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兵禍

天剛大亮。

趙處機帶著手下將士，繼續向子午谷行軍。

該說不說，這條路線確實是一條險道，不是常人能走的。

不說這曲折的地形，漫長的路程，就是行軍途中的水源補給都是個大問題。

歷史上，無論是三國時的諸葛亮、魏延，還是不久前的闖王高迎祥，乃至民國時的王耀武都曾妄圖藉助這條路線北上。

但無一例外，他們受限於種種條件，最終都折戟沉沙。

這不，在行軍途中，他又遇到了幾批潰敗的闖軍，並將他們收入麾下。

而在行軍半日後，太平軍來到了一處村落前。

看著村口無人看管的明軍輜重，趙處機神色一變。

他作為義軍，和明軍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明軍出現這樣鬆懈的情況，一般只有一種情況，他們正在禍害百姓。

他仔細一聽，果然有老弱婦孺呼救的聲音傳來。

“全軍聽令，和本仙進去解救百姓！”趙處機隨即下令。

“是！”太平軍將士們高聲應答。

考慮到太平軍將士們大多也是明軍出身，趙處機出發前對他們反覆強調軍紀。

進入村莊後，可以看到，一路上都是倒在血泊中的村民屍體。

而一個大頭兵正提著帶血的兵刃，闖入村名家中翻箱倒櫃。

“哎呦呦！”看著眼前這個面色兇狠的明軍，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語氣焦急。

“軍爺，這隻母雞可是小老兒家維持生計的手段，你要是把它搶走，還不如殺了我啊！”

“老頭，滾開！”

提著撲稜翅膀，瘋狂掙扎的母雞，兇狠明軍一腳將老人踹開。

“哎呦……”老人隨即倒地，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造孽啊！”望著明軍提著母雞揚長而去，他雙目垂淚“你們這些當兵的，不去保家衛國，反而在欺壓我們這些小民，天理何在！”

聽到老人的抱怨，兇狠的明軍似乎被刺激到了，轉身提著刀指著他。

“老東西，你說什麼呢！”

隨後，又是給了老人一腳。

“要不是我老孃信菩薩，勸我少殺生，我早就劈了你這個嘴碎的老東西！”

“菩薩……”聽到明軍所言，老人強忍痛苦“有你這種匪類，令堂就是誦經唸佛，積再多德也不夠你敗的！”

“你再罵！”明軍惱羞成怒，隨即一刀斬下“阿彌諾斯！”

手起刀落，就在老人即將人頭落地時，一道雷鳴驟然響起。

赤色的閃電突然襲來，將行兇的明軍劈倒在地。

老人恍如隔世，看著眼前已經失去氣息的明軍，隨即大呼。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小老兒一定多去廟裡為您添些香火。”

就在他跪地叩拜之時，天空中突然傳出一道威嚴的聲音。

“老人家，你拜錯廟了。”

老人旋即抬頭，便看到了全身被金光包裹的趙處機。

不是佛家佛家菩薩，那是道家神仙？

這個念頭一處，他又跪倒在地。

“仙人贖罪，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

看著動不動就跪拜的老人，趙處機心中有些不喜。

不過，他對此也沒什麼辦法。

透過這兩日，他也發現了，在如今這個時代，尊卑有序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若是他強推什麼不行跪拜禮，人人平等，反而會讓這些封建時代的人憂懼不安，胡思亂想。

他之所要成立太平軍，也是想解決這個問題。

“老人家，你先起來，本仙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趙處機藉助金光，將老人託舉起來。

“仙人請問，小老兒知無不言。”

老人受寵若驚，立刻拱手回道。

“嗯。”趙處機點頭“老人家，你們村子裡的官軍是什麼時候來的，大概有多少人？”

“回仙人，村子裡的官軍大概是昨夜來的，大概有幾千人。”老人一番思考，謹慎地開口。

“幾千人？”趙處機語氣吃驚。

“不可能吧，這村子才多大，老人家，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記錯了。”

據趙處機觀察，以這村子地規模，容納個八九百人就頂天了。

不要說幾千士卒，就太平軍這四百來號人他都覺得有些擁擠。

“仙人有所不知，我們村子看似不大，但實則有萬畝良田。”

聽到趙處機地質疑，老人連忙解釋。

“只是這個天災不斷，為了生計，村民將手裡的地都賣給了本地的大戶周承嗣周員外。”

“周員外買了兼併土地後，將自家土地都圈了起來，我們這些無地少地的農戶就被趕到這了。”

“所以，你是說官軍駐紮在周員外那？”趙處機據資訊推測出結果。

“仙人英明，昨日官軍一來，周員外就把他們接到自已的莊子上了。”老人肯定了趙處機的猜測。

得到了自已想要的情報後，趙處機便離開繼續救援百姓。

……

一個小院裡。

“啊！”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少女大聲尖叫“救命啊！”

“小娘子，你就從了我吧。”看到眼前不斷掙扎的美人，一個長相猥瑣的明軍留下了哈喇子。

“軍爺，妾身已經訂立婚約，求求您放過我吧！”

這個女孩雖然一副鄉下女孩打扮，但哭起來也梨花帶雨，讓人頗為憐愛。

“哎呀，女孩子，遲早有一天要嚐嚐男歡女愛的味道”猥瑣明軍語出驚人。

“你先和我雲雨一番，日後你再和丈夫行房事也能更得心應手嘛。”

“這……”聽到眼前明軍的話，少女被嚇得面色蒼白。

她一個未經人事少女，哪裡經受得住一個兵油子的恐嚇。

看著猥瑣明軍一步步向她走來，最後她被逼到了牆角。

絕望之下，她咬住自已的舌頭，準備自殺保全清白。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雷鳴再次響起。

隨著赤色閃電劈下，猥瑣明軍一個哆嗦，直直摔在地上。

看著眼前這令人震驚的一幕，少女抬頭望天。

“多謝老天爺，多謝老天爺！”

看著這一幕，趙處機微微一笑。

修士修行，“觀天之道，執天之行”，少女感謝老天爺倒也沒什麼問題。

趙處機沒有多做停留，馬不停蹄地前去救助村民。

……

半天功夫過去了。

趙處機在太平軍的幫助下，已經將作亂的明軍士卒都繩之以法。

這一過程中，趙處機也見識到了這些賊配軍的德行。

燒殺搶掠，姦淫婦女，可謂是無惡不作。

在他看來，這些明軍的所作所為，與幾百年後的日寇都沒什麼區別。

想到此處，趙處機不禁一聲長嘆。

果然是兵過如梳，匪過如篦。

難怪日後李自成覆滅明朝時，各地的百姓都沒什麼反應。

就明軍這樣的軍紀，老百姓怎麼能不恨大明朝。

與之對比，太平軍的軍紀真是令他耳目一新。

他們不僅做到了殺敵勇猛，而且對百姓秋毫無犯。

看他們的表現，雖然無法和真正的人民軍隊相提並論，但在封建時代算是一支極其先進的武裝。

想到自已是這支軍隊的領袖，趙處機也有些洋洋自得。

還是信仰的力量啊！

哪怕太平軍信仰的是他這個神棍，也要比那些毫無信仰的明軍要強多了。

沒有信仰的軍隊，說白了就是僱傭軍，只為利益而戰，根本不會憐憫那些深陷苦難的大明百姓。

自然，他們對自已姦淫擄掠的行為也不會有什麼愧疚。

仔細一想，太平軍的將是麼除了少數幾個高層，大多數不也曾是這些明軍的一員嗎？

但在他這位下凡仙人的帶領下，這些士兵迅速完成了蛻變，軍紀遠勝於前。

這頓時讓趙處機想到了抗美援朝的志願軍第五十軍。

五十軍的前身是國軍第二十兵團，在解放戰爭中被解放軍迅速擊潰，沒什麼亮眼的表現。

但在接受紅色思想洗禮後，五十軍入朝作戰，打出了極為耀眼的戰績。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共和國讓鬼變成人，讓孱弱的降兵變成了鋼鐵的戰士。

想到這，趙處機頓感責任巨大。

他就算不能像那些偉大的先輩一樣改天換地，也一定要重整山河，再造華夏！

就在趙處機熱血澎湃之際，牛安突然找到了他。

“真人，公審大會已經準備好了。”

趙處機聞言，點了點頭。

在出發解決盤踞在周員外莊子的明軍前，他得先把後勤做好。

首先，就是要把一些作惡多端，沒能立刻斬殺得明軍士卒拉出來公審。

做完了這件事，才算真正爭取到了村民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