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河神

靖江河，河水常年流淌孕育著河岸兩旁生活的各個部族。

河中魚蝦數不勝數，遇到蝗災收成不好時便是此河保住了兩岸部族百姓的性命。

因長年流淌，兩岸部族也不會有什麼旱災。

而且傳聞河中住著一位神明，神明常年保佑著靖江河兩岸部族使其風調雨順不會遇到大災大難。

但相對的河神保佑兩岸部族，而兩岸各個部族們每年要有三十六個部族獻上一對童男童女，以及一名二八年華的少女參加祭禮。

河神曾言童男童女是要帶去得道昇仙作為仙童的，至於少女則是要做神妃，是要去服侍神仙，從此以後步入仙途。

仙，對於部族中百姓來說是無比遙遠的存在，若是自己子女有機會那是一定要全力推一把的，盼望著自己子女能夠成為那些仙神般存在。

而今天河神祭祀典禮便包括有鐵血部族。

夕陽漸漸西沉，雲霞點綴著黃昏，斜陽的餘暉曬在江河中，粼粼水波閃耀著金色光芒。

鐵血部族離靖江最近的河岸邊鐵血部族正舉行著河神祭祀典禮。

凌九天不知為何祭祀時間為何要選在黃昏之時。

望向河岸邊，一張祭祀案臺擺放岸邊，一名少女跪坐在案臺中央，童男童女立於左右，還有各種瓜果獸肉擺放在案臺之上。

昨日抽籤便選中了他們，昨夜與父母待過最後一晚後今日便來參與祭祀典禮。

兩個孩童還不太懂事一開始還不太願意離開父母，但被其父母硬是拽上案臺，至於少女已經知曉很多事的她並不抵抗，眼中閃過些許緊張與興奮。

大祭司則舉著木杖帶著一群部落成員圍著案臺跳著不知名的舞蹈，嘴裡還嘰裡呱啦的唱著。

凌九天也聽不懂，不過也能猜出是舉辦祭祀所跳的舞蹈。

他對這些並不感興趣，轉頭眺望靖江河。

說是河但要大的許多，遠遠望去只能隱約看到另一邊，湍急的下游中心有座小島。

很久以前在靖江河還沒有河神時，曾有部族派遣護衛前往打探過小島，只是去的都不見回來，久而久之大家就稱其為亡命島。

大家猜測河神也曾去打探過，因為有漁民某天捕魚時聽到熟悉的慘叫聲，之後幾年兩岸部族舉行的祭祀典禮河神也沒有參加，於是周圍部族對亡命島更加忌憚。

“呼呼~，好了，大家都回去吧，等晚上河神到來，祭祀便正式結束了。”大祭司跳完舞擦了擦汗喘氣道。

“也真是難為這老頭了，看著身子骨幾乎是皮包骨了，卻還跳這麼久，真怕跳著跳著就沒了。”凌九天心中嘀咕道。

“這就完了？祭祀爺爺，我們不能看麼？我還沒見過河神長什麼樣子呢？”三月好奇問道。

“胡鬧，冒犯了河神豈是你能擔待得起的？趕緊滾蛋。”大祭司嚴厲道。

三月被大祭司嚴厲的表情嚇得縮了縮脖子，凌九天本來也有一堆問題想問，一看三月被打了出頭鳥便忍住不問了。

——

傍晚，點點繁星於夜空中發出璀璨光芒，漆黑的夜色漸漸籠罩著大地。

三道細小身影沿著條小道鑽入一片樹林中。

“九哥，咱們這麼做真的好嗎？”一個胖胖的身影說道。

“少廢話，不想跟著來就回去，我又沒求你來。”被叫做九哥的那道身影回道。

“就是，三胖，都到這了別慫好嗎？”另一個身影也說道。

這三道身影便就是凌九天與三月和鐵楊。

凌九天對河神樣貌以及如何點化凡俗成仙一事好奇，於是三個小鬼一拍即合下便打算趁夜偷看。

其實凌九天一開始是打算獨自前去的，可轉念一想回頭族裡怪罪下來這不還有兩個同甘共苦的？

不多時在凌九天帶領下穿過樹林。

“就這了，這個位置地勢頗高，還有樹叢掩護，既能看到案臺那邊也不容易被發現。”凌九天蹲在樹叢後指著河岸邊的案臺說道。

“累...累死我了。”三月喘著粗氣道。

隨即也看向案臺那邊，“還別說，這個位置看的還挺清楚的，九哥你咋找到這麼個好地方的？”

“自當是提前準備好了唄，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凌九天笑道。

三月雖然沒聽明白凌九天後半句意思，但是前面還是明白了。

正要感嘆一番，一旁鐵楊卻傳來戲謔聲。

“嘿嘿，依我看是九哥天天找地方偷懶找到的吧？兔子打洞就是這樣。”

“閉嘴，就你屁話多。”凌九天惱怒道。

“哈哈哈。”

樹林中傳來陣陣笑鬧聲。

“行了，都小點聲，別等會驚動河神了。”笑鬧過後凌九天趕緊叫停。

幾個孩童停止嬉鬧一邊小聲閒聊一邊等待河神到來。

聊著聊著三月開始提出個問題。

“誒，你們猜河神會長什麼樣？我覺得河神應該很強壯男性渾身肌肉那種，就像部族中的鐵血衛一樣。”

鐵血衛是族長單獨指揮的親衛，都是部落中挑選的好手，個個強悍無比又對族長忠心耿耿。

“我聽大祭司講過很多故事，我猜河神應該是個有仙氣又慈祥的老爺爺吧！”鐵楊說道。

三月看下凌九天，“九哥你說呢？”

“這誰猜的出，什麼樣都可能啊，說不定是個白毛眯眯眼，或者是個渾身泥漿像個果凍一樣的奇怪生物。”

“眯眯眼？果凍？”鐵楊和三月對了對眼。

對於凌九天時不時冒出一些奇怪詞彙他倆已經算是習慣了，不過還是感覺很新奇。

“哎，說了你們也不懂。”凌九天擺了擺手繼續盯向了案臺方向。

“那我們打個賭如何，誰輸了回頭誰就去打只兔兒回來烤著吃。”三月嘴角流涎的笑道。

那模樣好像已經聞到了烤兔肉香味似的。

“可以，那你輸定了。”鐵楊回道。

“好，那我最後確定一下，我賭河神是個強壯男子，鐵楊你賭河神是個老爺爺，九哥你賭的是？”

凌九天沒回話，盯著河岸邊，越看越發覺得場景熟悉。

“案臺，河流，以及那些獸肉瓜果。”凌九天內心不安的想道。

“九哥？九哥？”三月推了推凌九天。

“啊？怎麼了？”

“我在問你要賭河神到底長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麼，我賭...”凌九天頓了頓後繼續說道：“我賭河神是個妖怪。”

這一句話將三月和鐵楊嚇了一跳。

鐵楊忙道：“九哥，這可不能瞎說啊，小心冒犯了...”

話還沒說完卻突然聽見一聲巨大水聲。

河水宛如沸騰了一般翻滾著，河中心轉起旋渦，好似要鑽出什麼東西。

此時一隻奇怪生物緩緩鑽出河面，這怪物看起來像是魚但卻有雙手雙腳，手指與腳趾之間擁有像是青蛙一樣的蹼。

巨大的魚眼轉動著，任誰盯上都會嚇的噤若寒蟬。

凌九天看呆了，不過還是快速反應過來內心暗道：“竟然...竟然真的和夢中一樣。”

而一旁的三月和鐵楊在這魚妖怪物鑽出水面時就已經嚇呆了。

身體僵硬在那，嘴巴微張好似隨時能大喊出來。

凌九天眼疾手快捂住他們的嘴並將他們按趴在地上小聲道：“想活命就別出聲。”

“啊—”

案臺之上的那名少女發出慘叫聲，一旁的童男童女更是被嚇的驚哭起來。

“妖——妖怪啊。”少女驚叫道。

“大膽！我可不是什麼妖怪！”魚妖怪物獰笑道：“我可是河神。”

那巨大的魚嘴笑起來反而更加扭曲，那滿嘴的牙齒更是因此凸顯，看起來更加的猙獰。

“現在我宣佈祭祀昇仙儀式開始。”

魚妖伸出一隻粗壯的大手抓向童男，宛如提著個玩偶般抓向自己面前，好似驚嚇過度童男停止了哭聲，佈滿淚花的雙眼盯著大魚眼睛滿是驚恐。

“咔嚓。”魚妖張嘴一口咬下了童男頭顱，瞬間紅色與白色的液體沿著嘴角飛濺流出。

血液沾染上了那案臺中少女那不染絲毫血色的臉頰，魚妖享受的眯著眼咀嚼著隨即將剩下的也丟入嘴中咀嚼吞下。

“真是舒暢啊！這些愚昧的凡俗，本座不過稍使手段便一個個乖乖將其子女獻祭給我，讓我肆意品嚐，哈哈哈。”魚妖得意笑道。

“小女娃最是鮮嫩，帶回去慢慢品嚐。”一揮手將一旁還在哭泣的童女收入一個袋子中，轉頭看向那穿著獸皮的少女。

“不，不要，不要過來！”案臺中的少女好似才反應過來般驚恐的大叫著，叫喊聲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