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臉上滿是糾結,一邊是自已的小情郎,一邊是自已的二哥。

她此時更多站在林共的立場,因為現在自已的二哥,才是那個被壓制的人。

這也是林共沒有預料到的事情,他本不想林婉兒受到傷害,但在林婉兒入局的時候,已經無法避免。

長公主和慶帝,已經把她當做一個重要的棋子,今天沒了範賢,還會出現其他人。

林婉兒回憶起自已和二哥的一個畫面。

【林婉兒:畢竟我也不能算是林家人,父親沒有資格拒絕。

林共:怎麼不算,你就是我林共的妹妹,逼急了,大不了抗旨。】

當時林婉兒聽到這句話,可是十分感動。

現在對於範賢的為人,開始有所懷疑,兩人畢竟才見了幾面。

只是她的見識少了一點。

……

正當李維光滿臉汗水,不知如何自處時,林共開口。

“範提司此言差矣,殺人就有罪嗎?你也殺了程巨樹。

至於你說的和敵國暗探勾結之名,更是子虛烏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林共一開口,就沒有把範賢當做是受害者,而是在慶國名聲狼藉的鑑查院提司。

鑑查院,就如同林共記憶中的錦衣衛,皇權直屬,破壞程序正義。

在這次刺殺中的軍械,對於京都七品參將來說,是殺頭的罪過。

只需要鑑查院的一個文書,修改幾筆,就可以帶過。

這更說明,鑑查院的權力,已經超越六部十司,很多罪過,一言而決。

早就引起各方勢力的不滿。

“你勾結北齊暗探,私自倒賣軍械,試圖刺殺於我,殺死藤子荊,更是試圖殺死藤子荊妻兒,這些你可承認。”

範賢頓時怒火湧上心頭,眼前林共,明明已經認罪,卻想避重就輕,逃避制裁。

他回去研究很久,藤子荊的生死,慶國的其他人,並不在乎,因為他只是個護衛。

所以慶國才有放程巨樹回國的這個舉動,他必須把林共全部的罪責,都披露出來。

“範提司?這些都是我的罪名嗎?好,我承認!”林共滿臉的疑惑,原來我做了這麼多事情。

就當眾人以為林共要反辯的時候,林共的行為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就這麼肆無忌憚承認了?

他們一直以來,都以為林共是為了拿小放大,準備斷臂求生,依靠範賢和林婉兒的關係,求得一線生機。

這些罪名,最輕的反而是殺死藤子荊,那不過是一個侍衛,一個身份存疑的侍衛。

如果全部承認,這樣的罪責,可是足以抄家滅族。

林共看向所有人的反應,唯有自已老爹林若甫的臉上,依舊保持淡定,其他人的臉上,都是神色各異。

昨天,林若甫連夜進宮,給林共求得宮中編纂的官職。

同時透露一個訊息,林共是大宗師的徒弟。

現在就等慶帝的決斷。

範賢滿臉驚喜,同時充滿疑問。

就這麼簡單的承認了嗎?

他剛想要繼續追問,乘勝追擊,給林共致命一擊,但是被身旁的陳平平拉住。

陳平平眼睛眯了起來,看不住表情。

……

“林共,有些罪,我們可以不認!”

太子直接站起身來,咬牙切齒,絲毫不顧及在場所有人,語氣在【我們】兩個字上咬的格外重,目光中透露著警告。

這眼神不僅是給陳平平範賢等人,還是給林共的警告。

手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發出咯吱的響聲,一股疼痛感,從手上傳來,才發現扶手斷裂,木刺扎進他作畫的手裡。

心中更是氣惱,讓護衛,給他換一個更好看,更結實,更加耐坐的椅子。

林共就是他之前的那把座椅,讓他能夠坐穩。

現在林共不僅沒有辦法幫助他,還刺傷他,這個椅子,就不能要了。

林共代表的可是太子門下,如果被以這樣的罪名殺死,那麼他的勢力,將會遭到無比巨大的打擊。

更糟糕的是連鎖反應,會讓太子短時間失去所有文官的支援。

林共暗自點頭,對太子這精湛的演技,表示認同。

能夠在豬和老虎之間完美融合,不愧是最像慶帝的皇子。

……

長公主目光一寒,林共這是想要做什麼。

是想要把她也拉下水嗎?大家一起死?

其中表現出來的幕後主使,可是她。

調動北齊暗探,私藏軍械,刺殺範賢的謀後主使,如果被林共在眼下爆出來也是個問題。

“共兒,這些罪名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啊?可別連累我這個母親。”

長公主輕拂衣袖,嬌聲說道,讓人憐惜。

這樣的動作,吸引剛才正在暴怒的太子。

眼中有一股光,一閃而逝。

“長公主明鑑,我母親死的早。您頂多算個姨娘,就算是抄家滅族,恐怕也輪不到您?

您可是大慶的長公主,當今皇室,總是要有些恩典。”

林共轉過身,迎上長公主冰冷的眼光,語氣中還帶上鄙夷。

之前的他,和婉兒、大寶,十分親密。

連帶著對於這個姨娘,十分信服,現在卻要劃上一個問號。

一個只為自已考慮,熱衷權勢,且極度癲狂的長公主,必須受到控制。

她的癲狂,可以犧牲自已的肉體,犧牲自已的兒女,犧牲任何東西,林共可不想成為犧牲品。

也不想婉兒和大寶成為犧牲品。

“咳咳~安靜看下去。一切由共兒做主!”

林若甫輕咳一聲,難得硬氣一會,打斷長公主要說的話。

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就看大宗師在那位陛下心中佔據怎樣的位置。

原本的劇情中,範賢為了不讓範箬箬,嫁給自已不喜歡的靖王世子,求得苦荷的弟子名額。

這就是大宗師的影響力。

為了一個侍衛,去為難大宗師的弟子,慶帝心中的那桿秤,早就稱量出結果。

長公主眼中充滿驚疑,林若甫脫離她的掌控了?

他之所以選擇林相,當接盤俠,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他手中掌握的權勢,足夠大,能夠對自已起到幫助的作用。

另一個是,這個人,能夠被她掌控。

現在聽到林相的話,以她對林相的瞭解,眼前的一切,都在林相的掌握之中。

或者,在林共的掌握之中。

……

二皇子捻起桌上的葡萄,吃了起來。

順手,把其中的爛葡萄丟了出去。

心中責怪,範無救始終是個大老粗,不會挑選葡萄,一個爛掉,就會連累其他的葡萄也爛掉,需要及時的丟掉。

吐出其中的核,思考林共想要做什麼?難道是瘋了?

可是剛才對長公主說的話,可一點不像發瘋之人能夠說出的話。

本來這場審判,只是為了安自已父親的心,預防自已受到牽連,打擊太愛的勢力。

他們都是盤裡的葡萄,受到慶帝的掌控,現如今林共這種瘋癲的行為,就像一個壞果,會被丟掉。

而不是把整盤水果丟掉。

他不知道,林共這個葡萄,是金的,而不是壞的。

林共,不僅不是死人,還是大宗師的弟子。

……

身處後堂的林婉兒,早已淚眼朦朧。

自已心愛之人,要逼死自已的二哥。

自已的二哥,坦然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