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讚賞中又帶著一絲慵懶、懈怠,聽在耳中,讓人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嶽千朗等三人急回頭一看,來人應是裴家之人,看其衣冠相貌,此人身份絕不一般。

來人年紀不大,看其樣貌應在十五六歲的年齡,比嶽千朗長上一兩歲而已,比雲逸飛則要小上兩歲,衣著氣度絕非一般人可比。

身後更是跟著四名隨從,這四人雖然面色公瑾,但卻孔武有力,絕非是尋常家丁。

嶽興梁一見此人,當即呵呵笑道:“原來是裴三公子,三公子不在大廳接待我家大帥和軍師,怎麼有閒情到這裡來了!”

裴三公子裴昱白了嶽興梁一眼,“當然是我不夠資格了,你不也待在這裡呢!”

嶽興梁微微一頓,乾笑兩聲不再說話。

裴三公子裴昱一轉臉面向嶽千朗,卻是一臉溫柔的笑,輕搖摺扇道“法則天定,事在人為!好有氣勢,只是不知是言過其實,還是確有其才!”

裴昱身為嫡出的裴家三公子,單論身份、年齡也有資格在大廳待客,但他向來頑劣,修為與兩位兄長相比也是差了許多,所以裴家家主裴宇通,不許他在大廳落座。

裴昱無奈之下,想到來乞活軍這裡,看一下到底這迅速崛起的乞活軍,有何過人之處。

卻剛巧聽到了嶽千朗的一番言辭,他被最後的兩句吸引,一時興奮不由得讚歎,可一細品味,卻覺得嶽千朗言談之中,對於裴家似乎不夠尊重,所以言辭瞬時轉換。

嶽興梁本就是個見機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被委以,交接裴家這項重任。

他一聽裴昱的語氣,知道這位三公子有些不滿,於是趕緊賠笑道:“三公子修為高深,入境也必是水到渠成、指日可待;嶽帥的公子雖也開脈,但修行不過三年,自然與公子您無法相比!”

裴昱一聽更是來了興致,有些興奮的說道:“是嗎,這位是嶽帥的公子,看樣子要長我兩歲啊,失敬失敬!”說著,向嶽千郎拱手為禮。

嶽千郎忙道不敢,各敘年齡,竟然裴昱要大上兩歲;嶽興梁又向裴昱引見了雲逸飛,兩下應答,俱都客氣為禮。

裴昱卻越發的對嶽千郎興致盎然,不住的上下打量,直呼自已身量,怎會差了嶽千郎這麼多,自已小几歲才是應當。

嶽千郎也不禁宛然,這裴三公子倒也真誠可愛。

裴昱看到嶽千郎如此身量,更是開脈修行三年之久,忍不住的向嶽千郎發起了邀約,要比試一下。

裴昱達成氣海已有三年之久,世家嫡子自然不缺各類資源,他有如此進境實屬正常,沒什麼驚喜之處。

至於氣海三年,卻沒有一絲破境的徵兆,這讓裴家的家主也就是他的老父異常不滿,時常會召裴昱前來,訓誡一番。

嶽千郎還未說話,嶽興梁則是擋在身前說道:“三公子,這可使不得。千朗雖說也修行了三年,可我乞活軍上下卻沒什麼修行典籍,只憑自已琢磨,這樣的修行怎可與您相比?使不得呀,使不得!”

裴昱一聽此話,也有些默然。他知道當初,乞活軍來陽甲想要與裴家交換修行典籍之事,不過卻被父親一口回絕。

這件事情當初無所謂對錯,只不過是雙方不對等而已;但而今局勢之下,似乎當初交換幾冊典籍,更為妥當一些。

嶽千朗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他的內心深處,是想要與裴昱切磋一番的。

嶽千郎三年苦修,體內沒有一絲真氣的存在,卻在來時的路上,意外獲得了突破,更是將陰陽三脈拳,突破到了三重境界。

充盈的力量佈滿全身,這是嶽千郎從未曾感受到過的,他也很想挑戰一下自已。

而這裴昱無疑是最佳的切磋物件,好像老天為他設好的一樣。

雖然修行上有不小的差距,可敢於挑戰強者才是強者之路,更不要說是切磋了。

裴昱自然也不甘心,他又笑嘻嘻的對嶽千郎說道:“某不才,既然長了兩歲,就呼你一聲賢弟!賢弟呀,你可知,我素來喜歡結交英雄豪傑,尤其是年輕才俊。尋常的凡夫俗子,根本入不得我的眼裡!而剛才賢弟一番話,讓你三哥我實在是欽佩不已!”

嶽千郎一抱拳說道:“三、三哥過獎,我不過是有感而發。若有不妥,還請海涵!”對於這初次見面就自稱三哥的裴昱,嶽千郎叫起來實在有些拗口。

裴昱卻是一擺手,微微笑道:“話已出口,自是覆水難收。世人只管信口開河,誇誇其談;一遇艱難就當起了縮頭烏龜,還談什麼事在人為?”

裴昱的話語越來越尖銳,關鍵是語氣也是越來越輕佻,尤其是說到縮頭烏龜時,雙手遙對嶽千郎的腦袋,一伸一縮,已是相當無理了。

嶽千朗心中惱怒,這裴昱忽而一陣熱情待人;忽而又冷嘲熱諷,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這也合了嶽千郎的心意,他面色不變淡然道,“三公子既有如此雅興,千朗自當奉陪!”

“呵呵呵,岳家小弟真是爽快!定然不會叫你輸的過於難看,到時再傳授你幾式,足可讓你受用!”裴昱微笑著說道,但是話語實在讓人氣憤不已。

嶽千朗其實是根本難入他的法眼,雖只是大上兩歲,卻同長輩授道一般。

嶽興梁也是一肚子悶氣,這個裴三公子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今天怎麼如此的蠻橫無理。

不過現在乞活軍這裡,真正說得上話的就是自已了。

嶽興梁不得不打起笑臉,說道“三公子,我乞活軍遠道而來,可是為了兩家的情誼。這兩位都是在下的晚輩,有什麼言差語錯,還請三公子擔待!若是動手比試,傷到誰都於兩家面上難看!”

裴昱依然是滿臉笑容,“這個小可自然知曉,而且說起來我也是您的晚輩!”

嶽興梁一聽此言,連連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

裴昱接著說道:“同是小輩,切磋而已;而且我真的會傳他功法,何樂而不為呢?”

“叔叔,三公子也沒什麼別的意思,不過就是以武會友而已,小侄就獻醜了,讓裴三公子指教一下也好!不過,我卻還有一事。”嶽千朗說道,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哦,有什麼事,儘管說!”裴昱倒是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