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殷驟然大叫,驚得兩人都停下動作回頭看他。
畢竟平時說話要湊近才能聽清的人,突然這麼大聲,還真是驚人。
“你們……你們煩死了!”
澤殷胸膛起伏,裙子領口的大片肌膚都氣得粉紅,水眸含嗔帶怒地瞪著人。
生機勃勃,活色生香。
簡直讓人骨頭都酥掉,美人發怒也是極動人的。
澤殷說完,自已轉身提著裙子跑掉了。
但效果顯著。
羅酒低頭。
江浪也低頭。
然後又同時看向對方。
面面相覷。
小羅酒和小江浪也面面相覷。
這下好了,徹底打不起來了。
兩人都遮遮掩掩地往洗手間走。
就在進去的前一秒,羅酒突然說:“今天我還跟澤殷一塊進來過,你猜我們做了什麼?”
說完,他哈哈大笑著閃進內間。
江浪在原地沉默兩秒。
嘴角輕微抽動。
不爽。
……
雖然澤殷是被忽悠來演舞臺劇的,但他依舊很認真。
一遍遍地跟著彩排,沒有絲毫怨言。
而且他是主人公,臺詞戲份都格外地多。
這會他正拿著臺詞本站在窗前,認真地背臺詞。
江浪在不遠處坐著休息,目光仍舊時不時落在澤殷身上。
旁邊邊月白在看手機。
過了一會,邊月白抬頭,江浪還在看澤殷。
就這樣安靜地看著,會讓人想起守護這個詞。
邊月白輕推了下金絲眼鏡,落在江浪面上的目光帶上審視。
江浪霎時間收回眼神,凝眉回望過去。
語氣是不怎麼友好的冷淡。
“看什麼?”
邊月白一聳肩,臉上掛著笑。
“看我們的江公子,好像是真栽了啊。”
江浪淡帶上幾分嫌棄:“關你屁事。”
他講話向來簡潔直白。
對他不喜歡的人,更是多幾個字都懶得說。
邊月白絲毫不惱,反而還坐近了些,很好奇的樣子。
“我以為你這種人,都是感情潔癖呢,沒想到你居然看得上澤殷,他真有這麼好?”
江浪倦懶掀起眼皮,似笑非笑。
“邊月白,只有物件才分乾淨不乾淨,人沒有這一說。”
說著,他冷然諷道:“就算有,殷殷也比你那副黑心肝乾淨得多。”
邊月白搭在椅子扶手輕敲的手指一頓,無聲失笑。
黑心肝。
形容地還真準確。
“江浪,你不去學心理真是可惜了。”
“哦。”
江浪漠然轉開頭,顯然是沒多大興趣和他交談。
有什麼可研究的。
大多數人,他多看兩眼都覺得煩。
尤其邊月白這種。
澤殷這會背完臺詞,正朝他們走過來。
邊月白也適時地閉嘴。
“我第一幕的臺詞已經都背熟了!”
澤殷站在兩人面前,眼睛晶亮,臉蛋帶著幾分興奮的紅。
少有的活潑模樣。
邊月白微笑著鼓鼓掌:“小澤真棒呢,很厲害,我的臺詞都還沒背好呢。”
澤殷不好意思地抿唇,眼裡都是被表揚的喜悅。
他正準備開口說話,一根軟吸管就戳到嘴邊。
江浪手裡正拿著澤殷的水杯,遞在他面前。
“嗓子都快啞了,喝點水。”
澤殷眨巴眼睛,乖乖地含住吸管,臉頰微微鼓起來。
正好入口的溫水滋潤乾澀的喉舌,舒服地澤殷微微眯起眼。
抱上江浪的手,又喝了好幾口才鬆開。
“我好多了,謝謝你!”
眉眼彎彎,粉色唇瓣水潤地開合。
江浪盯了他的唇兩秒,說:“還要不要再喝點。”
澤殷擺手:“不用了。”
江浪點頭,直接把澤殷剛喝過的水杯拿到嘴邊。
一口叼住澤殷剛含過的吸管,就著喝了幾口水。
眼睛還緊盯著澤殷。
目光清冷得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澤殷還是被他給看害羞了。
“這是我的水杯……”
江浪抬手攬住澤殷肩膀,帶著人離開。
“你的江浪,喝你的水杯,有問題嗎?”
“什麼呀,你怎麼就是我的了……”
澤殷聲音低下去,頭也低下去。
江浪悶聲發笑,手掌揉揉澤殷的後腦勺。
“我不是你的,你還親我,你是不是耍流氓?”
澤殷聲音羞窘:“明明是你親我,你才耍流氓呢。”
“……”
邊月白坐在原地,看著兩人並肩離開。
夕陽拉長他們的影子,餘暉暖金。
一個肩寬腿長,一個纖瘦有致。
背影都極登對。
邊月白的臉隱沒在半明半暗的陰影中,金絲眼鏡邊緣反射出微光。
眼底情緒如海翻湧,晦暗不明。
誰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
這段時間澤殷過得很充實,一邊上課一邊排練。
充實到甚至忘了澤獅玉的存在。
晚上。
澤殷剛洗完澡出來,頭髮溼漉漉,臉蛋也被蒸地紅撲撲。
蹲守在陽臺的羅酒唰一下站起來,眼睛要吃人似的盯著澤殷。
“洗澡怎麼都不叫我?”
澤殷:……
“我的腿已經好了,不用幫忙的。”
他還是耐心地解釋了一句。
羅酒也不聽,就往人身邊拱。
“浴室地板那麼滑,我怕你摔倒。”
澤殷張張嘴,一時無言,推開擠過來的羅酒。
自從上次莫名其妙的告白之後,羅酒就變了很多。
而且變化最大的一點是,越來越不要臉。
江浪坐在自已桌前,抬手敲了下陽臺玻璃。
都沒抬頭,聲音淡淡。
“別發神經。”
羅酒一點就著,直接就衝進去。
“你說誰發神經呢!”
江浪手裡拿著平板,隨手畫著板繪。
“誰破防就說誰。”
羅酒好歹是個板寸,不然真要怒髮衝冠了。
“你說誰破防了!”
江浪輕咂:“你真的很鬧騰,你有多動症嗎?”
澤殷背對著兩人在擦頭髮,但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羅酒:……
邊月白也插進來:“好了,都快十二點了,明天小澤還要排練呢。”
羅酒氣得不行,來來回回走了兩趟。
“好啊,你們一個個都向著江浪是不是,他天天一張冰塊臉,有什麼好的……”
宿舍裡吵吵鬧鬧,但卻莫名顯出些熱鬧氣氛來。
澤殷嘴角掛著輕鬆笑意,終於也體會到同齡人相處的感覺。
他正準備開口安慰羅酒兩句。
桌上反扣的手機突然一震。
澤殷隨手拿起來,還以為是奚雲飛。
這些天她和澤殷溝通得最多,一直在討論道具和劇本。
看清螢幕的一瞬間,澤殷嘴角的笑僵住。
是澤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