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肖敬騰你要造反不成!”

聽到這熟悉的怒吼,肖敬騰勒住馬韁,收回了就要劈下的戰斧。

待看清來人模樣,他連忙將戰斧擲於地上,下馬拜倒:“拜見父皇!”

“光天化日之下,強闖將軍府,重傷朝廷重臣!你眼中可還有王法!”掃視四周,掃過殘破的將軍府正門,掃過癱軟在地戰馬,掃過跪在地上血染甲冑,喘著粗氣的秦戰北,建武帝的目光最後停留在大皇子肖敬騰身上。

“微臣正在家中演武,不曾想大皇子強闖而來,就要擊殺微臣!”秦戰北的聲音些顫抖,顯然還對剛剛的激鬥心有餘悸。

建武帝令人扶起秦戰北,安慰道:“愛卿且寬心,今日朕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這時,將軍府中的醫者已經上前要為秦戰北處理傷勢。

瞟了眼秦戰北,大皇子心中暗罵一聲:“廢物!”

旋即望向建武帝:“父皇明鑑,兒臣只是聽聞新進將軍秦戰北武藝高強,特意前來找其切磋,不曾想驚動了父皇!兒臣有罪,還請父皇責罰!”

秦戰北一頭黑線,他憤怒的盯著大皇子心中暗想:“你用的都是戰場殺人的招式,要不是某家還有幾分實力,早已被你斬於馬下,這哪裡是切磋,分明就是謀殺。”

回頭望了眼殘破的大門,倒斃於地的心愛戰馬,秦戰北雙目赤紅的望向大皇子,如果怒火可以殺人,此時的肖敬騰不知要被他殺了多少遍。

“我剛剛開始發跡,與大皇子並無交集,他為何如此待我?”雖然心中不解,大吃了如此大虧,秦戰北必需找回場子,旋即將目光投向站在建武帝身後的兵部侍郎盧世忠。

“陛下,大皇子此等行徑有依仗武力行兇之嫌,還望陛下嚴查,不然會寒了將士們的心。”盧世忠與秦戰北交好,二人透過目光短暫的交流之後,盧世忠便明白了秦戰北的心意,立刻行禮道。

“嗯!愛卿所言有理!”點了點頭,建武帝反問道:“愛卿以為當如何處罰?”

“依臣看,應罰大皇子禁足一月,在府中思過。”盧世忠躬身說道。話一出口,盧世忠就有些後悔,三年來,大皇子足不出戶,如此處罰對其來講,與沒有處罰有何區別。

但是,大皇子身為建武帝長子,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遭受什麼過重的處罰。想到此處便向秦戰北投去歉意的目光。

秦戰北心中也很清楚,他拿大皇子沒有絲毫辦法,就要咬牙吞下今日苦果。

“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真的只是想與秦將軍切磋武藝而已。要怪只怪秦將軍武藝平平,沒有接下兒臣的三招兩式。”肖敬騰叩頭喊冤。

聽聞此言,秦戰北險些一口老血噴出,武人如何能受此侮辱。如果沒有建武帝在場,他一定要跟大皇子拼個生死。

“夠了!此事就這麼定了。另外禁足一個月處罰太輕,再罰沒你三年俸祿用以修繕鎮北侯府!敬騰,你可認罰?”建武帝呵斥道。

聞言,秦戰北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果此時還不明白大皇子為何找他的晦氣,這些年的酒肉豈不是白吃了。“姜維嗎?沒想到你們姜家在皇室心中的地位如此穩固!”

秦戰北是一個有野心的,早年在姜家麾下為將,身上已經被打上了姜家的烙印,三年前野狐徑事件之後,姜家漸漸沒落,他就想要擺脫身上鎮北侯的標籤。

年初,秦戰北在北境立下大功,被晉升為將軍,更是與徐家徐浩軒成為好友,經徐浩軒牽線他認識了徐若雪。

二人一見傾心,雖知徐若雪有婚約在身,但得知徐若雪的未婚夫,是沒落鎮北侯府的文弱少爺時,他便沒了顧忌。在徐府門前跪了三天求了這門婚事。

同時,秦戰北心中也有想法,想透過此事,擺脫身上鎮北侯的標籤。他要向世人證明,他秦戰北就是秦戰北不是誰的附庸。

另外一邊,大皇子正在低頭認錯。

“兒臣知錯了。”

話一出口,肖敬騰也回過味來了,特別是想到建武帝要修繕鎮北候府時,心中大喜,暗道:“莫說是三年俸祿,就算是搬空我的大皇子府,我也樂意。”

就在肖敬騰要再次謝恩的時候,卻看到了建武帝不善的目光。

憨笑著撓了撓頭,將剛要出口的話語又給嚥了回去。

這事可不經說,要是說出來了,父皇非得被朝中大臣非議不可。自已心裡清楚就好。

“既然知錯,那就趕緊回去吧。”建武帝揮揮手說道。

他不敢讓大皇子在此多待,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還得要他這個皇帝給擦屁股,還是早點打發了好。

“謝父皇。兒臣告退。”肖敬騰起身,瞪了秦戰北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秦將軍,你也受驚了,好好養傷吧。”待大皇子走遠,建武帝對秦戰北說道。

“多謝陛下。”秦戰北抱拳說道。

默默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盧世忠已經有了別樣的想法。都是朝中積年的老狐狸,誰不知道誰,建武帝如此行為顯然是在表達自已對朝中新貴的不滿。

將要回宮的時候,一個侍衛跑到了大太監吳越人身邊耳語了幾句。吳越人先是一驚,而後便揮手將侍衛打發了。

同一時間,將軍府不遠處的一處茶樓之中,蔡倫靜靜的看著將軍府門前發生的一切,忍不住,嘴角掛上了笑容。

“皇帝還是那個皇帝,大皇子也沒有讓我失望!”

“老爺子還真是神機妙算,這裡發生的事情,你竟然一天前就知道了!”黃鸝般的聲音傳入耳中。

蔡倫看向一旁正在擺弄茶具的嬌俏少女忍不住心中一苦。“清雪丫頭,你輕點,這些可都是老頭子多年的積累,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弄壞了可沒地方找去?”

“碰!”

少女很隨意的將手中的茶杯丟在桌上,看的蔡倫心驚肉跳。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不該教我喝茶!就那一點點茶湯,倒來倒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清水解渴!”看著蔡倫的模樣,少女只覺好笑。

“對了,他什麼時候才能抵達京城!你幾次三番在我面前吹捧你那個得意弟子,我倒想好好見上一見!”

“快了,快了!”聞言,蔡倫心中一喜。再看向少女的目光已經有了些許慈愛之意。

自家徒弟被人退婚,蔡倫當然要找一個更好的,不然他的面子往哪裡放。

眼前的少女可不簡單,她是建武帝的嫡女,當朝大公主,肖清雪,年方二八。正是一個女孩最好的年紀,與自家徒弟姜維倒也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