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上藥兩字,澤殷不自覺屁股一緊。

邊月白輕笑著拍了下澤殷的手背:“小澤快去上藥。”

然後,他還笑著對羅酒說:“我們在醫務室裡還說到你呢。”

澤殷聽著這話,心是一下一下地被提起。

他知道邊月白肯定沒有惡意,但還是窘迫地不行。

上藥,醫務室,羅酒……

每個詞都讓他羞恥。

羅酒卻很滿意,拉住澤殷的纖細手腕,把人往身邊帶。

“說到我,說什麼了?”

澤殷嘴唇微動,臉蛋緋紅,半天說不出來。

羅酒得意地大笑出聲。

邊月白坐回自已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看著兩人互動。

江浪在陽臺上,目光落在澤殷微微顫抖的腳腕。

又看向邊月白搭在椅背上,敲動的修長手指。

輕撇了下嘴。

屁股好看,人有點笨。

羅酒拉著椅子坐到澤殷桌前,伸出手臂。

對著躊躇的澤殷一挑眉,催促道:“快點的!”

澤殷“嗯”了一聲。

把棉籤拿出來,正要用棉籤去沾燙傷膏,卻被羅酒推開。

“你還嫌老子?用手抹!”

澤殷一怔,一旁邊月白含笑的聲音傳來。

“羅酒,人家小澤是好意,怕感染你的傷口。”

羅酒擰著的眉鬆開,但仍執拗道:“我不管,要麼你就別管我,要麼就用手上藥。”

他硬氣的模樣, 簡直讓人懷疑這手是不是他的。

澤殷抿唇無聲地笑了下:“我知道了。”

羅酒看著他嘴角那一絲柔軟笑意,忍不住靠近。

寬闊的肩膀胸膛幾乎將人完全攏住。

澤殷眼裡閃過不安,翹起的嘴角變得平直。

羅酒動作僵住,粗線條的他第一次直面澤殷對他的害怕。

他離近點,澤殷就不笑了。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挫敗。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看到他,澤殷就會露出笑容。

甜甜的軟軟的,蜜糖一樣地讓人嘗不夠。

可現在……

羅酒眉毛皺起,湧出暴戾燥氣。

他一把抽出澤殷手裡的燙傷膏,直接起身出了宿舍。

只冷硬留下一句:“不用了!”

澤殷茫然看著他高大背影,狂風一樣離開。

又怎麼了?

澤殷是真的搞不懂,羅酒每天都在想些什麼。

他輕嘆了口氣。

手指上擠出來的肉色燙傷膏軟軟地下滑。

澤殷只好去陽臺洗手池。

清涼水流沖刷手指,帶走膏體。

這會天空夜幕低垂,陽臺上沒開燈。

只有從宿舍裡透出來些許光線,一切事物都顯得朦朧。

江浪靠在開啟的窗前,稍長的頭髮凌亂飛舞。

散亂扣著的襯衫被風吹開,露出健碩胸肌。

但他不像羅酒那樣粗放。

即使不修邊幅,也像個優雅的藝術家,或是偷跑出來體驗生活的小王子。

因為那張深邃俊美如神祇的臉龐,實在沒法讓人跟他把任何粗俗事物聯絡起來。

他側過頭,淡色眼眸凝視著澤殷。

水聲停下。

他說:“過來。”

澤殷聽話地走過去。

外面的風很大,樹木搖晃,吹得澤殷微微眯眼。

澤殷問:“怎麼了?”

江浪眼中夜色浮動,他抬手搭上澤殷的後腰,像在宴會廳裡和女伴起舞的前奏。

澤殷後背一緊,想要退開。

江浪微微用力,手掌摩擦著那隻格查爾鳥。

“你有點笨。”

江浪聲音不帶什麼情緒,看不起也不像是在罵人。

正經地像是在闡述什麼科學現象。

澤殷嘴唇微張,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半晌,他才想好理由反擊。

“我們考上了一所大學,你幹嘛還說我笨?”

江浪輕嘖一聲。

手掌不老實地探進衣服下襬。

手指力道輕如羽毛,緩慢描繪那隻他親手刺下的格查爾鳥。

澤殷腰間一酥,紅潮順著脖頸爬上臉頰。

夜色中,小臉酡紅,眸子水光瀲灩地望著人。

美得像山澗裡幽幽而生的漂亮花朵。

恐懼著,沉淪著。

懵懂又誘惑。

江浪輕嘖:“紋身還會疼嗎?”

澤殷咬著下唇搖頭,邊吸氣邊勉力回答。

“不,不疼了。”

江浪笑了,有點壞。

“不疼,那這樣呢?”

麻癢的後腰面板襲來尖銳的疼痛。

澤殷承受不住,“啊”地叫出聲。

腿一軟栽倒在江浪懷裡。

鼻端是好聞的清冽雪原味道,空曠遼遠。

澤殷腦子裡暈乎乎的,只覺得好疼,腰上肯定青了。

可是。

也好爽。

他的身體真的喜歡。

江浪抱著軟綿綿的澤殷,低頭在他通紅耳尖上一咬。

只收了三分力,咬出一個明顯的牙印。

那耳尖更紅。

澤殷的身體抖得也更厲害。

江浪輕笑,溫熱氣息打在澤殷耳畔。

“沒經過我的同意,小殷殷不可以蹭我哦。”

澤殷受驚中,嗓子裡壓抑的低吟溢位來,勾引人一樣。

“對不起,我,我……”

他想起身,可腰還被扣著。

澤殷起不來,也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只好將臉埋入江浪胸膛。

微敞的衣裳下,帶淚的濡溼小臉貼著緊繃的胸肌。

江浪像是對待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輕聲哄著。

“好了。”

“別哭了,讓你蹭。”

澤殷:……

無盡羞恥顫慄中,有一絲無語。

邊月白坐在門邊自已的位置,直直看著陽臺上親密相擁的兩人。

晚風偶爾送來零星的低吟,貓兒似的。

果然是勾人。

陽臺上的事,結束於江浪乾脆利落的一巴掌。

甩完之後。

澤殷紅著臉抖著腳,直接進了浴室。

江浪迎著邊月白的探究目光,自然而然地走回宿舍。

邊月白目光從江浪的胸膛,掃到他明顯的變化。

江浪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

邊月白推了下金絲眼鏡,收回目光。

沒興趣看。

手機叮咚幾聲。

邊月白點開螢幕,是同學發來的訊息。

他不像澤殷,他很會交朋友。

才開學幾天,儼然已經是他們專業名聲最響的人物。

【白哥,你上學校論壇了!】

【驚!三個大猛1為愛痴狂,師家小少爺被迫道歉,竟然都是因為他……】

邊月白:……

好一個標準的震驚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