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造謠一張嘴
首輔病癒還賴著,只好繼續嬌養他 小蔥餅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這年頭女人重視名聲甚於性命,宋老太這番話實屬惡毒。
扭頭一看蘇氏果然羞憤欲死,喬錦在她耳邊說道:“別急,看我的。”
隨即她又好心提醒道:“都是黃土都埋到脖子根的人了,還是少造點口業,免得死後去低於受那拔舌之苦。”
宋老太突然覺得舌根隱隱作痛,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但再想想她還是覺得自己猜疑得有道理。
她昨天聽說大房借了錢才湊齊了給喬家的聘禮,蘇氏臉皮薄,若非走投無路,絕不會開口借錢,可見今天送來的孝敬必定是最近幾天攢下的。
而一斤糧食最次也要六文,也就是最少要八百文。
可村裡的精壯勞力一個月才賺幾百文,她們指定賺不來這些。
要麼是蘇氏能哄會騙,掏空了男人的兜兒,要麼就是她下賤,勾搭了不止一個。
宋老太理直氣壯地質問:“那你說說你們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錢當然是我娘一針一針縫出來的,也是我一棵一棵挖回來的,你可以跟我去繡坊藥堂一一詢問對賬,要是錢來得不乾不淨,我和我娘一根麻繩吊死,如果是你造謠,就口舌生瘡,不得好死!”喬錦底氣十足地回答。
宋老太撇了下嘴,這點賬她能不會算?
蘇氏就不吃不睡,一天頂多繡兩塊帕子,這才三十多文。
傻丫才好幾天,認識三五種藥草就不得了了,一天挖個十來文就要偷著樂了。
“我才不費那勁,都沒皮沒臉了,和那些老闆還能幹乾淨淨?”
“想省勁就在村裡問,我家曬著一竹扁甘草,肯定很多人瞧見了,甘草知道吧?甘草可解藥毒,多數藥方都用得上,價格大約是八十文每斤。”
喬錦選了個普通價位的甘草說事。
能讓人相信她賺了錢,又不至於到眼紅的地步。
宋老太認真打量起這位才進門的孫媳。
傻丫長相隨娘,但眉眼肖似喬郎中,於是她繼承了明媚長相的同時又不顯柔弱,倒是有幾分英氣一點傲氣,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但認錯是不可能的,她屁股稍稍一抬,順著椅邊滑坐到地上。
然後一手按著胸口,一手捂著臉,期期艾艾地哭了起來。
“老大你好狠的心啊,老孃辛辛苦苦生你,又把你拉扯大,結果你年紀輕輕甩手就走了,害得你老孃一把年紀還要被嫌棄咒罵!”
“我是造什麼孽了她?兒媳不孝,孫媳忤逆,老天爺啊,你快開開眼,趕緊劈死這些不孝子孫,不然老婆子沒法活了!”
李氏適時出來表孝心:“娘,地上涼您快起來,別凍壞了身子!”
“活著有什麼用?讓人咒我不得好死下地獄嗎?”
“誰都有老的時候,你們今天這麼對老人,以後你們也會是這樣的下場。”
“別說了,一會兒更難聽的話都說出來,我還想安安穩穩過兩天。”
……
婆媳倆一唱一和地貶低喬錦婆媳,絕口不提自己的錯處。
喬錦氣定神閒地看她們表演,直到她看夠了,那倆人也哭夠了,不再扯著嗓子乾嚎,她才開口。
“你們就是哭淹了明河,我娘也不會把賣繡品的事兒交出來,錢讓你們拿了,阿則的命怎麼辦?還敢讓老天爺開眼,第一個該劈死就是你們!”
“還有你生養兒女辛苦,找自己兒女孝順去,我娘願意贍養你是看重和你兒子的感情,不是該你的欠你的,你再欺負人,我讓阿則代父寫了放妻書,以後我們都搬到他姥孃家住著去!”
宋老太愣了好久,休妻不是她威懾她們的手段嗎?
怎麼被拿來威脅她了?
偏偏她還真丟不起這個人,她不澄清,人家說她刻薄,容不下快死的孫子,要是澄清了,宋家男人就成了笑話。
以後家裡孩子還如何婚配?或是媳婦都有樣學樣怎麼辦?
半響宋老太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那破落戶自家都吃不飽,能收留你們?”
“蘇家沒有會刺繡的寡媳,還經常給我家送東西,自然過得艱難些,希望我娘回了孃家後您還能如此體面。”喬錦看了李氏。
這是位嘴甜心苦的主兒,要是宋老太沒了價值,下場應該不會好呢。
“你…你!”
宋老太腦子嗡嗡的,顫顫巍巍的手指著喬錦卻半響沒說出話來。
更怕蘇氏回孃家的是李氏。
她忙放低姿態:“大嫂,今兒的事都怪我,傻丫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下不來臺,我回來就抱怨了兩句,沒想到讓娘誤會了,不過她也是出於好心,怕你們被人欺負,你們就別怪她了。”
李氏三言兩語想把事情圓過,還順便內涵了下蘇氏婆媳倆不識好歹,斤斤計較。
喬錦皮笑容不笑地說道:“既然小嬸知錯了,以後就請你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我請個說書先生,在村口說說宋家老婦老來寂寞不安於室,少婦暗通富商珠胎暗結的故事。”
反正造謠一張嘴,誰又沒嘴呢?
何況她這嘴被後世的電視小說薰陶過,比她們厲害得多。
一天吃了兩次癟,李氏恨不得在喬錦身上瞪出兩個洞。
可喬錦根本不在意,她只覺得無比暢快,可算把敬茶那日沒說的話說了。
“別拿我當我娘拿捏,我性子不好,從不受氣。”
甩下一句霸氣十足的話後喬錦把蘇氏拉走。
她正準備安慰她兩句,沒成想蘇氏先自我檢討起來。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什麼惹你奶生氣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婆母待她也不親密,但也不曾這般冷言冷語,甚至質疑她的人品。
“因為爹過世了,阿則病了,她覺得大房沒用了,不用給好臉色了。”喬錦說出了扎心的事實,見蘇氏不願相信,她又補充了一句:“就像對待二嬸母女一樣。”
宋老太認定王氏生不出兒子,認定嫁出去的女兒指望不上,就拼命讓她們幹活兒,好榨乾她們的剩餘價值。
對蘇氏和她亦是。
蘇氏身子發顫:“阿則會沒事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