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純白之門

“超越世界的美，被恩賜壓垮的可憐人。”

德拉主教低聲念著從伊佩爾塔口中，屬於拉萊耶的評價，神情有些恍惚，也有些苦澀。

災禍魔女終於古諾爾斯歷5年，也就是說帝國在內有不少人都經歷過那場恐怖的大瘟疫。

包括伊佩爾塔，也包括米斯特林，而很明顯這句評價也讓米斯特林原本隨和的心情肉眼可見的低落了下來。

“可憐人？”

米斯特林的語氣有些疲憊，

“我的朋友，我的親人也因為這個可憐人徹底留在了那長達十年的瘟疫。”

這時，看見快到教堂的德拉主教回頭安慰米斯特林一句。

“災禍魔女已死，瘟疫已成過去，你的好友們也不會想讓你停留在過去。”

米斯特林感慨的回了一句“主教，你其實不會安慰人吧。”

回應米斯特林的，只是德拉主教溫和的笑聲，而逐漸靠近隊伍末尾的伊佩爾塔則是繼續在回憶中，銀灰色的眼彷彿逐漸開始明亮起來。

伊佩爾塔，似乎發現了什麼。

過往的螺旋之塔中，與拉萊耶相遇是一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伊佩爾塔自然也不會放棄這種機會，特別是拉萊耶女士似乎表現的很樂意閒聊。

“女士，我能問一下您在灰燼平原與真假天域尋找著什麼嗎？”

檢查了一下銀燈的燈火，這座塔太黑暗了，沒有燈光的幫助，伊佩爾塔懷疑自已隨時都可能直接掉下去，畢竟螺旋之塔就沒有建立護欄。

“當然，如果關乎於隱秘，女士可以不說。”

“叫我拉萊耶就行了，其實也不算是隱秘，或者說只要瞭解我的，都知道我在幹什麼。”

拉萊耶彎了歪頭，右手在伊佩爾塔的視線中伸向了塔頂，嘴角透露出笑意，侃侃而談。

“我想創造五道門，讓成功跨到這五道門人成為真正的長生者，而不是我們這些非人非物的存在。”

伊佩爾他有些不理解，將自已比喻成非人非物是什麼意思，同樣也不理解什麼叫做真正的長生者。

而拉萊耶也看出了伊佩爾塔的迷茫，不過也不打算解釋什麼，這件事的可行性在拉萊耶看來依舊存有不小的可疑性。

“小伊佩爾塔，在你的眼中為什麼人類沒有資格成為長生者。”

拉萊耶的話讓伊佩爾塔陷入了沉思，過往沉迷的書籍在此刻成為銀髮少女最大的底氣，僅僅一會兒，伊佩爾塔便嘗試開口。

“我在書中看過一個說法，長生者的軀體就像太陽而人類的靈魂卻渺小如沙礫，當象徵陽的軀體與象徵陰的靈魂不再匹配，軀體也會本人的把靈魂是作為拖累，一場肅清就不可避免。”

“雖然差距並沒有那麼大，說法也並非那麼準確，但大致的方向竟然出奇的一致。”

拉萊耶的表情有些差異，將靈魂提升至足夠維持長生者位格，確實能讓人成為長生者，或者說靈魂都堪比長生者了，那他的身體是否為長生者就不重要了。

過往的歷史中，人類確實擁有不少的長生者，但他們的道路是無法複製的，就像凡人永遠也無法想象天才的智慧是多麼的深邃。

“那是為什麼呢？”伊佩爾塔用在渴求的目光看著拉萊耶，讓這位同樣年輕的長生者也感覺到了一點不好意思。

為了防止自已偉大的前輩形象悄然間崩塌，拉萊耶連開口，用知識將這位白毛少女過剩的好奇心轉移過去。

“是因為司晨。”

“司晨？，怎麼了嗎？”

伊佩爾塔有些不理解，長生者與司晨有什麼必要的聯絡嗎，不是說只有具各者才有資格侍奉在司晨左右嗎？

“當每一位長生者誕生之時，對應道路的司晨也會降下視線，這種視線對於凡物來說就像山嶽一般沉重，無一例外，幾乎所有的長生者都死於這毫無敵意的視線。”

“具名者如天上星辰，而司晨也無處不在，司晨就像一棵樹，而長生者只是僥倖看見那樹的枝幹，但就算是枝幹對於凡物來說，都是不可直視之重。”

說完，拉萊耶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透露出了恐懼而無法理解的疑惑，在伊佩爾塔看不見的地方。

這位強大的長生者，已經重傷垂死過一次了。

“你怎麼了嘛，拉萊耶姐姐？”

伊佩爾塔有些疑惑，就在剛才，伊佩爾塔隱約感覺到拉萊耶有些不對勁。

“沒，沒事，回憶到了不好的事，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吧。”

拉萊耶的臉色非常不好，銀燈的光輝並不明亮，還是凡人的伊佩爾塔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反而開心的點了點頭。

“嗯，好的拉萊耶姐姐！”

“我打算開闢五道門，而第一扇門叫做純白，名字的來源是學徒起的，我也不知道這個詞的含義。”

隨後，拉萊耶用猜測的語氣說道。

“那是由白骨鑄造而成的門，可能學徒就是因這個才記得名吧。”

伊佩爾塔突然間想到，陰森森的漆黑高塔內，有白骨與頭顱搭建的死亡之門，鮮血在只剩白骨的頭顱中流淌而出，從眼睛裡，從鼻腔裡，從嘴裡。

畫面感極強，伊佩爾塔感覺到腳底發涼，看了眼周圍的環境，銀髮少女突然聯想到，\"不會，拉萊耶女士之所以表現的那麼和善，是到地點之前，給我這個建築門的材料，一場臨終關懷吧\"

想到此處，伊佩爾塔連忙搖了搖頭，將胡思亂想的思緒從腦海裡甩出去。

還這麼劇烈的舉動，也成功的吸引到了拉萊耶的注意，銀髮少女的耳畔傳來了充滿關切的聲音。

“怎麼了嗎，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送你回現實啊？”

看著拉萊耶的表情，伊佩爾塔搖頭笑道，“沒事，拉萊耶姐姐，只是想到不好的事而已，請繼續吧。”

見到面前這個小妹妹確實沒什麼大事，拉萊耶也就放心了，一步步踏過前面的階梯，拉萊耶也開始繼續講解了起來。

“純白之門，象徵人最初純白一片的模樣，這是我對人的靈魂進行一次回溯，踏過這片門的人將會把自已的記憶暫時存放在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