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俞湛才徹底想起昏厥前的一幕幕。

隨後,這虎比直接跪在血水中。

“末將無能!未能盡到護衛聖上之責,還請聖上降罪!”

蕭天佐淡淡道:“此罪不在你,而在於把這人放進皇城的。”

至於是誰放進來的,哪怕用膝蓋想也能想得到。

自已的好母后唄。

據俞湛回憶,此人是煉氣士,境界與戰力都強於他,最保守也有著煉氣九境的境界。

也怪不得能一口氣殺了這麼多內衛禁軍。

蕭天佐轉頭一臉好奇地看著俞湛。

“你怎麼沒死?”

俞湛有些發矇,痴痴回應道:“末將不知道啊……”

他乍以為,蕭天佐是想讓自已去死,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聖上的詢問不是陰陽怪氣,完全是出於好奇。

看俞湛這憨憨模樣,蕭天佐就知道他沒有扯謊。

自已昨夜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聽見。

俞湛作為男人,表示可以理解。

哪怕是年輕力壯,血氣方剛,不斷在女人肚皮上消耗了那麼多體力,睡覺絕對像個死豬一樣。

君臣倆人畢竟都是飽漢子嘛。

在蕭天佐看來,黃鸝鳥更加疲憊,到現在都還沒睡醒呢。

“俞湛,重新找點人手過來,把神露宮給打掃一下。”

“遵旨!”

清晨時分的空氣本應該很是清新,但此刻只要呼吸,就能聞到一股極其刺鼻的血腥味。

看到那麼多弟兄變成這般模樣。

在打掃的時候,俞湛的淚水啪嗒啪嗒掉,蕭天佐則是靜靜看著,心裡沒有任何波動。

人已經死了。

哭能有什麼用。

他現在越來越好奇,這個青雲宗弟子究竟是被誰殺的。

皇城中有著將近九千間房屋。

在這些房屋裡,可能隱藏著很多秘密,以及某些世外高人。

蕭天佐不清楚,或許連那位皇太后都不清楚。

“也許,是先帝留給我的保命符?”

蕭天佐暗自猜測著。

目光落在了還在熟睡的黃鸝鳥身上,心中不禁有了一個自已都不太相信的猜測。

思緒之間,蕭天佐朝著龍榻走去。

俯下身子過後,開始在黃鸝鳥周身嗅著。

異味倒是沒有,香味卻很充足。

蕭天佐剛想抬頭,那對玉臂毫無徵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身體不受控制的撲向黃鸝鳥胸口。

雖說,蕭天佐感覺此刻滿臉柔軟,但口鼻的呼吸也被堵得嚴嚴實實。

掙扎了一下,黃鸝鳥才鬆開手,笑吟吟道:“小右,大早上就在我身上嗅來嗅去,你屬狗的啊?”

“我屬龍的!”蕭天佐沒好氣道。

“那估計也是一條色龍。”

“……”

蕭天佐只是懷疑,殺了那名青雲宗弟子的人,會不會是黃鸝鳥。

嗅,不是為了嗅香氣,而是嗅血氣。

可這娘們身上的體香,簡直時時刻刻都在散發。

蕭天佐直言問道:“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沒聽到,但感覺到了。”黃鸝鳥說。

“感覺到什麼了?”

“你在摸我,還很用力的捏,我有點疼。”

蕭天佐再次無語。

昨夜實在睡的太死,蕭天佐隱約記得是做了一場春夢,但具體細節記不清了。

“好了,小右,你大早上的別折騰我了,讓我多睡一會成嗎,我到現在都腰痠背痛的!”

黃鸝鳥嬌嗔著,語氣中還帶著一股央求。

蕭天佐嘴角上揚,心裡難免生出一抹自豪感。

“好,那你安心歇著吧,我也得去辦點事了。”

與黃鸝鳥溫存了一會兒。

等到外邊收拾乾淨,蕭天佐才走出神露宮。

內衛禁軍還有好幾百人,替換一批過來值守即可。

俞湛心底還是有些悲憤。

見到蕭天佐過後,壓制住那股情緒,稟告道:“陛下,禁軍兄弟們的屍首已經全部收拾好。”

“那名青雲宗弟子的屍體,末將按照慣例,留存在神露宮後邊的儲物間中。”

有些時候,俞湛的心思很細膩。

這道屍首,要是拿了出去,就等於什麼都沒發生過,但他也明白蕭天佐不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蕭天佐誇讚道:“乾的不錯。”

“那些禁軍兄弟,讓人把屍首儘量縫製好,送回各自祖籍安葬。”

“讓尚書令沈玉卿協調戶部,按照陣亡將士的最高規格進行撫卹,其家中妻女由朝廷來養。”

俞湛感激道:“多謝陛下隆恩!”

“但……陛下,您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此事如果要查,恐怕也查不到什麼。”

俞湛不敢直接點明是太后所為。

作為臣民,與蕭天佐關係再好,也要保持著一種合適的分寸。

要是勸說蕭天佐去慈安宮問罪,就有點離間天家母子的感覺了。

蕭天佐自已不會說什麼。

可外人知道過後,勢必會眾說紛紜,何必要因一句話給自已惹麻煩呢?

蕭天佐淡然道:“你說的對,查了也沒意義。”

“屍體妥善保管。”

“現在,移駕,去上書房,你順便給刑部帶一道口諭,緝拿羽林衛統領王忠,罪名是什麼不用讓朕告訴你吧?”

俞湛正色道:“末將明白!羽林衛王忠翫忽職守,致使外賊潛入皇城,夜襲神露宮!”

“聰明。”

蕭天佐走出庭院,來到上書房後沒多久。

三省的首腦們陸續到來,每個人臉上都有擔憂與焦急,嘴裡也在說著虛假的關切。

蕭天佐單刀直入道:“廢話少說,今日朕找你們來,不是為了商議。”

“午時之前,朕要看見王朗進刑部大獄。”

這也是蕭天佐的最後通牒。

蒐集罪證蒐集到現在還沒動手。

他們也想,但蕭天佐就是不肯下旨意或者口諭,就這麼對外戚的首腦發難,豈不是就成了黨同伐異?

雖然心裡是想這麼做,可還是想要一些好名聲。

那些壞名聲,最好讓蕭天佐來擔。

蕭天佐剛剛說的話,既不是聖旨,也不是口諭,而是單純的催進度。

三人不好繼續拖延。

而且,蕭天佐已經幫他們開了個好頭。

緝拿羽林衛統領王忠的旨意,已經去往刑部,而那位王統領被扒了甲冑,待在刑部大牢當中。

尚書省左僕射王朗,是王忠的大伯。

非要算起來的話,王忠是王朗擔任吏部尚書時,向兵部保薦的人才。

識人不明,也是寫在《大夏律》裡的罪名。