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章 哀鳴

【她最終還是決定用手接過，輕咬一口在上面留下月牙印。】

【你想著去找些老伯買菜並順帶帶著師姐鍛鍊口才。】

【目光仔細的掃視過這些靈菜，你看出明顯都是些上等貨色，你撿了其中幾個，賣菜的人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婆婆。】

【她看見你們是倆人手牽著手走來，誤以為是情侶。】

【碎碎念念開口“小姑娘，我沒猜錯這是你男朋友吧，我記得上次你去我丈夫那買酒可是一口氣買了十壇呢？”】

【“我印象可深了，修行峰愛喝我老公釀的桃花釀的女孩子就屬你倆記得對不對？”老婆婆面目祥和衝著穆琳婉笑了笑。】

【“不過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酒就別喝了，要不是看在這份上，我這老身子骨今天要死拉著你買二十壇才準走。”】

【老婆婆幽默風趣的說道】

【穆琳婉被老婆婆說教的有些臉紅，但又沒有反對，你看著她的模樣順勢承認。】

【“放心，婆婆，有我在她短期內絕對過不了酒癮。”】

【你提起婆婆稱好的菜，給對方付去了葉子。】

【穆琳婉一臉幽怨的看著你，牽著你的手死死掐住掌心，臉上卻冷若冰霜。】

【內心不禁感嘆道看來你這師姐是真離不開酒。】

【不遠處聽見熱烈的鼓掌聲，人頭攢動，一頭紅白色的獅頭在黑壓壓的人群中竄出晃動著腦袋，隨後是紅白相間的身子。】

【圍觀者無不拍手叫好。】

【待人潮散去，褪去舞獅道具的師兄們看著你，本該上前擁抱問候。】

【可他們目光卻盯著你的手，牽著穆琳婉，內心湧上一種多年養的兒子被拐走的感覺。】

【大師兄帶頭衝上去，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彷彿在質問著穆琳婉。】

【氣場僵住，就連那些趕集的吃瓜群眾也圍了過來，直覺告訴他們有大瓜。】

【你想開口緩解下局面，卻沒曾想幾乎從沒和他們開口說過一句話的穆琳婉說出了驚為天人的話。】

【“我愛慕十八師弟，可是這與你們有何干系？”臉上雖然還是毫無神色，但是她的掌心卻有了些溫熱，她的呼吸也加快了幾分，像打死的麻繩一樣雜亂。】

【她說完不顧你師兄師姐們的目光帶著你離開。】

【回到巷子裡】

【一路上你的臉都燙燙的，她用手試了試，眼底閃過些許得意的神色。】

【此後你和師姐搬上山，初晨起來便舞著劍，傍晚看日落，本以為你和穆琳婉會這樣私定終身下去。】

【監察司】

【“最近的菩提葉是越來越不夠用了。”】

【男子高坐在由骨頭搭建的椅子上，披著血紅色長髮，用兇惡的語氣說道，前一秒被他捏在手中的菩提葉，頃刻生命力蕩然無存。】

【如塵埃透過指縫緩緩流逝。】

【左右兩邊各站著有些姿色的女子，臺階下跪倒一片人群。】

【他似是感覺到不過癮，又抓起身旁的一名女子，咬住她的頸部，還不待她傳來哀嚎，如花般的容貌就枯成了一具乾屍。】

【跪在下面的棠三早已雙腿打顫。】

【“你明白半個月後的賜藥典該怎麼做嗎？”】

【他猛地磕頭全然不顧自已黑色眼罩滑落露出的醜陋的左眼。】

【賜藥典上】

【藥王端坐在樹上，降下甘露，本有些蒼老的菩提古樹又散發出生機。】

【眾人如同朝聖般半跪在地，從祭壇跪到集市，泱泱人海。】

【你和穆琳婉跪在靠前的幾排，她就在你旁邊。】

【跪在她後面一排的男子，低著頭，顫抖不止。】

【模樣就像小孩子的詭計即將得逞，難免壓住激動的心一樣。紅黑長髮披散著掩蓋住他的表情。】

【你有些疑惑，但想著興許沒人敢這麼肆意妄為的在賜藥典上胡作非為。】

【看著眼前威嚴巍峨的古樹，散發著成實質的綠色能量。穆琳婉被眼前的場景震懾，居然忘記了求藥禮。】

【慈懷的藥王並沒計較，只是莊嚴宣誓道】

【“善。”】

【古樹的身軀輕微顫抖，茂密枝幹上抖落漫天菩提葉從祭壇長途跋涉到集市。】

【正因如此，每一次賜藥典的時長都會持續在三個時辰左右。】

【菩提葉隨著每個人牽引著自已內心中的緣而舞動，心中的緣越多，得到的菩提葉就越多。】

【每個人都閉上眼祈求著神的饋贈，只有你不太需要這個東西，發揮搗蛋的特性，在儀式上打量著四周。】

【偷眯著開眼，隱約能看見穆琳婉正在虔誠的閉著眼祈禱，引導著足足四五十片菩提葉在她上空盤旋。】

【她的模樣還是那麼清冷凜冽，藍白色髮絲沾染著些許血跡……】

【不對，血——】

【你睜眼，起身，看清了全貌。】

【血紅色夾雜著黑色髮絲的男人眼眸貪婪死死咬在她脖子上。】

【她面色苦楚眉頭緊鎖。】

【血液順著藍白色髮梢滴在石灰白的條紋錯亂的地板。】

【上空盤旋的菩提葉沒了支撐似的落了一地。】

【你撞開他，接住穆琳婉斷線般風箏的身體。】

【她的鮮血溢位嘴角，好像給自已塗了層口紅。】

【衝你笑了笑，用盡全身力氣抹去你眼角的淚水。】

【周圍的人如同受到狼驚嚇的羊群只會四散逃竄。】

【“嘖嘖嘖，你老婆的味道很潤。”他用舌尖舔了舔，嘖嘖稱讚。】

【回首朝菩提古樹邁著莊重的步伐，彷彿在翹首以盼，他難以壓住自已顫抖的心臟，他知道他嘔心瀝血經營多年的偉大計劃在這一刻終於得以實現。】

【你無暇顧及其他，慌亂的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掌心中間劃開。】

【捂住她脖頸的傷口，你期待著，期待著血液能夠止住然後癒合。】

【然而…縱使是你這樣高貴的血脈也並沒有起到作用。】

【你捂住她傷口的掌心感受著溫熱的血液不斷從指縫間逃出。】

【就如同她的生命力一樣，像握不住的沙礫在你手中緩緩流去。】

【這種無力感如同劇毒流向你的四肢百骸，身體一陣空虛，耳畔嗡鳴起伏。】

【你看著她髮梢的血液滴落在藍色紗裙上，如同染上墨的白紙在上面綻開。】

【你機械、麻木的唸叨“師姐，別離開我，穆琳婉，你聽見沒，我叫你別離開我。”聲音有些沙啞和哽咽。】

【倏忽在樹前叩首，壓制著躁動的內心虔誠的唸叨著“今者人壽已盡，懇請慈懷藥王賜下神木，作吾之軀。”】

【高天之上慈祥端坐的神明點頭示意，左腳微微抬動。】

【腳上的荊棘如同蟒蛇俯衝著，纏繞在菩提古樹的樹幹上。】

【“果然，無私的藥王不會拒絕任何人的請求，哈哈哈哈！”他癲狂且貪婪地看著眼前的菩提樹。】

【他粗暴的剖解自已的身軀，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他的新軀體。一股紅色人型魂魄撕開剩下的人皮，衝進古樹樹心。】

【棕黃色的樹樁被染白，綠色的菩提枝葉變得血紅，濃郁的生命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亡的哀鳴。】

【天空彷彿被撕開一條口子，流淌著血液滑落下去，染紅了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