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山商會,李瀟瀟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

她回頭看著葉不秋,道:“你考慮的的確很全面,但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已有後路嗎?你要總是這麼搞,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能罩得住你。”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天兵,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我要什麼後路?”葉不秋問道。

“嗯?”李瀟瀟眉頭一緊。

“太奶是知道的多,才會思慮不周。”葉不秋解釋說道:“我只是一個小兵,而且還剛加入巡天府,這才第二天。若是沒人指使我,誰信?在不把我‘背後’的人揪出來解決掉之前,動我,還太早了些。”

李瀟瀟又一次驚呆了,這意思是……

無中生有?

虛張聲勢?

李瀟瀟有一瞬間的懷疑,是不是張天維真的在指使葉不秋。

要不是張天維自已都是懵的,李瀟瀟還真的會信!

葉不秋補充道:“身為大夏天兵,皇室,才是最穩妥的後路。”

李瀟瀟點了點頭,走出了連山商會,門口的牆邊,張天維的臉色很不自然。

人在路邊站,鍋朝臉上甩!

明明“事不關已”,卻也被葉不秋給拉進了棋局,他也沒有想到自已會莫名的背上“黑鍋”,而且也是當局者迷。

“這小子,真他孃的是個人才!”

張天維感慨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悅還是歡喜。

樓雲城,繼續沸騰。

尤其是府衙和羽林軍軍營,更是怒火翻湧。

府衙中,一眾捕快來到了餘孝權的身邊,就連捕頭也是握緊了刀,站在堂前。

“餘哥,這事絕不能這麼算了!”

“風頭全給那葉不秋出盡了,當街殺人還全身而退,以後我們怎麼在樓雲城執法?”

“就是,餘哥,只要你說一聲,兄弟們抄傢伙便堵了那條瘋狗!”

“放心吧餘哥,我們會藏好身份,不出人命揍他個滿地找牙也行!”

餘孝權回來的路上,已經想明白了,看著一眾同僚義憤填膺,餘孝權心中只有苦澀。

“沒用的。”餘孝權嘆了口氣,道:“此事唯有一法可解,可是……”

“有法可解?”捕頭疑惑起來,“這陽謀甚是高明,如何能解?”

其他捕快也都看向餘孝權。

餘孝權解釋說道:“只要我,或者和羅衡聯手能拿下葉不秋,此事便不會鬧到這步田地。”

頓了一下,餘孝權接著說道:“其實這也怪我,我不該明哲保身。正是因為將文書官和城守尉都牽扯進來,才導致葉不秋的陽謀佈局成功。事情鬧得越大,便越是對葉不秋有利,直到大勢以定,成了死局。”

看著一眾同僚,餘孝權拱手說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慚愧,我該與那葉不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的。只要將衝撞巡天府的‘罪過’攬在我的身上,那葉不秋也沒辦法。”

所有捕快都連連安慰,捕頭走過來拍著餘孝權的肩膀說道:“你已經做的夠好了,誰知道那小子如此城府,如此手段?不過這樣也好,若你真的攬住罪名,葉不秋不管是死是活,你都沒有活路了。”

捕頭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可惜了,這小子以前也是個捕快,怎麼就加入了巡天府!”

餘孝權為之一愣,開始深思這葉不秋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想幹什麼。

曲風愁,王家屯,老天兵……

秦芳、穆玉丹的態度,讓餘孝權發現了這其中定有大事!

葉不秋這一局,轟動整個樓雲城,甚至傳出去,哪怕是一級主城,乃至天都城都會沸沸揚揚,如此恐怖的“雷聲”,卻只死了一個曲風愁?

這一局,到底誰是棋子?

這一局的目的,到底是為了成全葉不秋的天驕之名,還是葉不秋為了復仇,亦或是為了保護誰?

如果葉不秋背後另有高人,那麼這局更不是餘孝權能夠左右。

如果葉不秋只是順勢而為,那麼這個葉不秋未免也太過可怕。

餘孝權環視四周,開口說道:“我覺得,大家以後見到巡天府的人,最好躲遠點。尤其是這個葉不秋!”

“餘哥,難道我們見了他真要繞道走嗎?”有人憤憤不平道。

也有人開口說道:“遇到瘋狗,是要躲著點。被瘋狗咬了,咱也不能咬回去不是?”

捕頭點頭贊成,道:“天驕圍獵大賽,這葉不秋總歸是要代表大夏一方與其他宗門勢力爭鬥,他展現出如此戰力,在大賽開始之前,誰也不能輕易的扳倒他。為了大夏,暫且放他一馬。”

如此,其他捕快才終於消停。

只是捕頭與餘孝權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天驕圍獵大賽之後,只要葉不秋不死,那麼想要扳倒葉不秋,怕是更加困難。

羽林軍,軍營。

數百甲士已經整裝待發。即便羅衡連連勸說,也是難以阻擋。

“不管怎麼樣,曲風愁也是我們羽林軍的人!葉不秋一條朝廷瘋狗,也敢當街殺了我們的人?若是不剁了葉不秋,我們羽林衛在樓雲城,如何抬頭!”

“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真不知道羽林衛這三個字怎麼寫!”

“我他麼要刻在他臉上!”

“走!我們……”

群情激憤,眾人連連大喝,可是好像突然間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個個面紅耳赤,紛紛低頭,聲音也弱了下去,直到噤聲。

穆玉丹從高空落下,輕飄飄的落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要造反?”穆玉丹神情冷豔:“造反怎麼不通知我這個城守尉,好讓我跟你們一起行動?反正事發之後,我也要跟著掉腦袋。”

“大人,那葉不秋太可恨了!”一名羽林衛不甘說道。

“此事牽扯重大,關係著二級城池與二級宗門,甚至範圍更廣。天驕圍獵大賽前,誰也不準去找葉不秋的麻煩。”

穆玉丹說著,看著眾人依舊不服,當即冷喝道:“這是軍令!”

數百甲士紛紛領命,只能各自散去。

但他們彼此眉來眼去,顯然還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穆玉丹嘆了口氣,這事擺不到明面上,也不能擺到明面上。她甚至到現在都沒想明白,這是張天維在主使,還是來自上面的一級主城。

葉不秋就像是在刀鋒上跳舞,可是,這刀鋒正抵著所有人的脖子!

但總歸,能夠以一敵二的葉不秋,甚至敵的還是羅衡、餘孝權的聯手,在半年後的天驕圍獵大賽前,不能死。

穆玉丹甚至懷疑,這葉不秋會不會是魔道宗門派來的人。

否則,這般年紀,怎麼可能凝氣境九重?

天驕?有羅衡、餘孝權,再多一個葉不秋,可就太多了。

這還不算連山商會的那個丫頭,許小柔。

穆玉丹看著也要離開的羅衡,開口道:“你看著他們點。”

“我……”羅衡有些無奈,他要是能管得了就好了。

穆玉丹想了想,道:“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羅衡眼睛一亮,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