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珠色光明,眾鬼退去
全民供奉神佛,我一手滅天 九海漣漪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忍英之後,便一言不發,目光微垂。...
竭力壓下紛亂忐忑心思,覺察到心跳飄飄忽忽,彷彿無處著力,夜妃看出了他此時體內的邪魂喪靈的侵蝕,可她卻也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閒事,道聖的人交由自家處置,哪裡輪得到她去閒情雅緻的代人處理。
袖子一揮道:“幫不了,自家事自家理,我可是很厲害的人,你們整個世間,特別是儒釋道,對我可是忌諱得很,要是知道郭聖賦予我的真義,估計也要滅了我,你說我要是出手了,不是抹黑了你們,不可,不可呀。”
大抵,太多事情都是不覺間故意的調侃,才知道諸多不平等之事一直流連忘返於人性之中。
浩煙行禮道:“還希望夜妃大概慈悲,這孩子卻是個好孩子,也是為了這世間之人才如此。”
夜妃眼神有點邪佞:“我們黑暗中的人,從來都不是好的存在,你們不都是奉為圭臬,好比你從天上掉下來的速度,都趕不上世人對我們的趨利避害。”
幽冥娘娘制止了還要繼續跟夜妃辯駁的浩煙,目前而言,多說無益,好比花一生去思考死亡,雖然徒勞,但也有意義,雖然與之辯駁有意義,可多半徒勞而已。
看著琺琅彩絲綢之服,還有夜妃臉上的妝容,幽冥娘娘思忖了片刻,對浩煙道:“把你的妝容之品給我一下。”
浩煙疑惑得從自己身上慢慢將妝容之物給了幽冥娘娘。
幽冥娘娘道:“夜妃大人服飾精緻,髮飾精巧,但是臉上這妝容,還差了點意思。”
話音言罷,夜妃面帶困惑,壓低了眉毛,瞳孔開始收縮,一步一步向幽冥娘娘走過去:“什麼,你看出什麼了?”
幽冥娘娘從夜妃出現,看她的著裝,琢磨了許久,知道她對外相十分執著,故而對症下藥,“您要是可以幫無拘這個孩子,我就為您畫上一個適合您服飾的妝容。”
夜妃看著他道:“女子妝容之術,雖說你長得俊美,但糊弄我,這一生你要麼一直睡著,要麼一直睜大眼睛,看著自己活活死去。”
幽冥娘娘道:“不敢妄言,如果夜妃大人不滿意,任憑處置。”
夜妃想了一下,還沒去回答他的話,畢竟執著的東西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稍有不慎,當真只能進豬籠了!可是心臟卻撲通了一下。
對幽冥娘娘的話,很吸引:“那就勉為其難。”
說完,扇子往無拘的下巴一抬,漂浮半空,夜妃站在底下,用扇子猛戳他的後背,胸口處像開了個口,裡面的邪靈喪魂全部迫不及待地湧現。
因其太多的緣故,就像一大片烏雲懸掛在這座邊荒中央,天上躺著陰霾的暗影。
黃葉不停地旋轉,白露覆蓋著冰涼的池水,偶爾劃過的秋風,短促的唿哨,那魂靈凝聚成尖塔,那上面,四面八方來的烏鴉不斷哀啼,讓人都有點哆嗦,但這座邊荒就像一個不塗脂粉,不化妝,儀態淡雅的女人一樣,素顏得讓人直捂心口。
夜妃盤旋著自己手中的七色玉扇,將這些魂靈以一股霞光將他們團團包圍住,並且令其陷入安眠,有點氣喘道:“那接引輕舟,還是得去找到,不然,要是被我那些哥哥們找到,可就是直接泯滅了。”
無所歸宿,談何存在,與其死火一般遊蕩,嚇著人,不如掐滅了算。
還沒等幽冥娘娘看清這個術法,夜妃就著急忙慌拉著幽冥娘娘:“快,要是畫不好,我可要讓你永眠。”
世人以毛為筆,以墨為畫,勾勒諸般色彩,而以礦物為料,以花草為汁,能畫出諸多面容,說到底,都是那不可知的慾望在變相述說人性。
“好了!”幽冥娘娘道。
心急如焚地夜妃,手中的扇子隨手一畫,便出現了一面鏡子,一絲淡妝,一抹粉唇,襯著霞光的搖曳,朦朧到醉人:“你這手法,比我那幾個侍女都精巧得很,她們可是精巧細選的,都沒你畫得這般好。”
幽冥娘娘客氣道:“夜妃喜歡既是最好。”
夜妃道:“要不你隨我去我的世間,留在那裡,逍遙自在,九大世間而不敢來尋你。”
幽冥娘娘揮手道:“以後會有機會,但我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忍英休息了片刻,身體恢復的修為,行禮道:“感謝夜妃大人。”
夜妃連忙制止:“不用謝,我可不是救你,就是為了這妝容。”
對於天上的世間,還有地下的世間,夜妃依舊心懷芥蒂。
幽冥娘娘道:“本是同根生,界限從何來?”
夜妃看著幽冥娘娘,指著遠處的黑光:“那你說,這又是何物?”
幽冥娘娘不解:“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現在跟它關係甚好,大家都來追著我,捧著我。”
夜妃拿出了一顆珠子:“此物是我為了能周遊無數個黑夜,所造出來的,有四顆,現在給你一顆。”
幽冥娘娘接過手道:“這是?”
夜妃朝前走,“忘川蒼蒼,苒苒魂驚,珠色光明,眾鬼退去,不入夢魘,不懼幻境。”
之後夜妃化成霞光,消失無影,留下音聲:“真正成為幽冥之主,不僅僅是能承受極致的黑暗,更在於明悟無數死屍成塵時,你是否見到了它們的微笑,屆時,你動念,魂可渡。”
邊荒的夜寂靜,寒聲碎。
次日清晨,碧藍的天空,白雲痴情漂流,空曠的地面,黃葉幽怨翩飛,秋風掠過湖面,浩渺的水波湖中蕩,西沉的夕陽映照著山巒,芳草碧綠如翡翠,此時他們所走過的地方已經與邊荒有千里之遠。...
那這條無限延長的源源不斷的線裡面,有很多不知所謂的追隨者,幽冥娘娘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解釋,那黑光與他們毫無關係,還有那些討伐團,此時正在蓄力待發,能捕獲到幽冥娘娘這麼大一個獵物,名揚九大世間這個噱頭卻是盡興得很,或許這一遭,才曉得那些世間的眼光,全同外面四腳著地的生物一模一樣,一口青面獠牙的笑。
另外,還有一個人加入到了他們這個團隊裡面,他是天德,是這次討伐團的時候,他覺得幽冥娘娘十分震撼,所以從討伐團加入到了他們。
一直一路跟著,看到夜妃之後,便驚豔於她的存在。
幽冥娘娘看著天德,覺得這孩子挺好,就想要把手中的東西給他:“這是夜妃送的明珠。”
天德道:“給我的嗎?”這一路上,神色恍惚不知所以然,此刻聽到“夜妃”的名字,像是打了強心針,墜入情網不算是真正的愛,僅僅是自我界限暫時的崩潰而已,畢竟對於夜妃而言,想起忍英只不過是如同隔世般渺茫。
說是給他,也不為過,幾個人在一起,沒有指名道姓,那邊是所有人的,幽冥娘娘也說了這珠子可以是入渡魂窟的一個方式,這倒是挑起了他的興趣,浩煙煮了一桌子菜,嚇著了忍英。
浩煙看著他撇笑說這只是我們這幾天辛苦的犒勞,我們長途跋涉至此,終於有個小鎮可以吃飯了。
而且據說接引輕舟在納清海,現在也算是在其附近,這裡依山傍水,資源豐富,食物之多,浩煙便弄了幾個拿手好菜,為了祭奠樊姬,則以全部素菜為主。
看來這群人真是餓了,一見這四樣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眼珠子都不會轉了,浩煙也順著剛才幽冥娘娘的話問了幾番,說來也奇,你除了功法是東陽境的,這性情卻是個個不如,想來,忍英要是把幽冥娘娘給擒了,大功一件,回東陽境和大清完王朝,這張臉可算是張燈結綵了。
東陽鏡的建立,是由第一代道聖給予的真義境輔助創立,後來擎龍決,才建立此世間,跟道聖也有那麼一道情分,現在一個神之使者,一個大清皇子都跟在幽冥娘娘這跟紮在世間的魚刺一起,到底是本若翻天妙手,與眾不同,骨子裡有些別有洞天的能耐。
無心聽浩煙的理論,一味琢磨著如何進入渡魂窟的天德,此時失了些心瘋,幽冥娘娘則說無論何種存在,也不論本若是何物,只言道,報恩二字。
天德眼神跟麥田裡的守望者一樣道:“娘娘,你知道能如何進入渡魂窟,還是說你教我怎麼把夜妃召喚出來。”
說這話,無非證明了他對浩煙剛才的一番見解完全沒有聽到,只顧著自己的情意芳菲能否落入心愛人的懷裡,幽冥娘娘直言不知道,於是這個憔悴之人的雙眼突然黯然失神,看上去顯老多了。
臉色又黃又癟,瘦削的鼻子像個鷹嘴。
嘴巴現在悲哀地下垂著,嘆氣一聲的幽冥娘娘放下筷子道:“算了,這造化之陶鑄不受於君子,卻來於那調皮搗蛋的因緣集合。”
浩煙握著幽冥娘娘的手說道:“他只是一時興起,如若他跟渡魂窟扯不清,會斷送了他在大唐王朝的前途,淪落到與你一般。”
慢慢的,那雙暗淡奇怪的眼睛,此刻睜得特別大,眼神有某種東西並沒有死去:那是一種驚訝和惱恨的悲憫。
天德立即起身:“塵裡振衣,泥中濯足,立勇猛身。”
他的斬釘截鐵,讓坐在飯桌上的三個人,這時候才對這個玄思天境修行者刮目相看。
被誘惑吸引的人,只不過是忠實於自己的慾望而已。
因為那些東西過於美好,可往往這些美好的事物和人的價值都不是在於得到,而是在於被想象!你無法從現實中窺視它們,你只能在幻想中直視,這是幽冥娘娘對天德最為擔心的:“如果你踏上這條路,確會艱苦。”
天德大拇指劃過鼻子道:“此去雖不代表郎情就會有妾意,但讓我一直沉浸於一見鍾情後的魂牽夢縈,何不跨越世間,尋那一絲希望,再者,在美妙的情思面前,不縱然釋放,豈不是妄來一遭。”
幽冥娘娘伸出手,木棍便出現在手中,大夥詫然,木棍李於天地之間,大放異彩,奪目絢爛,幽冥娘娘雙手結印,兩個大拇指頂於眉心。
周圍的簾幕隨風聲呼嘯飄起,天色已是漆黑,風雪漸急,街中被這風嚇著,人跡全無,偶爾一兩聲犬吠起伏,霰雪如米粒般迴旋在風中,撲打上窗紙,簌簌有聲。
此時的幽冥娘娘如泰山之穩站定,如純潔的梅花,傲立於太極天地間,又恰似竹林的深幽明淨,手印從眉心展開,指著地面道:“開!”
木棍重重的往地面一敲,裂開了一個口子道:“趕緊去吧。”
天德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幾天。
不過天德也從來沒有三思後行的習慣,緊要時刻還對幽冥娘娘說:“我一定讓你喝上喜酒。”說罷,一躍而入。
木棍由青銅神樹真義境而來,能撬開地獄,戳破蒼穹,但這麼一弄,幽冥娘娘那不堪一擊的名聲,此刻更是狼藉,浩煙扶住了他:“你真是傻,就為了那小子的那一眼相中,未必有迴音的追求之路,你居然動用這麼大的力量,撬開鬼域大門,我們本來東躲西藏,這下可好,轟動整個世界。”
幽冥娘娘插著嘴角的血:“那食肉寢皮,自古皆有,反正肉身潰爛,遲早之事,何不讓我這終將膿血流盡的軀殼做點它能做的事情。”
忍英已經瞭解了幽冥娘娘的習性,對於他做出的這些事情,已經從習以為常變成防患於未然,提前準備好了一些藥物,幽冥娘娘發出嗚嗚咽咽的笑聲道:“等我成死肉,那些人就連我極大的骨頭,都會去細細嚼爛。”
浩煙不理會忍英,拿出了繡幄香球,驅動咒語,採集天地靈氣,為幽冥娘娘療傷。
可這傷療一半,周圍出現了濃密的白色絲線,將他們三個人絲絲纏繞成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