是常有的事,我是關心則亂,哪個當父母的見孩子出了事都冷靜不了,是吧?”許廣往身後看了一眼。

可以往的追隨者都覺得他丟人,遠遠躲著。

他要還是里正,或者一回兩回他們幫就幫了,可他們天天折騰誰受得了?

他們還要做人,兒女還要成家呢。

“還勞煩許叔隨我去趟衙門,我去問問褚大人逼婚陷害應該怎麼處置。”宋衡則語氣很好,卻是不容拒絕的態度。

許廣孤立無援,只能認慫。

“叔錯了,明天我就把燦燦遠遠嫁出去,我發誓往後我們不會再打擾你們的生活,你饒了我這次,我給你磕頭成不成?”

許廣作勢要往下跪,宋衡則託了一把。

“別搞虛頭巴腦的一套,喬許兩家一直有姻親往來,我也不想兩家鬧得老死不相往來,你要是同意寫一份認罪書,此事暫且作罷,要是有下次,咱們把新仇舊恨一起算算。”

宋衡則不確定許廣參與了拐賣案,所以從喬錦那裡學了一招。

自從她讓老宅寫了認罪書,他們現在可安分了。

“我寫!”

許廣忙不迭應下,生怕晚了宋衡則會後悔。

宋衡則取來筆墨,可許廣只是粗粗認識一些字,半天也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大侄兒,我…實在不會。”

宋衡則心疼筆墨,接過筆刷刷寫了起來。

一刻鐘後許廣父女做的事一五一十地寫在了紙上,看著許廣按下手印後宋衡則的心落回了原處。

他承認看到棺材的時候他慌了,人命太重,他怕自己扛不住壓力。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他得想個辦法,徹底杜絕此類事情。

等人群散去已是半夜,宋衡則和喬錦身心俱疲,被打斷的事情自然沒法繼續,但相愛的人相擁入眠也能讓人滿足。

許家。

“爹,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現在大家都看我笑話,我還怎麼做人?我還不如真的死了算了!”許燦抱怨道。

許廣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你死心塌地要宋衡則能有這事嗎?他有什麼好的,病懨懨的,去科舉怕連考場都出不來,你就聽我的,嫁到府城去過好日子,村裡的事也煩不到你!”

許燦緊咬嘴唇,很快嚐到了血的味道。

她不願意!

“你爹就這麼大本事,只能找到王老爺和鄭公子,你要是都看不上就只能找個泥腿子,你好好考慮。”

許廣甩手走了,在婚事上他已經足夠尊重她了。

許燦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然後趴在桌上無聲痛哭。

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她明明哪裡都比喬錦好,為什麼她找不到溫潤專一的夫君?

第二天還有一件大事要辦,宋衡則和喬錦早早起了。

然而走到村口,那裡空空如也。

“老牛頭肯定看熱鬧看太晚了,我們再等等。”

喬錦看了眼村子:“不光老牛頭,今天村裡狗都不想動,趕緊走吧。”

昨晚許廣讓樂師吹了一路,村裡的活物都被喊了起來。

“好。”

宋衡則點點頭,沒有外人打擾,他們也方便說話。

到縣城後倆人各自忙開,餘斌的辦事效率很高,中午就傳來了許廣被捕的好訊息,但餘斌的情緒不高。

“餘大哥又立新功,怎麼也沒個笑模樣?”

餘斌嘆了口氣:“我看到孩子的爹孃了,哭得那叫一個慘,尤其是那位有點瘋癲的娘,一直在喊孩子的小名,都讓人不忍心看,可惜吳鵬程沒有讓侄子參與太深,沒有審出小丫頭的去向,唉,虧我以為自己管轄的區域很太平,怪我太大意了。”

眼前的案子他居然都沒發現,實在有愧。

喬錦安慰道:“總有陽光曬不到的地方,餘大哥已經很厲害了。”

上有想粉飾太平的褚高懷,心黑手狠的吳鵬程,他能保持清醒已經很不容易。

“要不讓我和餘大哥喝兩杯?”孫韜提議道。

酒可解千愁,主要是他也饞了,喬錦是個嚴厲的老師,每天任務很重,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酒了。

喬錦應道:“剛好到飯點了,我去做兩個下酒菜。”

她做了一個油炸花生米,熗拌千張和一盆酸菜燉肉,都是經典的下酒菜。

吃過午飯,孫韜送餘斌時見對面妙手堂還在排隊,而自家門可羅雀,他有點坐不住了。

“咱這兒連個鬼影子都見不著,要不咱也搞點活動?反正你和師父也不指著看診賺錢。”

要說他們真是親師徒,從來不把銀子當銀子,義診贈藥從不吝嗇,那乾脆敞著門免費看唄,又能滿足的他們的仁心,又讓病人得到實惠,還能氣哭對面的小老頭。

“不行。”喬錦想也不想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