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價比人參

可見她們捱餓是常態，像極了曾經的原身。

喬錦很快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家養了幾隻兔子，可我每天要上山採藥，沒時間照顧它們，麻煩你們每天往我家送一簍子洗淨曬乾的草，我管你們一頓飯。”

兩個小丫頭對視一眼，她們一母同胞，又形影不離地長大，看一眼就能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再由活潑些的二丫說道：“割草可以，吃飯就不必了，我們只是偶爾犯錯才餓肚子。”

大嫂家只有她和大伯孃賺錢，還要供大哥喝藥，哪還有多餘的糧食？

喬錦笑道：“人不大，想的還挺多，你們只管放心，我既說出口了，必定能管得起你們的飯，再說你們大了餓了捱捱不打緊，可小丫不行，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大丫見她不是開玩笑，這才點點頭：“多謝大嫂。”

“那我們晚飯的時候送去。 ”

說完二丫怕喬錦誤會她是衝飯去的，又急急地解釋道，“其他時候路上人多，我怕被我奶和小嬸知道，晚了我們又害怕。”

“我懂你的意思，好了，吃飽就去忙吧，我們回見。”

“回見！”

兩個小丫頭靦腆地回應。

喬錦用棍子戳了戳火堆，確定已經熄滅後才離開。

這次她依然先找食物。

憑藉優秀的聽力，喬錦順利找到幾隻正覓食的斑鳩。

斑鳩肉質細嫩，營養豐富，很適合久病虛損之人食用，唯一的不好就是它們會飛， 很難抓。

喬錦想起年幼時和爺爺在院子逮麻雀的場景，放到此處很恰當。

她後退幾步，用一根小棍子斜撐著揹簍，然後在下面撒上掰碎的烙餅，最後拿出細繩，一端拴在小木棍上，自己拿著細繩的另一端躲到樹後蹲守。

一會兒後一隻大冤種斑鳩發現了揹簍下的食物，還發出咕咕的聲音呼叫同伴。

不多時斑鳩都聚集過來，但它們很警惕，都站在外緣伸長腦袋啄食，然後迅速離開，如此試探幾次，確定安全後才站在揹簍下大快朵頤。

喬錦見時機成熟，立即拉動繩子，沒了支撐的揹簍立刻罩下來。

不過斑鳩很靈活，一有動靜就四下逃散，只有一隻貪吃的沒逃出去。

罩在裡面的斑鳩反抗得很激烈，喬錦又費了一番力氣才逮住它。

斑鳩和鴿子是近親，體型不大，一隻尚不足一斤，不過素來有一鳩勝三雞的說法，有一隻也夠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蹲半個時辰了，腳麻。

收好斑鳩，喬錦又去採藥。

不過昨日消耗太甚，身體還沒恢復，一路走下來感覺累得快要虛脫，她趕緊坐下歇息。

緩過勁兒來喬錦不經意看到巖壁的縫隙髒中上長著一株霍山石斛！

石斛入胃、腎兩經，可滋陰清熱，除痺下氣，乃藥中上品，霍山石斛更是石斛中的極品，價比人參。

喬錦按捺住激動的心繼續休息，石斛離地十來米，她得保證有充足的體力爬上去。

一刻鐘後喬錦弄來許多枯葉，在崖壁下鋪了厚厚一層，萬一滾落可以緩衝下。

然後她又紮好褲腿袖口塞好衣服下襬，這才往上爬去。

她每往上一步都會先用砍柴刀探探，一是嚇走某些小可愛，二是試試岩石是否牢固，以防踩空滾下去。

終於石斛就在眼前，喬錦一手扒著岩石，一手用砍柴刀把粗壯的莖幹砍斷。

然後一下不錯地盯著它們，並記住停下的位置。

原路返回崖底後喬錦撿起石斛，一共十五段，也不枉她心驚膽戰玩一回攀巖。

其中兩段還連著根，喬錦把根切下來，選擇合適的地方種進去。

澆水時她腦袋裡閃過一道靈光。

種植藥材錯的不是種植本身，而是不正確的方式，比如栽種過密，改變環境氣候，濫用科技與狠活兒。

她完全買個山頭，將人工育種的小苗移栽到上面，等足夠的年限後再收取。

不過這是以後的事，現在還是過好眼前的苟且吧。

臨近傍晚喬錦踏著晚霞歸家，蘇氏還在埋頭繡花，她也不打擾，徑自去廚房忙活。

她把斑鳩宰殺好，飛過一遍水後放進瓦罐，添滿水，放上兩小片姜，然後用文火慢燉。

趁這功夫喬錦去處理石斛。

石斛鮮用藥效最佳，但有活性的石斛可以吸收空氣裡的水分代謝，會消耗營養物質，所以明天就要拿到藥鋪賣掉。

要處理的是留給宋衡則泡水的兩根。

先把石斛洗淨，剪掉葉子，然後切下一小段，刮掉表層薄膜留作鮮用，其他的泡在水裡，潤透後切片，再用小火烘乾。

吃藥宜早不宜遲， 喬錦當即用鮮石斛給宋衡則泡了一壺水。

見過他用茶水研墨，她特意叮囑了一聲：“裡面加了好東西，要喝完。”

“好。”

宋衡則回答得乾脆。

喬錦忍不住問道：“你不怕有毒嗎？”

她現在可是一個只認識幾味草藥的菜鳥選手。

宋衡則低低一笑：“能為你試藥，榮幸之至，待日後成為杏林高手，且記得有我一份功勞。”

喬錦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這貨要是沒病，得撩多少姑娘回來？

宋衡則喝了一杯水，水微甜，帶著點青草香，他不禁想到了喬錦的味道。

堂屋那邊蘇氏收了最後一針，她第一時間把成品拿來和家人分享。

“看我繡得怎麼樣？”

喬錦毫不吝嗇地誇獎道：“孃的手藝真好，看著和真的一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主要是你畫的繡樣好看，明天是交繡品的日子，你跟我一起去，我給你買兩身新衣服。”

蘇氏注意到喬錦衣服上新添的洞。

她衣服本身就布丁疊著補丁，想補都找不到下針的地方，她又是小姑娘最鮮嫩的年紀，乾脆買新的。

“阿則怎麼辦？”

喬錦問道，讓他一人在家她能放心嗎？

“我想帶他找郎中看看。”

宋衡則清清嗓子：“你們買東西我就不去摻和了，剛好明日大虎休息，讓他來陪我會兒。”

還能讓大虎輔助他清洗身體，人一絲不掛來，也要乾乾淨淨地離開。

這個想法他藏得極好，蘇氏和喬錦沒看出破綻，便愉快地接受了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