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千郎道:“若是我,僥倖贏了呢?可不是要你傳授幾式,而是要一套完整的功法!能辦到嗎?”最後四字,嶽千郎也是眉頭上挑,語氣輕佻。

“呵呵呵,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你要是贏了,別說一套,我有的都給你!哈哈哈…..”裴昱大笑道。

裴昱比嶽千朗要大上兩三歲,自幼開脈修行,資質也算上佳,不過為人處事,改不了世家子弟的傲慢之態。

年輕的貴公子,自恃甚高,當然是心高氣傲,雖然裴家與乞活軍交好,可在裴昱眼中,乞活軍不過是一群饑民而已。

而嶽千郎不知踩了什麼狗屎運,竟然開脈,又沒有功法典籍,三年自修,竟然也想贏過自已,真是天大的笑話。

嶽千朗的言行,有些合他的口味,卻又讓他有些不自在,裴昱想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小子,收了做自已的小弟,鞍前馬後為自已效勞,這小子應該能夠勝任的。

裴昱看著面前虎虎有生氣的嶽千朗心裡想著。

“呵呵呵,如此請到演武場去!”裴昱把摺扇一拋,後面的家丁趕緊接上。

一人湊到裴昱耳邊,低聲說道:“三公子,乞活軍可是遠道而來相助的,若是傷了他,老爺知道了,可是要怪罪的!”

裴昱一翻白眼,冷冷說道:“我自有分寸!”家丁一聽,趕緊退下。

演武場居於裴家烏堡的正中,高大的擂臺則穩居演武場的中間,可見裴家是極為重視修行和競技的。

嶽興梁、雲逸飛帶著十幾名乞活軍計程車卒,站在臺下,觀望著擂臺上即將開始的比試;而裴家除去跟隨著裴昱而來的幾名家丁外,其餘人都不曾湊上前來,也許是這個三少跟人比試,太過於尋常,根本不值得圍觀。

嶽千朗第一次與修行者交手,雖然只是切磋,遠非生死搏殺可比,依然讓嶽千朗無比專注。

他所熟練的唯有陰陽三脈拳,其次為刀,現在只是拳腳較量,那就只有三重境界的陰陽三脈拳可用。

裴昱修為高於嶽千朗,年齡也比他大,自然不可先出手;嶽千朗也不再客氣,當胸一拳,這一拳用了七成力道。

裴昱卻是立在原地,左手附於身後,右手立掌,啪的一聲拍在嶽千朗的拳面之上。

拳掌相交,這第一記比拼,不過是單純的力量相較而已,雙方似是約好了一般,嶽千郎沒有動用內息,裴昱更沒有使用真氣,只是用了五分力道。

裴昱微微一笑,“力度倒還不錯,小心了!”

嶽千朗剛要收拳,卻感到打出的拳頭,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吸力。

此時兩人交手,不過瞬間嶽千郎就被反制,緊握的拳頭被人一下握於掌中。

嶽千郎雖是少年,可雙臂能開六石弓,單以力量而論,甚至不輸於一些武道宗師級的強者,但自已的全力一拳,竟被對方輕鬆拿捏。

只是一式,嶽千郎已然落入下風,全面受制。

裴昱依舊面露微笑,一切盡在掌握,真的是右掌只需一握。

他心中早就想到了對付嶽千郎的辦法,“他自信抓住對方的拳頭,只需運轉三成真氣,足可把嶽千朗凌空抓起,旋轉兩圈,再扔下擂臺。就是如此簡單,這比試就結束了。”

不過這僅是裴昱自已的想象而已,握在他右掌的拳頭,突然變得強大而霸道,一股巨力直衝掌心。

三重陰陽三脈拳是嶽千朗的自信所在,一拳足可斷樹,此時他不再留手,內息貫於臂中,依照拳法精要,三脈拳直衝而去。

嶽千郎三脈盡開,拳勁內息轟在裴昱的掌心。裴昱未運真氣,這一拳實在霸道,整條右臂麻辣痠痛,軟軟的垂了下去。

裴昱心中驚奇,大過羞怒,急聲說道:“你既已開脈,怎會是武道的內息?”

“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嶽千郎大喝聲中,已然又轟出五拳。

“不識好歹,開脈之人修行內息,你還想入境嗎?讓你見識一下修行人的真氣!”裴昱只用左手邊打邊說,隨手應對嶽千郎的攻擊,顯得輕鬆如意。

這不過是裴昱強裝而已,他本不想用真氣攻擊,但嶽千郎的全力一拳,竟讓他右臂一時失去了戰力,現在不過是勉力應對,一不留神真的輸給他,那這臉可丟大了。

嶽千郎又是一拳打來,裴昱一側身,左手搭在嶽千郎的手臂之上,一縷真氣順著嶽千郎的手太陰肺經直竄入體。

嶽千郎驚覺到一股霸道真氣,從手太陰肺經向整條手臂蔓延開來,內息在這真氣面前,宛若春雪遇暖陽,瞬時消散。

裴昱修行多年,氣海已大成,只差一步可達神光境;他更是感知到嶽千郎,竟然習練了內家的內息。

所以裴昱要強行將自已的真氣,度入嶽千郎體內,只需絲縷真氣,足可擊散嶽千郎體內的內息。

到時看你還有什麼戰力?

裴昱的真氣竄入了嶽千郎的經脈之內,手臂手太陰肺經充盈的內息,被一下打散,陰陽三脈拳的威力登時全無。

修行者對於武道強者,有此絕大的優勢。

真氣是天地元氣為根源,內家武道的內息,在真氣面前根本毫無抗力。

裴昱對嶽千朗以真氣度體。內家武道的內息,遇到修行者的真氣度體,自然消散再無抗力,這是中土修行者的鐵律常識。

真氣度體擊散內息,嶽千郎丹田之內內息翻滾。

而這時沉寂在嶽千朗丹田內的,那一縷氤氳紫氣,瞬時間像是被這外來真氣啟用一般,騰得一下沿經絡直達手太陰肺經。

吞噬掉了進入體內的真氣,順勢激發出陰陽三脈拳的威力,彷彿是籠中的嗜血兇獸,被開啟牢籠覓得了一絲血腥。

根本不受嶽千朗的控制,沿著真氣的來勢,直衝裴昱的經脈。氤氳紫氣完全是自發而為,速度遠超嶽千郎的意識。

裴昱面露得色,不過他可不敢度入大量真氣,只要將他手臂經絡中的內息打散即可;然後將嶽千朗凌空抓起,扔向乞活軍眾人。

可他嘴角的笑意瞬時僵固住了,一股龐然之力轟然襲來。

而裴昱的真氣如羊群見猛虎,四下潰逃,已無防禦之力的裴昱,左肩之上生受了,嶽千郎這由氤氳紫氣激發出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