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孫韜很不理解。

在哪兒義診不是義診?難道還有什麼區別?

喬錦解釋道:“行有行規,咱得守規矩,有些赤腳郎中不賣藥,全靠診金吃飯,都來免診金這套,不就砸人家飯碗了嗎?人家能放過你嗎?而且免費容易,以後再想收就難了。”

“也對,閒點就閒點吧,你來看看我縫皮是不是練到位了。”

孫韜主動要求考核,因為他不想再天天縫豬皮,更不想天天吃豬肉。

喬錦看了他操作,清洗消毒很到位,縫得結實又整齊,已經達到了她的要求。

那就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我教你處理內臟破損的情況。”

孫韜有點抗拒:“我是去當兵的,又不是做軍醫的,而且也沒幾天了,應該學不完吧。”

“內臟破損也是士兵死亡的主要原因,不學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手底下計程車兵去死,你忍心嗎?我也沒讓你只負責治傷,你忙就教給軍醫,不忙就幫忙搶救,多救一個是一個,士兵們知道生命有保障,打仗也能英勇一點。”喬錦努力忽悠。

孫韜無從反駁,只能乖乖就範。

學就學吧,反正也沒別的事。

喬錦在穴點陣圖的基礎上畫出內臟分佈圖,然後挨個兒給孫韜講解,形狀重量功能內部構造等介紹得十分全面。

孫韜拍了拍自己約半斤重的心臟,弱弱地說道:“師妹,我是你親師兄,對師父的衣缽財產都不感興趣,師父他老人家也打算全給你留著,你知道的吧?”

“你抽的哪門子風?”

喬錦瞥了眼孫韜,說內臟的事情呢,他給扯到哪裡去了?

孫韜嚥了咽口水:“我…我就是感覺你手上多少有幾條命。”

她居然連碰到哪裡致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太嚇人了!

喬錦忍住想刀他衝動,挺聰明的腦子就不能裝點靠譜的東西。

他邪惡一笑:“一會兒我考你,哪裡答不上來或是答錯了就割哪裡下來,正好換換口味。”

孫韜打了個寒顫,他好想師父,跟師父學不好只會捱打捱罵,跟著師妹學不好是要命,因為她真的有一個擅長做下水的朋友。

嗚…喬錦該不是他的穩定供貨商吧?

不行,為了就算為了自己的腰子肺子拼了!

被一通嚇唬後孫韜認真了許多,但人體結構複雜,學得孫韜欲哭無淚。

好在這時候仁醫堂終於來了客人。

“請問…”

沒等客人說話,孫韜蹭一下竄了過去,熱情地問道:“客官有什麼需要?本店可以看病可以抓藥,什麼都不需要我也可以陪您嘮兩句,您裡面請。”

陳昌平有點傻眼,這夥計莫不是被對面刺激得有點失心瘋了?

落後一步的喬錦尬笑著解釋道:“陳大哥,這是我師兄孫韜,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陳昌平略顯驚訝,孫郎中能收喬錦為徒說明眼光不錯,怎麼…

不過他混跡商場,眨眼就調整好表情並拱手行禮:“原來是孫師兄,失敬。”

“不失敬,不失敬,陳兄,久仰大名,我給你倒茶去。”

孫韜直接上手把人拉進去。

他高興得要瘋,熟人比病人好,待的時間長。

坐下後陳昌平問道:“阿則的事有了點頭緒,方便在這裡說嗎?”

他總覺得喬錦的師兄不太正常,他要說的事情不適合傳出去。

“方便,我師兄有點人來瘋,人還是靠譜的。”

喬錦憋笑憋得辛苦。

正倒茶的孫韜翻了個白眼,姓陳的真不是東西,白瞎他一番心意了。

“我之前的說的那家酒館換了地方,耽誤了不少時間,我近來才打聽到那日喝酒的是禮部侍郎的兒子,我還聽京城來的客商聽說他京中時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到安平縣後不久就小有才名,但他身體康健,應該和阿則的蠱沒什麼關係。”

“他要不是幡然醒悟,便也是轉運蠱作祟,蠱有子母之分,就和人的親子關係那般,他沒事只是因為他的子蠱不在阿則身上,我們也發現一個用轉運蠱的,所以猜測遠不止一對。”喬錦解釋道。

“陳兄可知他平日都與誰交好?”

孫韜暫時放下之前的恩怨,畢竟正事要緊。

“他喜好交往,與權貴子弟基本都有往來,但我是商戶子,融不進那個圈子,所以不清楚具體情況,你說轉運蠱眾多,會不會有專人制作販賣?”

“真要如此怕是更不簡單了。”喬錦臉色沉重。

縱觀史上賣官鬻爵都有權力中心的人參與,轉賣運勢怕是更加如此。

“以後更得小心,不要輕舉妄動,除非有一擊斃命的把握。”陳昌平提醒道,有權有勢的人想讓他們消失真的太簡單了,最重要的是他們消失以後揭露這件事就更難了。

“嗯,對了,你的繡坊如何了?”

喬錦想換個輕鬆些的話題。

“第一家已經開始營業了,生意還算可以,尤其是伯母的雙面繡,開業當天就被人買走了,這是寄賣的銀子和你的分成。”

陳昌平把賬本和三百兩銀票一起拿給喬錦。

“你真是及時雨。”喬錦豎了個大拇指。

她地方都看好了,就差買地的銀子了。

陳昌平收起笑臉:“我與阿則是過命的交情,你們缺銀子不說是要與我生分?”

“不是,就剛動的心思,家裡養的東西有點多,想弄個荒坡養著。”

“剛好我這段時間會在陳府住一段時間,你有事到角門遞信,那邊是我的人。”

喬錦有點驚訝:“你要回陳家?”

他的生意剛剛起步,能離得人嗎?

“應該是是引起我爹懷疑了,我回去演一段時間,讓他們消除戒心,嚴叔那邊能輕鬆點。”陳昌平苦笑。

別人的爹巴不得孩子出息,只有他爹生怕他羽翼豐滿。

喬錦看了下他的臉,他父母宮黯淡無光,太陰落陷,預示母親將喪。

而他生母早逝,那隻能是繼母。

“你最近儘量避開陳夫人。”

“為何?”

陳昌平知道他爹讓他回來肯定是繼母吹的枕頭風,他正準備好好氣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