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公審大會

在一群太平軍將士的簇擁下，趙處機來到了村子裡的一處空曠地帶。

看地上還沒有來得及收起的糧食，這應該村子裡的曬穀場。

早就聚集在此處的村民們在見到趙處機現身後，都議論紛紛，似乎是沒想到太平軍的首領是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救小老兒一條性命！”

“仙人大恩大德，小人永遠難忘，回去小人就在家裡給您立生祠！”

“仙人的恩情，小民真是永遠都還不完啊！”（忠誠！）

只有幾個在先前趙處機救援時見過他真容的人，見到趙處機後，立刻叩頭感謝。

聽到這幾位的話，那些被趙處機搭救，但又不知其容貌的人立刻反應過來，倒頭就拜。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啊！”

“兒子，快跪下，感謝仙人，剛才要不是仙人出手，你可就遭了丘八的毒手啊！”

……

一時之間，諸多村民的感謝聲十分嘈雜，曬穀場淪為了菜市場。

而被太平軍搭救，沒有見識過趙處機神通的村民看到這一幕不明所以，十分困惑。

特別是村子幾個上過學堂的幾個年輕人，更是面色難看。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妖人盡在這蠱惑人心！”一個讀書人打扮的村民痛心疾首。

“張兄，這個反賊肯定是使了一些障眼法唬住了大夥！”聽到好友的痛斥，一旁一個病怏怏的村民開口道。

“哦！”聽到自已的觀點被認可，讀書人旋即問道“不知中平有什麼見解？”

中平顯然是病怏怏村民的字。

“崇禎五年，我和父親去西安府買些布匹，親眼見識過一個變戲法的用些障眼法唬住了不少人。”

中平眉飛色舞，對好友講述自已的經歷。

緊接著，他又講了一堆戲法，如口吐火焰、大變活人、胸口碎大石等。

“我估摸著，這妖人也是拿差不多的手段，蠱惑了父老鄉親們。”

“原來如此……”聽到中平的講解，讀書人更是堅定了自已的想法。

“不行，我一定要揭露這個妖人的真面目，不能再讓鄉親們被他矇蔽！”

讀書人說這話聲音洪亮，四周人聽到都不禁看向他。

見此，中平立刻捂住他的嘴，將他拉到人群后。

“省悟兄，慎言，慎言啊！”

“這妖人手底下也有百來號人，若是被他聽到，你斷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難道……就任由這妖人作祟！”聽到這話，張省悟咬牙切齒。

“這……”中平眼珠一轉，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省悟兄，不如，我們去聯絡周員外，讓朝廷大軍來解決此人？”

但聽到這個建議，張省悟揮袖怒斥。

“王中平，此言不要再說！”

“這兩天，那群丘八都把鄉親們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跟這群蟲豸在一起，怎麼能治理好大明！”

“息怒，息怒，省悟兄息怒。”見好友生氣，王中平連忙賠笑道。

“我就是一提，你別放在心上，走，我們上去看看這個妖人要講些什麼。”

王中平立刻轉移話題，將張省悟帶到人群中間。

……

此時，趙處機和一眾太平軍高層站在村民的前方。

“咳咳！”作為太平軍的二把手，牛安首先發言。

“自崇禎皇帝即位以來，周至一共遭遇了官軍的三次劫掠，這些明軍都是王八蛋、禽獸、畜生、寄生蟲。”

“但這我們太平軍不是王八蛋，不是禽獸，不是畜生，也不是寄生蟲。”

“我們今天擒獲了作亂的明軍，讓大家公審判決！”

說完，太平軍旋即將一群垂頭喪氣的明軍押了上來。

“鄉親們好！我太平軍的千夫長。”吳寶不愧是明軍出身，上來就擺明自已的身份。

“天下苦大明久矣，大明不僅賦稅沉重，而且大明官軍所至之處都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官軍，任何時候都要打，不打不行！”

“你們想想，你和老婆，躺在炕頭，突然就被一群官軍闖進來！”

“所以，沒有官軍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吳寶這番話可謂是說中了村民們的心。

他們剛剛被明軍禍害過，對吳寶的話可謂是感同身受。

“吳大人說的對，沒有官軍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對！官軍就該打，露頭就打！”

“朝廷都把我們的稅收到五十年後，鄉親們都成窮鬼了！”

“不要大明，要太平，太平軍來了青天就有了！”

這時，人群中見過趙處機神通的村民腦子一熱，就喊出了他們平時覺得大逆不道的話。

“不要大明，要太平！”

“不要大明，要太平！”

“不要大明，要太平！”

有人帶頭之下，村民都喊出了平時不敢喊的口號。

而張省悟本來聽鄉親反對官軍作亂，心裡還是挺認同的。

但到後來，村民們逐漸將矛頭指向大明本身，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最重要的是，他心中也是認同這種觀點的，只是儒家的忠君思想讓他無法接受自已的觀點。

“安靜！”吳寶大聲喊道。

“現在請仙人講話！”

聽到趙處機即將講話，下面的村民都紛紛沸騰起來。

“仙人！”

“兒子，仙人要說話了，我們趕快去前面，沾沾仙氣。”

“快，仙人講話可不能露聽，仙人說的話一定有他的深意。”

沒有見過趙處機神通的村民也十分驚訝，他們不能理解鄉親們為何這麼狂熱。

“裝神弄鬼！”看到這一幕，張省悟語氣不屑。

他讀聖賢書，一身浩然正氣，怎麼會信這些邪門歪道的東西。

“張五，牛不就是讀了兩本臭書嗎？你神氣什麼呢！”

見張省悟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村裡的吳老漢很是反感。

“仙人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我們這些凡人能見到大人是多大的榮幸，你知道嗎！”

“哼！”聽到吳老漢的話，張省悟不以為意。

“一個變戲法的裝神弄鬼，也就騙騙你們這些阿愚民了。”

“嘿！”本來還想和張省悟一番辯論，但吳老漢一聽張省悟直接語言攻擊，頓時不樂意了。

“我說張五，你一個童生，科舉不成的酸臭文人，也配評價仙人，我呸！”

果然，對讀書人來說，科舉永遠是永遠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聽吳老漢在功名上攻擊自已，張省悟的臉立刻漲紅。

“你……你怎麼知曉經義的複雜！”

“多少讀書人窮盡一生，都難以讀懂四書五經！”

“你急了，你急了！”吳老漢大笑“你就說你考沒考上吧。”

“這……”張省悟目光呆滯，開始胡言亂語。

什麼“儒家經典微言大義”“沒有功名，不代表他能力不行”。

一番解釋，引得眾人鬨然大笑，人群中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而就在此同時，趙處機為村民宣講了太平軍的綱領和思想。

這些思想，是他糅合闖軍、太平天國和紅色思想而成，深切的契合了村民“均田賦”的樸實想法。

這一番宣講後，村民們對太平軍的觀感又提升了一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