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有福站穩,看清來人後才緩緩開口:“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葉家的小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年來你可是半點長進沒有,八歲起便止步一轉聚氣,我告訴你這可是我宋哥要的人。”

他口中的宋哥,自然就是宋澤陽,年紀輕輕便四轉聚氣了,擺出宋澤陽的名號自然是想逼退這小子。

陳有福說的不錯,葉澤的修為已經停滯不前一年了,無論自已怎麼修煉,這境界就是上不去,被戳到痛處的葉澤釋放出自已一轉聚氣的氣息,算是表態。

見葉澤毫無退意,陳有福育些皺眉,畢竟宋澤陽不在他身邊,這頓打指定是要挨身上的。

那四人也立馬護在陳有福周圍,釋放自身氣息,葉澤感知著這五人的氣息,發現都不過是五轉凝脈左右,修為最高的陳有福也不過九轉凝脈,只不過雙拳難敵四手,儘管是修為上壓制了對面,但架不住人多啊,更何況他還要保證那個女孩的安全。

少年的好勝心讓葉澤開口說道:“哈哈陳大胖,我一年沒進步,怎的修為還是比你高些啊!”

陳有福臉色一沉,大喊道:“給我打!”

聞言那四人紛紛調動靈力舉起手中的長棍向葉澤衝來,為首那人雙手持棍奮力起跳的下劈。

葉澤一個滑鏟躲過,還未起身另外三人便舉著長棍,往他頭上敲。

葉澤來不及躲閃,只得雙手高架抱勢格擋,調動靈力一把將三根長棍推開。

陳有福趁葉澤來不及做出下一個動作便一個衝拳襲來嘴裡喊道:“炮拳!”

這是一個壓縮自身靈力在出拳一瞬將靈力一次性打出的招式,只是葉澤沒想到他這麼早就開始學功法了,一般一轉聚氣才會開始學習功法,防止使用功法時靈力不足。

葉澤雖說到了聚氣境,但是老爹一直希望他能夠傳承他的衣缽,接他的班,一直教的都是長矛類的功法,更不要說這種不用兵器的功法,他是一竅不通。

陳有福一拳打來的時候葉澤連忙調動靈力護住身體,但還是被打得連連後撤,咳了好幾聲,鮮血也從嘴角緩緩流出,葉澤擦去血跡,雙腳發力以讓自已站穩。

穩住身形後,感受到身後的空氣被劃開,葉澤一個側身躲過身後那人的下劈,一把抓住那長棍用力一扯,身後那人一時重心不穩向前倒去,葉澤一個膝頂直擊面門。

那人被這一擊弄得鼻口都溢位了鮮血,隱約間還能看到那人掉落了幾顆牙。

在葉澤對那人動手時,另外三人也衝了上來皆是用長棍下劈,欲再和陳有福打波配合,來個梅開二度。

葉澤也不傻,自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待那三人長棍還未落下時,一手抓著長棍的同時還調動靈力到長棍上,轉動自身,一掃四周。

迴旋斬擊!周有福心中一驚,這是守關八大將中葉瓊常用的招式,威力驚人,被包圍時對那些修為和自已相差較大的能夠一鍵清場,很是好用,只是對靈力消耗較大。

那三人毫無防備,被擊中腹部,紛紛側飛出去,撞向一旁的白牆,掉落在地上,掙扎的扭動著,這是被暗勁所傷。

這便是這一招的精妙之處,靈力的大部分消耗都堆疊成暗勁,藉著長矛揮舞之勢打出,而小部分附加在長矛本身之上,讓長矛造成的傷害更甚。

而在格鬥中大部分的人注意力都在襲來的長矛上,就不會管那靈力去了何處,待長矛被擋下,那有著比長矛凌厲的靈力以相同之勢打出,造成二次傷害。

若是長矛沒被擋下,這一擊打在對方身上就相當於同一個點位被連續擊中兩次。

葉澤雙手持棍,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微微有些紅潤,卻不顯疲態,心中一喜。

不枉我當時練了一個星期,這暗勁總算是被我玩明白了!

如果葉老爺子在這知道他這想法,他指定要捱罵的,這靈力根本就沒有分配好,靈力溢位過多,沒有將靈力的使用最大化,明明五成左右靈力就能造成同樣效果,他偏偏用了近七成。

一旁的馮燕和陳有福都有些震驚,沒想到他竟然會長柄武器的功法,先前看他一直沒用功法,還以為他不會來著……

葉澤心中盤算著,

還剩不到四成靈力了,得速戰速決。

陳有福滿臉驚恐的看著葉澤,想轉身就跑,忽然腳步一頓,想起葉澤喘著粗氣的神色,不由得鬆了口氣,想必是消耗巨大,而他不過只打出一拳,用了不到四成靈力,想到這他臉上笑意更濃。

陳有福與葉澤都是半蹲著,雙方僵持不下,在狹小的巷子裡緩緩打轉,相互試探著。

當葉澤緩緩走到馮燕身邊的時候,一把抓起馮燕的衣領子便撒丫子跑了,馮燕整個人被拽著像絲帶一樣飄在半空中,不多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留下陳有福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

不是?啊?你?

約莫一炷香之後葉澤才停下腳步來,葉澤正喘著粗氣呢,只聽馮燕在一旁有些星星眼地攬著葉澤說:“好刺激啊小哥哥!還可以再來一遍嗎?”

聞言,葉澤滿臉黑線,這救得是個啥玩意啊……

見狀馮燕輕咳兩聲,以頓首禮道謝,葉澤頭也不回擺擺手便自顧自的走了。

馮燕貝齒輕咬紅唇像下定了某種決心,神情有些羞澀,聲若蚊蠅緩緩的說:“公子……可否……帶我回家。”

聞言葉澤腳步一頓,眉頭微皺,緩緩回頭,“姑娘,請不要得寸進尺,我出手幫你,是情分,而不是本分。”

“可是……公子若是將小女子留在此地不管不顧,那些人還是會找小女子的麻煩的……說不定會因為公子變本加厲……公子想必家族名聲顯赫是不希望有這等事的吧……”馮燕撅著個小嘴,眼裡似有淚光閃爍,不停的眨巴著眼睛。

葉澤嘖了一聲,心中暗罵,想道德綁架我啊!可惜了,小爺沒有道德。

……

日正時分,葉澤讓在庖屋外等著之後,自已偷摸走到庖屋,看到只有薛媽一人,頓時鬆了口氣,有些小心翼翼的說:“薛媽,今後可能加雙筷子了。”

聞言,薛媽有些摸不著頭腦,見四下沒人,拉著葉澤到角落裡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今個這是怎的,老爺回來了?不可能吧?老爺回來也不是你來通知啊?”

葉澤輕嘆口氣,將詳情告訴了薛媽。

“對了,那個我不是一直沒有丫鬟嗎?以後她就是我貼身丫鬟,她就在門外,勞煩您老多指導指導她了。”

聞言薛媽滿面帶笑的應下了,很是歡喜這個小少爺的為人。

薛媽哪裡不知這是他怕那個所謂的貼身丫鬟受到欺負。

自家這個小少爺和別個表親都不一樣,別人都是一副少爺架子,還喜歡背後嚼舌根,這個小少爺不僅沒有什麼架子,還很尊重他們,絲毫不當他們是什麼低人一等的下人。

只是這近期對於他的傳言越來越多了,這小少爺也不回應,也不知怎麼想的,薛媽也不多想,轉身進了庖屋。

……

“今後你就是我名義上的貼身丫鬟了,不用當真,偶爾給外人做做樣子就好,不然會有閒言碎語的,我既然救了你自然不會放手不管的,你大可放心。”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沒有名字,還望少爺賜名。”

葉澤輕笑,身份適應還挺快,“那就喚你葉鶯好了,未時之末來書房找我。”

“好的少爺,那奴婢就先去學習一番了。”

葉澤在回書房的路上,遇到了幾個丫鬟,由於修為的提高,他的五感都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誒,那個就是葉家大少爺嗎?長得有點小帥啊!”

“是啊,是啊,但是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跟你說啊,他先前吸收身邊的丫鬟壽元來提升修為,所以修為才提升的那麼快,但是那些跟過他的丫鬟啊,全都消失了!而且啊,聽說這一年來,他的修為都沒有提升,怕是因為沒有丫鬟願意跟他,所以才不得寸進……”

無論是在何處,這種奪人性命的修煉方式都是被人鄙視的,也是各地官府都嚴厲打擊的,這種被抓到可就是死罪!

葉澤不喜歡和這些人打交道,所以一般能避著就避著點他們,他是個有傲氣的人,打從心底裡不願與這些品行卑劣的人為伍,甚至是接觸,對葉澤來說,那是打從心底裡的厭惡,但很多時候又身不由已。

葉澤輕嘆一口氣,步履不停的走了,好像絲毫沒有聽到這些話語一般,但心中卻在不斷思索著。

這些話他這一年裡聽了不下百遍,只是想不明白自已究竟是做了什麼,這表親才會如此對他。

……

書房門被叩響,一道毫無感情的嗓音傳來:“進”

少年只低頭在那寫寫畫畫,頭也不抬的說著:“說說吧,怎麼回事?”

少女還未曾將話說出口,便紅了眼眶。

葉澤見半天沒有動靜,一抬頭,便對上了那動人心絃的雙眼,葉澤哪裡見過這種陣仗,著急忙慌的,一時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開口也不是,不開口好像也不對,整得我葉大少爺有些焦頭爛額了。

見到葉澤慌亂的模樣,馮燕,啊不,鶯兒反倒是輕輕一笑,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來。

葉澤也鬆了一口氣,不然自已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少女從她父親為母親買棺材開始,都詳盡的告訴了葉澤。

葉澤聽完眉頭緊鎖,感覺這葉鶯一家怕是被算計了,自已如今趟了這趟渾水,怕是不太好過了,南寧八大家中就有葉家和宋家。

那這宋澤陽圖些啥呢?這少女的容貌?也不應該啊?他身邊鶯鶯燕燕那麼多,而且以他的年紀,實在不行可以去瀟湘苑啊?他這種少爺怎麼會缺女人呢?

為了算計我葉家?可是他又怎麼篤定我一定會路過並且出手?嘖,難辦啊……

這可把葉澤難住了,自已怎麼絞盡腦汁都不知道宋澤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像他們這種大家族的長子行事必然是要深思熟慮的,否則必然會對家族有影響。

心中對宋澤陽的敬佩更深,前些年前線壓力不大的時候,自已便跟著葉瓊耳濡目染,一些利弊他還是看的很清楚的,再加上葉澤有意把他培養成家族繼承人,可是現如今卻看不透這舞勺少年。

但是葉澤可能到死都想不到,宋澤陽單純就是濃妝豔抹的見多了,好不容易見到一個長相清純的婦人,但是自已沒玩到,就只能對她女兒下手了,況且還沒玩過這麼幼的,也算是嚐嚐鮮,便設計了這麼一出。

只能說玩心機的,都多少有些被害妄想症。

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葉澤,他其實也沒想到,現在也正和陳有福商量呢,二人屈膝對坐。

“宋哥,這事你打算怎麼辦?”面前擺滿了

“唉,我也沒想到葉家小子會出手,葉家若是要死保這丫頭我也沒什麼辦法,不過嘛,這丫頭的老爹是自願將女兒送給我的,到時候我們……”

接著便是一陣大笑……

“唉,按你怎麼說的話,現在這情形反倒是我強搶民女了……”

鶯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我現在把你送到宋澤陽那還來得及嗎?”葉澤感到一陣頭痛,扶額說道。

聞言,鶯兒癟著個嘴,在極力控制著自已的情緒,可那不爭氣的淚水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落了,雙手死死抓著葉澤的手臂,連連搖頭,甚至跪在了地上,卻仍舊一語未言。

原來……委屈到極致的哭泣,是無聲的,心碎透了

那滴滴落下的淚水,在葉澤心中激起片片漣漪,久久不得停息。

葉澤拍拍她的手,又摸著她的頭,嘆了口氣說:“別怕呀,傻丫頭,我說了我不會放手不管的,我剛剛就是說笑的,我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好不好。”

言罷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葉澤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動作,他先前明明從未見過,也從未用過這個動作,但也沒再深究,只叫來了個下人給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便讓那人走了,那人走的時候喜笑顏開,袋子裡還不時的傳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葉澤嘆了口氣,唉,女人真麻煩,怎的一點玩笑都開不起。

那心智仍未成熟的少年總能精準踩中少女的淚點,但所幸,腦子還算好使。

“為我沏壺茶吧。”少女揉了揉那有些紅腫的眼眶,點了點頭。

……

酉時三刻,先前那名下人回來了,在葉澤耳邊說著什麼,聞言葉澤喜上眉梢,對著鶯兒說:“走吧,出去散散心?”

鶯兒此時早已停止了哭泣,但眼眶仍舊紅腫,點了點頭說:“奴婢,聽從少爺吩咐。”

不多時,葉澤便來到了官府要告發宋澤陽說他謀財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