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看他人說什麼,而是看他人做什麼,送客!”

林共給鶴筆翁一個眼神。

鶴筆翁那張看上去醜陋的臉,擋在範賢的面前,身上散發冰冷的寒意,玄冥神功,隨時爆發。

“且走且看,藤子荊是不會白死的。”

範賢堅定的說道,透過鶴筆翁身體縫隙,看到林共那張還算正氣的臉龐。

“範賢。

藤子荊,還就真就白死了。

不過我可以給你個機會,只要你把所有幕後之人找出來,殺死。

我甘願赴死,成全你和婉兒。”

林共再次搖頭,此時的範賢,太過於天真,比他的母親葉青梅還要天真。

這種人,只會給人帶來災難。

雙標下的平等,意淫下的救風塵,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明明俗不可耐,偏偏要附庸風雅。

明明價值觀稀爛,偏偏要給他人上價值。

林共看到踉蹌的範賢,不再理會。

這個世界,吃苦,成不了人上人!

持有吃——人,才能成為人上人,原本林共是被吃的那個。

自已的老爹成了範賢的爸扶。

現在他來了,【大閒傳】就不會存在。

重新坐了下來,開始自已的積攢兌換點的大業。

……

第二天,傍晚。

林共的牢房,林若甫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手中提著一個餐盒,來看望林共。

“爹,你來了。”林共放下手中的書籍,對林若甫行禮。

“正在用功,這樣很好。也要注意休息,快來吃飯。”林若甫欣慰的點點頭。

經歷這場大變,他和林共之間的隔閡完全消失,更像一對親密無間的父子。

自已的兒子,也徹底成長。

兒子口中的安排幾個人,每一個都是九品的高手,其中喜歡種花的白髮老頭,更是難以捉摸。

“婉兒,準備的吧。”

林共來到桌子面前,主動接過碗筷,掃了一眼林若甫擺出來的吃食,全是他喜歡的菜式。

他可不相信,林若甫有這份心思。

林若甫點點頭,眼神中帶著關心,緊接著說道。

“今天,陛下召集刑部、鑑查院,還有我議事。

牛欄街刺殺,由刑部和鑑查院共同審理,還允許皇子和相關人員聽審。”

林共點點頭,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也在意料之中。

他主動進入刑部,就是為了躲避五竹的追殺,同時也是給這件事情畫上句號。

不然隨時有一個超越大宗師的機器人暗殺他,那才是麻煩。

現在的他,暫時沒辦法解決五竹。

還好五竹以範賢的意志為主,範賢還在寄希望於這個世界的法。

抓住範賢,就抓住五竹的弱點。

“看著點婉兒,就別讓她來。”

林共開口道,他和範賢爭鬥,最後受傷的都是林婉兒。

自已這個妹妹,就像是一個富家千金,被一個黃毛欺騙。

只有讓他見到黃毛的種種不不堪,才能放棄。

“好,這是藤子荊的資料,有很大的問題,應該是鑑查院動的手。

你讓我交給陛下的東西,已經給了。”林若甫點點頭,此時他有最大的滿足,兒子成才了。

他前半生的隱忍,都是值得的。

兒子第一時間關心女兒的情緒,這就是一直以來想要的和諧家庭。

手裡遞過去一個小摺子,上面記載的正是藤子荊的生平。

“…少年被誣陷…鑑查院留任……”林共仔細的閱覽藤子荊的生平,真是曲折離奇,心中發出一聲感慨,“怪不得陳平平,會選擇讓藤子荊,前往儋州刺殺。”

藤子荊的生平,雖然和範閒的生活截然相反,但是在一些地方,容易引起共鳴。

更是留下很多可以操控的地方,比如藤子荊的妻子,兒子,還有他和郭保坤的仇怨。

審理郭保坤的時候,更是讓司理理和範賢產生交集,雖沒有達到互生情愫的地步,也必然相互欣賞。

北齊暗探,應該早就是這位大慶暗夜之王的棋子。

這些都可以作為陳平平改變範閒認知的手段。

死一個藤子荊,讓範賢發生蛻變,這是陳平平非常樂意看到的事情。

就像是在後來,他用自已慘烈的死法,讓範賢放棄對慶帝的期待。

為了範賢,他可以犧牲任何東西,包括他自已,其他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

“我試圖查詢藤子荊的妻兒,卻了無痕跡。

京都的各個府司,同樣沒有記錄。

能夠做到這件事情的只有鑑查院,哪怕是當今陛下也不行。”

林若甫對正在思考的林共補充道,他們都發現藤子荊的妻兒,同樣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爹,你可不要太小看我們的陛下,他隱藏的同樣深。”林共搖搖頭,自已的父親,還是太過天真。

對於心思詭譎難測的慶帝,認知嚴重不足,總是把慶帝放在一個普通皇帝的身份上,那可是殺死葉青梅的人。

林共同樣在意藤子荊的妻兒,只有兩個結果。

消失?

無非是藏起來,要麼被殺死。

現在竟然沒有留下任何資料記載,還有一個可能!

藤子荊的妻兒,根本不存在。

這個答案,只有陳平平知道。

“父親,放出訊息,我們背後有一個大宗師。”林共沉下聲音來。

得震懾一下陳平平這個暗夜之王,不然不知道又會出什麼陰招。

“好。”林若甫臉上欣喜,腦海中出現白髮雄霸的身影,馬上答應,他相信自已的兒子。

父子兩人,在牢房之中用餐,卻要比在家裡很多時候還要溫暖。

“父親,我們不會是之前那麼慘烈的結局。”

林共一邊想,一邊吃飯。

……

又是一天,陽光明媚。

刑部公審大堂。

一場封閉的審判大會,卻要比有人圍觀還要熱鬧。

今天陪審的,都是大慶國的貴胄。

主審堂上長公主、太子、二皇子、陳平平、範建、範賢、林若甫、林共在場。

後堂,更是有林婉兒專門求得慶帝恩典。

卻像是一個親友團的聚會,林共和範閒的家人們。

其中最小的官,竟然是當初把林共認罪狀撕成兩半的刑部主事--李維光。

擺開陣仗,林共登場,身上沒有任何的刑具。

刑部主事李維光,目光落在太子和長公主的身上,祈求指示。

但這種時候,長公主和太子,反而覺得他是個麻煩。

李維光驟然感覺到,沉入海底,他被長公主和太子拋棄了。

他坐在這裡,也是慶帝,隨口說了一句,讓撕碎認罪書的人當主審。

還有更糟糕的事情,他感覺自已的身上,有一條冰冷的毒蛇在爬動,尋找來源,是坐在輪椅上的鑑查院院長--陳平平。

“主審,犯人為何沒有帶上刑具。”

範賢直接從自已的位子上,站立了起來,對李維光質問道。

“這……林公子還未被定罪…所以…”配合著陳平平的眼神的壓力,李維光結結巴巴的回覆,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在地面炸開。

這是大慶曆來的慣例,朝堂貴胄的子孫,只要沒有定罪,就不會上任何的刑具。

近年來,更是沒有一個被定罪,包括範閒毆打郭保坤。

“如果殺人都沒罪,勾結敵國暗探都沒有罪,那麼是不是你這個主審的無能呢?”

範閒繼續逼迫,他必定要讓林共付出自已應承受的代價。

他的這一切所作所為,都被隱藏在後堂的林婉兒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