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夏天兵的職責

“得寸進尺，欺人太甚！”

秦芳一聲嬌斥，真氣鼓動，所有人都覺得天色好像黯了一些。

全場依舊安靜，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令人窒息。

穆玉丹沉聲說道：“葉不秋，夠了！”

葉不秋輕輕一笑，嘴角揚起戲謔的弧度。

他挽了個刀花，徑直朝曲風愁走去。

沒人想到葉不秋竟然真的善罷甘休了，就如同沒人想到秦芳竟然不會阻攔葉不秋一樣。

“且慢！”

一聲呼喊，一道身影飛了過來，落在了葉不秋的面前。

李瀟瀟。

全場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李瀟瀟，即便是穆玉丹也不明白，李瀟瀟此時出場，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麼早來，要麼就一直看著。

現在出場，李瀟瀟想幹什麼？

李瀟瀟面色僵硬，她抬頭與張天維對視一眼，張天維輕輕點頭。

李瀟瀟對葉不秋說道：“她們都還沒表態，你這便要動手了？”

一言出激起千層浪。

即便是穆玉丹、秦芳，也是瞪大了眼睛。

“你也要讓我求他殺了我的外甥？”秦芳的眼睛浮現血絲。

李瀟瀟沒有與秦芳對視，撇過頭去，按照張天維的指示，接著說道：“只有如此，此事才能了結。”

穆玉丹渾身一震，秦芳也很快想通。

秦芳沒有去求葉不秋，只是轉身來到了曲風愁的身前，悲慟的低聲詢問：“你，真的做了？”

“舅媽，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曲風愁涕淚橫流，仍舊嘴硬。

“你只有凝氣境七重，你何來自信能在半年後參加天驕圍獵？你何來自信能與羅衡、餘孝權抗衡？”秦芳語氣麻木。

“我……我……”曲風愁支支吾吾。

秦芳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從臉頰滑落。

“王家屯一千三百七十二口？老天兵趙乾……”秦芳緩緩呢喃著，“我也得到過一些訊息，我也有所猜測懷疑，但我怎麼也沒想到，這竟然會跟你有關係……”

“不是的舅媽，你聽我解釋，這件事是……”曲風愁慌亂大喊。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要傾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道刀芒，卻擦著秦芳的身側劈了過去。

葉不秋手握大夏龍雀，一刀捅穿了曲風愁的身體。

鮮血染紅了刀身，也令所有人瞳孔一顫，心頭一緊。

秦芳面無表情的側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葉不秋，終是不為所動。

“舅……舅媽……”曲風愁用力的伸手，想要抓住秦芳的衣襬。

葉不秋抬腿便將曲風愁踹飛出去，屍體落地後不停翻滾，滾到了餘孝權、羅衡的腳下才停。

餘孝權、羅衡看著曲風愁那死不瞑目的雙眼，心中濃郁起陰影。

葉不秋在秦芳的面前揮動長刀，將刀身上的血跡甩個乾淨，而後緩緩將刀歸鞘。

整個過程，葉不秋一直都在與秦芳對視著。

“今天，算你們走運。”

葉不秋說完之後，將大夏龍雀託在了脖子上，朝著連山商會走去。

所有人心中的驚濤駭浪根本無法平息。

這個天兵，莫非渾身是膽？

當著樓雲城文書官的面殺了她外甥還不止，臨走前竟然還敢大放厥詞！

李瀟瀟看著葉不秋的背影，她心中更是錯愕。

因為她覺得葉不秋將大夏龍雀託在脖子上，似乎是為了防住她的手刀！

這小子，竟然還有心思想這種事？

“秦芳……”李瀟瀟看向秦芳，卻不知怎麼開口。

秦芳一步步的朝著曲風愁的屍體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我隸屬官府，你出身巡天府，我們之間還是少有交集為好。”

李瀟瀟欲言又止，幽幽一嘆。

穆玉丹想要說什麼，此時也改口下令：“羽林衛、虎賁衛都給我滾回城牆，駐守城防！”

穆玉丹從另一個方向離開，水洩不通的十字路口，人流四散退去。

葉不秋坐在了之前曲風愁坐在的位子上，許連山、許小柔艱難的吞嚥唾沫，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待。

李瀟瀟也走進了大堂，看著座位上的葉不秋，皺眉問道：“你不是不想報仇嗎？”

葉不秋聳了聳肩，道：“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這跟報仇有什麼關係？”

“嗯？”李瀟瀟頓時一愣。

她反而希望葉不秋是為了報仇。

葉不秋淡淡說道：“這個世道，該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總要有個先後順序，只不過這曲風愁剛好是我殺的第一個。”

李瀟瀟看著葉不秋堅毅的神情，有些心疼。

她看出來了，葉不秋將一切都揹負在心裡。

“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你這麼做，恐怕沒這麼簡單，你知道這有多冒險嗎？”李瀟瀟問道。

“冒險？”葉不秋搖了搖頭，道：“不，這恰恰相反。”

“怎麼說？”李瀟瀟滿臉不解。

葉不秋緩緩開口：“只要城守尉和文書官不是傻子，他們就不會對我動手。利害關係，我剛才已經講的很明白了。本就不乾不淨的人，更是受不住皇室的半點猜疑，更不可能給別人可乘之機。”

“曲風愁的死，是給王家屯和老天兵畫上句號。”

葉不秋說完之後，看著桌邊的茶杯。

許小柔趕忙倒了杯茶，葉不秋點頭道謝。

“我不相信你能畫上句號，正如你說的，這個世道，該死的人太多了。”李瀟瀟開口道：“你的目的，絕對還有其他。”

葉不秋喝了口茶，不想回答。

可李瀟瀟就站在這沒有離開的意思，葉不秋也很無奈。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

葉不秋放下茶杯，挑明說道：“我想看看，巡天府是否還是巡天府。就算不是，起碼在明面上是否還要裝裝樣子。我想看看，這官府、軍方，是否也會有所顧慮，這大夏，是否值得。”

話音一落，李瀟瀟寒毛直豎。

李瀟瀟接話問道：“若是……”

葉不秋平靜的令李瀟瀟都感到害怕：“那我就認慫，求你們饒我一命。”

“你現在有答案了嗎？”李瀟瀟追問道。

葉不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許連山問道：“你覺得，我剛才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許連山毫不猶豫，甚至對葉不秋充滿感激。

葉不秋眼睛明亮的看著李瀟瀟，李瀟瀟明白了，這就是葉不秋的答案。

百姓心中有桿秤，葉不秋現在還活著。

大夏，值得！

“太奶，其實我這麼做，是給城守尉、文書官留退路，也是給巡天府留退路。”葉不秋笑著說道：“此事若不終結，遲早是個隱患。”

“這麼說，我們還都要謝謝你了？”李瀟瀟兩眼一翻，無比鬱悶。可她又猛地一愣，這跟張天維所說的，完全對應！

“不客氣，維護世道穩定也是大夏天兵的職責。”葉不秋笑著說道。

“……”李瀟瀟看向葉不秋的眼神，充滿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