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老爹過生辰後,村裡幾乎人人都知道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如今,顧大伯一家人每次出門時,背後都會有一些村民對他們指指點點。他們現在恨透了顧文景一家和林草草,覺得都是因為他們才導致現在的這種局面,讓他們在村裡抬不起頭。
然而,顧文景和林草草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們依然每天過著自已的日子,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新年也越來越近。這天,一家人圍坐在火盆邊,商議著如何準備年貨。經過一番討論,他們決定過幾天一同前往縣裡採購所需物品。
由於天氣寒冷,顧文景不再像以前那樣頻繁地外出打獵,而是改為每十天去一次。當他需要出門時,便會安排母親陪同林草草一起出診。畢竟,上次張二狗的事件讓他至今仍心有餘悸。
就在這時,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院子裡的寧靜。顧文景起身開啟院門,發現門外站著的正是張屠夫家的大兒子——張生。
顧文景雖然不喜歡張小柔母女,但對於張生,他的印象應該還不錯。這個人為人忠厚老實。此刻,儘管天氣寒冷,張生卻滿頭大汗,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顧文景開口問道:“張生哥,這麼著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張生不停地朝著屋裡張望,焦急地說道:“小林大夫在家嗎?你嫂子她吃過午飯之後就開始肚子疼得厲害,我想請小林大夫過去看看。”
顧母在一旁解釋道:“草草,這是張氏的大兒子,張生,人不壞。”接著又說:“草草,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讓文景跟他說一聲。”
林草草微笑著搖了搖頭,溫和地說:“娘,張小柔母女是張小柔母女,張生是張生,不能混為一談。而且這麼冷的天,去鎮上也不太方便,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那可是一條人命啊!我去看看吧。”
顧母慈愛地看著林草草,心疼地說:“草草,你真是太善良了。那就讓文景陪你一起去吧。”
林草草點點頭,表示同意。
顧文景正準備問林草草去不去,就見林草草已經拎著藥箱出來了,她笑著對他道:“走吧。”
顧文景點點頭,伸手接過藥箱,然後拉起林草草的手,兩人跟在張生身後朝他家走去。
他們剛走到張家門外,就聽到裡面傳來張生媳婦痛苦的喊叫聲。張生臉色一變,急忙加快腳步衝進院子裡,徑直走向其中一間房間。林草草和顧文景對視一眼後,也快步跟上。
進入房間後,發現屋裡除了躺在床上的張生媳婦外,還有張小柔和她母親。張小柔看到顧文景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快步上前道:“文景哥哥!”
然而,顧文景卻沒有任何反應,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也不說。
張小柔臉上露出受傷的神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文景哥哥,我……”
話未說完,張母便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林草草從進屋開始就注意到了床上的女子,只見她面色蒼白如紙,額頭佈滿冷汗,雙手緊緊捂住腹部,嘴裡發出陣陣痛苦的哀嚎聲。
林草草皺起眉頭,快步走到床邊坐下,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將手指搭在張嫂子的脈搏上,又檢視了她的舌苔等情況。過了好一會,林草草才站起身來,開口道:“她這是霍亂。”
在這個時代,“霍亂”就是後世的“急性腸胃炎”。
張生緊張的問:“小林大夫嚴重嗎?”
林草草微笑著安撫道“問題不大,我給嫂子扎幾針,在喝幾副藥就成。”
林草草拿出銀針在張嫂子神闕穴、天樞穴、大腸俞穴扎幾針,張上看媳婦臉色緩和,嘴裡叫聲也小了,張生緊張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林草草收了針。
“這就是小林大夫吧?你的醫術可真是高明啊!剛剛你紮了那幾針後,我的肚子已經不疼了,真是太感謝您了!”張嫂子一臉感激地看著林草草說道。她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神情明顯輕鬆了許多。
林草草微笑著回答:“張嫂子,您客氣了。不過,您最近還是要注意飲食,千萬不能再吃辛辣和生冷的食物了。等病好了之後,也要儘量少吃這些東西。”
“好嘞,謝謝您的提醒,小林大夫。”張嫂子連連點頭,表示自已記住了。接著,她轉頭看向自已的丈夫,讓他把藥費給林草草。
張生連忙答應下來,然後從兜裡掏出一把銅錢數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對林草草說:“小林大夫,這麼多夠嗎?”
林草草笑著擺擺手,示意沒關係。她說:“張大哥,你們給我三十文就行了。”
張生一聽,立刻把手裡的銅錢數出三十文遞給林草草,嘴裡還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林草草接過錢,又仔細叮囑了張嫂子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然後才轉身朝門外走去。顧文景拎著藥箱跟在後面。
倆人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小山坡前,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呼喊聲。兩人停住腳步,一同回頭望去,只見張小柔正從遠處跑過來。
張小柔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喊:“等等……等等!”
顧文景的臉色微微一冷,他握住林草草的手,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張小柔連忙喊道:“文景哥哥,我有事情跟你說。”
顧文景冷漠地回答:“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林草草站在一旁,臉上露出一副看戲的表情。
張小柔滿臉委屈,帶著一絲傷心說道:“文景哥哥,難道你真的如此無情嗎?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顧文景面無表情地反駁道:“村裡跟我們一般大的孩子,不都是一起長大的嗎?”
林草草忍不住在心裡偷笑起來,沒想到顧文景竟然如此犀利地回懟別人。看著張小柔那副五彩斑斕的表情,就像一個調色盤似的,真是有趣極了。
張小柔不死心,繼續對顧文景說道:“文景哥哥,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顧文景看了一眼林草草,然後認真地說道:“草草是我的妻子,沒有什麼事是她不能知道的。如果你有話要說,那就直接說吧,我們還急著回家呢!”他的語氣堅定而決絕。
張小柔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但還是故作溫柔地說道:“文景哥哥,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不會耽誤太久的。只要說完這些,我保證以後不再糾纏你了。”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怨。
顧文景轉過頭來看著林草草,眼神裡滿是詢問。林草草微微一笑,朝他點點頭。
張小柔見此情景,心中暗自竊喜。她指著不遠處的小山坡說道:“那我們去那邊的小山坡後面吧。”說完,她便迫不及待地朝著小山坡走去。
顧文景見狀,遠遠地跟在她身後,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了小山坡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