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前顯聖

在宣講完太平軍的思想後，趙處機轉過頭來，對手下吩咐。

“開始公審。”

他說完這話，太平軍士兵就將一個滿臉刀疤的明軍士卒押解到人群前。

“鄉親們，這些受縛的官軍都是被太平軍擒拿的匪徒。”

“如果你們有被這些畜生禍害的，就出來指證，本仙和太平軍都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

聽到這些話，村民都有些意動，但因為沒有人帶頭，大家都顯得十分猶豫。

見此，趙處機暗暗搖頭。

果然，民眾還是缺少主觀能動性啊。

得虧他之前有所安排，不然這個公審大會恐怕會草草收場。

念及此處，趙處機調動丹田中的炁，一腳踢在刀疤明軍的背後。

“啊！”這個明軍士卒只感覺背後一股巨力，隨即便慘叫一聲，以頭搶地。

踩在刀疤明軍的頭，趙處機輕鬆一笑。

“鄉親們們不要怕，這些丘八也是人，捱打了也會疼，頭砍掉了也不會再長回來。”

說著，他的腳尖使勁擠壓，並且語氣恐怖地問刀疤明軍。

“你說是也不是？”

“是！是！仙人手下留情！”刀疤明軍感到一陣鑽心的痛苦，連忙向趙處機求饒。

這時，趙處機提前安排好的託也跳了出來。

“仙人，我有冤屈！”

一個壯碩的中年漢子站了出來，大聲哭述。

“仙人，我本有一八十老母，只因這畜生搶我家的糧食，老母便和他發生了衝突。”

“誰知，這畜生辣手無情，直接動手殺了我老母，害得小人只能黑髮人送白髮人啊！”

說著，這中年男子便涕淚橫流。

趙處機見此情形，心中也是暗暗吃驚。

好傢伙，這演技也太真實了吧，太平軍欠這小子一個奧斯卡啊。

而看到這一幕，村民們都為之動容，紛紛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而有幾個村民確實遭遇了相似的侵害，更是嚎啕大哭。

“仙人，仙人，我也有冤屈！”

“松兒！你死的好慘啊！”

“娘！兒子不孝，沒能保護好您啊！”

……

聽到鄉親們的不幸遭遇，村民有幾個年輕氣盛頓時怒火中燒。

“殺了這個官軍，我鄉親們報仇！”

“報仇雪恨！”

“對，報仇雪恨！”

一時之間，村民們都群情激憤，恨不得立刻把這個明軍給千刀萬剮。

見到這一場景，刀疤明軍卻是不知所措。

他是殺了幾個人不假，可是他不記得什麼時候殺了一個老太太。

但看著中年漢子情真意切的，不似作假，他又陷入了自我懷疑。

難道他殺人如麻，已經記不清自已手中沾了多少鮮血？

審判的氛圍已經渲染好了，村民們果然踴躍地申訴自已自已苦難。

就這一會功夫，已經有五個人控訴刀疤明軍的罪行。

聽著鄉親們的哭訴，趙處機內心震動。

雖然他憑空給這傢伙捏造了罪名，但這傢伙還真不冤啊！

不僅強搶村民的財物，而且打殺了好幾位村民，甚至包括了一位幼童。

實在是惡貫滿盈，罪不容赦！

想到這，他提炁運神，聲如洪鐘。

“官軍劉勝，劫掠百姓財物，肆意屠戮百姓，罪大惡極，經太平軍公審，判其天雷之刑！”

聽到他的宣判，幾個受害者都跪倒在地。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

“仙人來了，青天就有了！”

“松兒！你看見了嗎？仙人替你報仇了！”

“站起來，不許跪！”趙處機面色嚴肅。

“我們太平軍講究人人平等，不興跪拜禮！”

而張省悟看見為惡官軍受到懲處，心中也是出了一口惡氣。

只是再聽到趙處機要對其處以天雷之刑，他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蔑視。

哼，妖人，看看你用什麼手段糊弄這些愚民。

這時，為了符合自已神棍人設，趙處機開始跳大神。

“朱明已死，太平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雷公助我！”

咒語唸完，趙處機施展雷法，虛空中頓時生出一道赤色的雷龍。

“轟！”

雷鳴響起，村民立刻跪倒一片。

“仙人，真是仙人啊！”

“天恩浩蕩，仙人真的下凡了！”

“雷來了，求求仙人下點雨吧！”

“對啊，仙人下點雨吧！”

“大旱三年，我們這些小民都快活不下去了，求求仙人老爺下點雨吧！”

村民討論討論著，就將話題轉向了祈雨。

聽到鄉親們的要求，趙處機心裡發愁。

他這會哪會祈雨啊，這一道丙火神雷下去，大地只會變得更乾燥。

不過，等他煉出水炁，修成葵水神雷後，祈雨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於是，趙處機開口承諾。

“鄉親們不要著急，等太平軍攻入西安府後，本仙就親自為陝西大地祈雨。”

得到他的承諾，村民又是一陣山呼海嘯的謝恩。

“了不得，了不得，此誠千古未有之大變啊！”

看到趙處機驅使雷霆，王中平喃喃自語。

“太平軍有此等此等奇人，大有可為，大有可為啊！”

親自見識過這位太平軍領袖的神通，他立即就將對趙處機的稱呼從“妖人”改為“奇人”。

“省悟兄，我等的機會來了，若能投奔這位仙人，我們必能一展才華，建功立業！”

聽到王中平對他說這些話，張省悟卻是充耳不聞。

“仙人……真是仙人……”只見他口中唸唸有詞，似乎是陷入了魔怔。

“省悟兄？”看到自已的好友神色呆滯，王中平頓覺不妙。

“哈哈哈哈……”張省悟突然放聲大笑，手舞足蹈。

“我成仙了！我成仙了！四書五經是假的！天地是假的！你們是假的！我也是假的！”

說著，他衝到人群前，像個陀螺一樣轉來轉去。

“張省悟！”王中平看著自已到好友發狂，神色震驚。

瘋了？不會吧？

而趙處機看著一個年輕人走上臺來，神色癲狂，有些困惑。

這是？

在聽張省悟口中什麼“我成仙了”“假的，都是假的”之類的話，他才明白了真相。

我去，不會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因為他的出現發瘋了吧。

“真人？要不要……”

看著張省悟瘋癲的樣子，吳寶使了個眼色。

在他看來，這傢伙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派上來搗亂的。

“算了，也是可憐人！”趙處機搖了搖頭。

“你不用管，本仙來處理這事。”

說著，趙處機一個縱身，跳到張省悟面前。

村民顯然也對張省悟這個村裡少有的讀書人很熟悉，見他突然發瘋，都感到很驚奇。

隨後趙處機這位仙人親自出場，更是將人們的好奇心都調動起來了。

“成了……我成了……”

望著還在胡言亂語的張省悟，趙處機嘆氣。

“這位兄臺？你沒事吧。”

但很顯然，已經魔怔的張省悟是不會理會他的。

見此，趙處機拳頭一硬。

看來，重病還需猛藥醫啊！

緊接著，他雖沒有動用炁，但卻集中全身氣力，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該死的畜生！你成了甚麼？”

這一個巴掌力道可不小，直接將張省悟打得腦瓜子嗡嗡的。

趙處機見張省悟有好轉的跡象，頓時又是一個大耳刮子下去。

“你的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

“你個畜生我抽了死你！”

“給你愛吃的大嘴巴子！”

一連三個耳光，張省悟旋即恢復神志。

“仙人，手下留情！”

看著又要落下的巴掌，張省悟立刻求饒。

“哦。”趙處機低頭一看，果然小夥子已經恢復了清明。

“好好好，小夥子沒事就好。”

對自已拯救了一位年輕人，趙處機心中很是滿意。

“多謝仙人，若不是仙人搭救，在下只怕餘生都會渾渾噩噩。”

摸著腫脹的臉龐，張省悟忍痛道謝。

他還得謝謝咱呢。

“此乃小事，無需介懷。”聽到張省悟的道謝，趙處機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剛剛癔症發作，此時正是體弱之時，我先讓太平軍送你回去休息吧。”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看張省悟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趙處機決定先把他到家中休養。

“且慢！”見太平軍士卒要將自已抬走，張省悟出聲制止。

“怎麼，你還有什麼事？”趙處機聞言一臉不解之色。

“仙人在上，請受小生一拜。”張省悟目光堅毅。

“小生漂泊半生，只恨未逢明師，才蹉跎至今。”

“現得見仙人天容，萬般傾佩，小生自覺才疏學淺，不配入您門下，現斗膽懇求，你能收學生做一個端茶倒水的書童。”

“若您能同意小生的請求，小生願意後半生當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說著，張省悟跪下，重重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