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子間的對話

寥寥繁星依然在閃耀，一縷晨光射穿薄霧照耀向大地，晶瑩的露珠滴落在草地，被照耀的閃閃發光。

幾道細小的身影沿著條小路顫顫巍巍的走著，正是凌九天一行。

凌九天面色頗有些蒼白，至於三月和鐵楊更加不堪，臉上毫無血色，上下兩排牙齒好似打架一般顫抖著。

“九哥，昨...昨晚。”三月顫抖著哽咽道。

凌九天深深吸了口氣隨即吐出，“昨晚什麼都沒發生，不是麼？”

“可是...”

“沒什麼可是，記住，想活命就要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凌九天看向三月和鐵楊鄭重道。

“我...我們不和部族...說嗎？那明明...明明是個妖怪。”鐵楊驚恐道。

“妖怪？部族會信嗎？”凌九天看向三月說道，“我們不過是幾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你覺得我們的話他們會信？”

凌九天頓了頓繼續道：“就算他們信了那又如何，反抗？還是殺了河神？我們做的到嗎？所以，這件事你們一定要保密好，否則你們將會死的比昨晚的他們還要慘，懂嗎？”

“知...知道了。”鐵楊和三月異口同聲道。

“還有，如果有長輩們問起來昨晚我們去哪了？去幹了什麼？就說昨晚我們貪玩出去弄夜食吃，整夜都在外面度過的，明白嗎？”凌九天提醒道。

“是。”三月和鐵楊回道。

“嗯，那就好，快走吧，家裡估計要擔心了。”

一路上再無閒聊，氣氛顯得格外沉重。

凌九天心情也格外沉重，這個世界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危險。

昨夜發生的事依然歷歷在目，那童男被吞吃時的慘狀，童女驚恐的表情，那魚妖猙獰的樣貌，以及那少女絕望的呼喊。

直到最後目睹了密密麻麻小魚妖怪從那少女每個毛孔都鑽出時，自己終於忍不住恐懼而閉上了雙眼。

至於三月和鐵楊從見到所謂的河神開始便不敢睜眼了，若不是有自己在，若不是當時早早按住了他們，估計早就嚇得大喊大叫然後為那魚妖加餐了。

不多時便到達了部族門口，有位身著獸皮美婦正守候在那焦急的左右張望著。

凌九天還想偷摸著偷偷溜進去，但是一看門口守候在那的獸皮美婦便放棄了。

“母親。”凌九天老老實實走過去向春蘭行禮道。

“天兒！”春蘭聽到凌九天叫喊驚喜叫道。

隨即撲過來抱住凌九天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兒子受傷輕輕鬆了口氣。

“天兒，昨夜你去哪兒了？一大早便不見你，你父親都組織鐵血衛出去尋你去了。”

凌九天看著春蘭那還帶著淚痕的面孔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回頭看了看三月和鐵楊，卻見他倆還像個鵪鶉一樣顫顫巍巍，心中明白指望不上這兩二貨了。

“孩兒昨夜貪玩和三月，鐵楊出去弄夜食吃去了，一時忘了時辰，讓母親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春蘭輕輕說道。

這時鐵雲帶隊迴歸，早有鐵血衛見凌九天迴歸，便透過部族特有傳遞訊號方式傳遞資訊。

鐵雲見凌九天無礙也鬆了口氣，語氣頗有慍怒道：“昨夜整晚你們都去哪了？”

凌九天再次向父親回答了剛才所說理由。

鐵雲看了下三月和鐵楊狀態眯了眯眼道：“是嗎？”

“是的，父親，三月和鐵楊可以作證。”凌九天回頭盯著三月和鐵楊一字一句道。

“是...是的，族長，我們昨夜確實是去烤夜食去了。”三月硬著頭皮站出來道。

“我...我也...可以作證。”鐵楊也說道。

鐵雲看了眼兒子隨後笑道：“呵呵，貪玩沒什麼，不過一定要記得時間，今天的訓練課程你們不用去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記得和你們父母報下平安！想必他們也著急了。”

隨後對著身後一眾鐵血衛道：“你們也都散了吧，阿蘭，天兒我們回家。”

“是，族長。”

“是，父親！”

春蘭牽著凌九天跟在鐵雲身側，一路上再無對話。

不多時便到了石屋。

簡單的洗漱吃過早飯後，鐵雲將凌九天叫到一旁。

“你都看到了吧！”鐵雲看著凌九天淡淡道。

凌九天頓了頓，“是的！父親。”

鐵雲複雜的看了眼凌九天嘆了口氣，隨後摸了摸凌九天的頭輕笑道：“我很欣慰。”

凌九天知道父親這句話的意思，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天兒，我們...畢竟只是普通的凡俗，所以很多事並不在我們掌控中，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實力說話的世界，就像河神，呵呵，姑且就稱它為神吧，它有實力，所以它能掌控並迷惑靖江河兩岸所有部族。”

鐵雲頓了頓有些惆悵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有些事對現在的你來說知道太多並不好，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父親，如果剛才三月和鐵楊沒有站出來，你會怎麼做。”凌九天抬頭問道。

鐵雲沉默了片刻，“我會殺了他們，你是我兒子，我不會讓有一絲可能威脅到你的機會存在，所幸那兩個小子還算機智。”

是啊，如果在當時三月和鐵楊不敢站出來，如果他們回到家被他們父母察覺異常從而被敲出事情真相。

到時候那些崇拜河神的部族成員會怎麼做？如果事情傳到河神耳中，鐵血部族會如何？

毫無疑問到那時就是整個部族的生死存亡問題了，河神是絕對不會允許有誰能知道它真實身份後還能好好活著的存在。

所以一旦三月和鐵楊沒有回話或者說漏了實情，那麼等待他們的便只有屠刀。

在當時周圍只有鐵血衛和凌九天一家情況下，鐵雲想要悄無聲息的殺兩個孩童那簡直是手到擒來。

鐵血衛忠心耿耿不可能出賣鐵雲，母親為了兒子也不會說出口。

到時候完全可以讓鐵血衛領著他們回去的理由偷偷做掉，這樣甚至還可以瞞過凌九天，只需回頭找個適當理由罷了。

所幸直到最後他們終究還是站了出來，面對族長問話掩蓋了事情真相。

有鐵雲提前問話後面他們就算面對各自父母問話多少也有了些準備，不至於慌慌張張。

“他們在見識到了那種情況下敢站出來，至少心性上還不錯，雖不及你但也遠盛同齡孩童了，你畢竟是少族長我也要為你的未來考慮，而且你們一同經歷此事後未來也會更加同心些，所以為父便放過了他們。”鐵雲淡淡道。

“好了，想來你也整夜沒有休息吧，去睡一覺吧，別想太多了。”

“是，父親。”

——

回到自己小屋躺在床上凌九天並沒有睡著，而是回顧從昨晚到今天所發生的所有事。

想到那些抽籤時部族中保佑抽中自己孩子的情節，想到孩子明明不願意卻被父母強逼上案臺參加祭祀的情景，又想到了那河神當時吞吃時候的情景。

那些父母盼望著子女能夠成仙，卻沒想親手送他們去了斷頭臺。

還有父親和母親應該知曉河神的事，他們到底有什麼秘密，他們又是如何得知河神是妖怪的存在？還有河神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太多太多的疑問藏在心口。

“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美好，所謂的庇佑兩岸部族，所謂的保佑風調雨順，不過是妖獸為了滿足口腹之慾的藉口罷了。”

凌九天心中暗道：“世間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謹記，一定要謹記，這個天下從沒有免費的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